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黑煜就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這話也是你能說的,她不是什麼女奴,是我老師源將玉的養女,我已經同父親請了婚,不久後,她就會是少主府的女主人,聽明白了嗎?”黑煜暴怒,嚇得她捂着紅腫的臉頰瑟瑟後退。
這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果然是黑煜的妾室,叫風雅。名爲風雅,人卻庸俗。以往,黑煜對她雖然不冷不熱,但好歹在黑煜衆多的女人當中,她算得上是黑煜招見最爲頻繁的女人,所以,她一向都自持自己就是黑煜最寵的女人。其實她不知道,黑煜之所以會見她比較多,完全是因爲她是那個惡毒的二夫人送來給他的,他爲了麻痹她,只得對她好一點。
只是這個女人卻從來都沒有自知之明,她自個總當自己就是這府裡的女主人。這回,她見黑煜又帶來了一個女人,人還沒有進府,黑煜已經派人提前安排了她的住所,這可是前所未有。她知道後,差點就扯斷了好幾件華麗的衣裳。
不過,她倒是知道黑煜的性子,他一向最不喜歡女人太強悍,所以她以爲,就剛剛白冰冰的表現,足夠讓黑煜對她心生厭惡。更何況,白冰冰揣到的人還是黑家的五爺,黑霖。
可是她沒想到,黑煜會當然扇她一巴掌。她幽幽地看向白冰冰,眼裡含着強烈恨意。想不到,一向視女人爲無物的黑煜,竟然爲了娶她而幫她找了個靠山。她恨,恨不得衝過去將白冰冰那張假裝柔弱的虛僞的臉孔撕碎,好讓黑煜看清楚她的本來面目。
黑霖也是意外,他怔了好一會後,陰森森地笑了起來,“二哥,你這是什麼意思,她將我推下湖裡,你不但不治她,還來告訴我,她要成你的妻子。你不覺得這樣做太可笑了嗎?”
“可笑,我倒想問五弟,她是爲了什麼事纔將你推下湖裡的。冰可是個很溫柔的女子。”他說時,很溫柔地對着白冰冰一笑,白冰冰也回了他一個超級虛假的溫和笑意。兩人的眼裡,都寫着,想要狠狠地教訓黑霖一頓。
黑霖被問住,惱羞成怒,“我不過是問了她幾句,她就將我推下湖裡,這樣的女人,你竟然還敢要。”
“當真只是問她幾句話嗎?”黑煜眼裡盤旋着黑洞,慢慢地擴大,一股可怕的氣流正在形成中。
黑霖嚇到,這樣的黑煜他只見過幾次,很多時候,只是不提及他的母親,他不會出現這樣可怕犀利的殺氣的。他看了看白冰冰,恨恨地瞪了一眼。
“算我倒黴。”說完後,轉身,又補了一句,“賤種果然就是配賤人的。”之後,他哈哈大笑着向前邁步。
黑煜臉色黑得深沉,使得一大幫子的下人都嚇得不知道所措,忐忑不安地站在那裡,生怕被波及到。
白冰冰再也忍不下去,她假裝較弱地對着黑煜說道,“黑煜,剛那條臭魚也不知道是不是從糞坑裡出來的,臭死了,腥得我都快不行了。”聲音不輕不響,剛剛好讓所有的人都聽到。
黑煜微扼,旋而輕笑,“不過是爛
泥裡出來的,沒洗乾淨,你不要太過接近,就不會聞到了。”
衆人沒想到,平日裡冷漠寡言的黑煜,竟然會說出這般的話來。臉色齊刷刷地白了。而被諷刺爲爛泥裡出來的死魚的黑霖更是氣得臉色發黑,渾身發抖,轉身指着白冰冰,“你,你敢說我是爛泥裡的死魚。”
白冰冰無辜地縱肩。“黑煜,我有說過嗎?”
“你有說過嗎?”
“當然沒有。”
“黑霖,你聽到沒有,冰她沒有說過。”
黑煜雲淡風輕,讓衆下人都懷疑他們家主子肯定是腦子出問題了,他可從來沒有這般輕鬆地微笑過。過往的他,彷彿從來沒有笑過,永遠都是一副生冷僵硬的樣子。
原來從來不會笑的人,突然笑也來,感覺竟然比他不笑時還可怕。
衆人紛紛打了個冷戰。黑霖也是打了個冷戰,他突然覺得這一次的黑煜似乎有點不同。但他可不是個好欺負的主,“黑煜,別以爲你是我二哥,就可以放任你的女人諷刺我。”
“啊,我諷刺你?這麼說,你想當爛泥裡的死魚,呵呵,黑煜,你的這個五弟這裡有點秀逗哦!”
黑煜故意點頭,“你別跟他計較就是了。”
這話聽起來,倒像是哥哥關心弟弟一樣,但其實兩人又是一唱一合地變相諷刺黑霖,黑霖這回是氣得顫抖了起來,不一會,臉色變得很難看,張着嘴,呀呀地說不出話來。他捂住心口,雙眼發黑,差點就軟了下去。好在身邊的侍衛扶住了他,他們大叫了好幾聲“五爺”後見形勢不妙,擡起他,急匆匆地離開了少主府。
白冰冰看到他們狼狽逃跑的樣子,咯咯地大笑了起來,期間還不忘再說一句:“小心點啊,免得真成了死魚了。”
聽到白冰冰氣走了黑霖後,源將玉微微一笑,卻是擔憂地說道:“怕是那個女人不會放開冰的。”
白冰冰側過頭去看黑煜,一臉的疑惑,那個女人是誰。
黑煜點頭,“就是沒有今天的事,她也不會放過冰的,今日裡,那人竟然跟我提了,要讓我娶風家的二小姐,風美兒爲妻。”風家,就是二夫人的孃家。
她打的什麼主意,黑煜會不知道,只是沒有想到,她會連自個孃家的侄女都犧牲,這女人真的太狠了。
“看來,冰的出現,倒是打亂了她的如意算盤。”源將玉看向正疑惑地望着他們的白冰冰,輕笑,“看樣子,少主得好好地將家裡的情況交待一下,要不然,冰說不定真會出事。”
從與白冰冰接解的這些天裡,源將玉看得出,她是個極機靈的女子,很多時候,她都能靠着自己的機靈渡過難關。這樣的女子,其實黑煜大可不必保護得太過了,讓她知道內情,也許她還能幫得上忙。
源將玉走後,黑暗簡單地對白冰冰講了一下黑家錯綜複雜的關係。當然,他沒有提及自己的母親,那是他的軟肋,他沒辦法在自己心愛之人面前提及,他怕她會因
此看不起他。
白冰冰聽完後,氣得嘴都歪了。
原來,那個黑霖是二夫人的兒子,還妄想替代黑煜,成爲宗主。
“這樣的人也能成宗主,那黑國就等着亡國了。”白冰冰憤慨。
黑煜冷靜地說道:“我不會讓他得逞的,不過,你今天得罪了他,怕明天那個女人就會來刁難你了。”
“不怕。”白冰冰站了起來,她都差點死上幾回了,還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很堅定地說道。然後,她想起了那個濃妝豔抹的風雅,回頭恨恨地對着黑煜說,“你打算怎麼處理那幫女人的。我可說好了,我不同人分享你的。”
黑煜扼了一下,繞是奇怪地看着白冰冰,他怎麼覺得這女人越來越霸道了。“一時半會還不能譴散她們。”
“那也不能再動她們,你要是再敢跟她們有什麼,我立刻就走。”之前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小三,破壞了黑煜與她們的感情,但今天一見那風雅,她頓時明白到,那些女人只怕都不是黑煜自個喜歡的,都是別人送來的。這樣子的話,她就沒有必要覺得愧疚了,更沒有必要退讓。
“好,好,聽你的,行不。”黑煜如同一個大男孩一樣,將白冰冰擁在懷中,肆意亂來。白冰冰還惱他,不想理他,最終還是磨不過他,只得隨了他的意。
該來的還是來了,隔天一大早,府裡便來了一個高傲的貴婦人,她端坐在大廳上,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冷冷地藐視着白冰冰。她的身邊,還站着一位秀麗的青衣女子,看上去有些刁蠻。
“我還以爲是什麼國色天香,原來不過如此。”她的聲音很刻薄,顯然並非因爲她對白冰冰不滿才這樣,而是長期刻薄導致。
這樣的女人,該是毒如蛇蠍,真不知道黑煜的父親爲什麼會看上她。雖然她的確長得很美。
“見過本夫人,也不下跪的,真是不知禮數,沒教養的賤女人。”
有人說,人一惡毒,看什麼都是惡毒,說什麼都是刻薄,這話真是沒有說錯。眼前這個不到四十歲,風華未過的美人,嘴角永遠都浮着一磨讓人心寒的毒意。
白冰冰不想跪她,也不願意跪她,她知道,如果一旦她向她跪下,那這一輩子,她都甭想再在她跟前擡起頭來。
“夫人說得不錯,我的確沒有教養,所以我不跪人,我只跪神佛,當然,還有我父母。”我媽媽我都沒有跪過。雖然之前,自己在當女奴的時候,爲了活命,她跪過不少人,但現在她不想跪,就算爲了活命,她都不會那麼屈尊地去跪一個想要謀害自己的女人。
她以爲,她一大早就將黑煜給支走了,就能拿她怎麼樣。
白冰冰心裡其實也是沒底的,但她知道,府裡還有源將玉,有他在,她應該不會有事。黑煜說過,二夫人對源將玉多少還是有些忌憚,這也是他放心留她在府裡,獨自去見黑家各長老的原因。
“不知道死活的賤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