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在種緯剛剛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時候,那種莫名的干擾信號卻突然的消失了,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似的。種緯一下子就明白了問題到底出在了哪裡,不過他並不作聲,而是裝出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現的樣子,很從容的接完了葉德君的電話。
等電話一掛斷,種緯便把劉學義拉到了廁所裡,告訴了對方自己這個新發現。種緯估計在自己屋裡的某個角落應該藏着一部一直開着機的電話,正是它把種緯和劉學義兩人的聊天內容傳了出去,起到了一個竊聽器的作用。說實在的,這個年代竊聽器還算是比較高端的玩藝兒,一般沒什麼門路的人還真弄不到,但這種用手機當竊聽器的主意還是蠻超前的。
而當葉德君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來電的信號干擾影響了那部電話的通話,這才讓種緯發現了對方的小動作。不過種緯並不打算找出那部電話,他們就裝作什麼都沒發現就好了。
不過,既然有了第一部這樣的電話,不難保就沒有第二部第三部這樣的電話,種緯還是叮囑劉學義要小心,千萬不能讓對方給抓住了小辮子。
說完這番話,種緯又把劉學義帶到客廳裡,很正常的把葉德君剛剛給他打電話說的事情說了一遍。他讓劉學義做好準備,呆會兒派來接他們的車就到了,等車一到他們就出發。辦完了這件事,種緯則返回自己的屋裡準備。一邊換上外出的衣服,一邊收拾一下屋裡的東西。
雖然種緯心裡不想找那部電話,但內心深處又何嘗不對這件事好奇?因此他一邊收拾着東西,一邊嘗試着搜尋着剛纔那種振動的來源。結果沒廢什麼事兒,他就發現了異常。
種緯睡的牀是那種可以儲存物品的箱式牀,牀板下方是兩個躺箱。因爲有這麼兩個東西存在,所以躺箱下沿離地面的距離就很低。而就在躺箱和地板的縫隙之間,放着一個不大的小東西。如果種緯不是刻意的去看的話,還真不容易發現這個東西。因爲從人站立的角度去看,這個東西就像某個隨意掉落的元件,恰好滾落到牀下似的。
有了這個發現,種緯一下了變得有些不安分了。本來他不打算找到這個東西的,既然這麼順利的就發現了,豈有不研究一下的道理?
種緯轉身出屋,把劉學義叫到了自己的屋裡,然後給他做了個襟聲的手勢,把他拉到了自己的牀邊,然後把那個東西指給他看。接着,種緯拿出自己手機,當着劉學義的面兒撥打了劉學義的電話號碼。然後他在劉學義疑惑的目光裡,直接把自己的手機放到了那個疑似手機的東西旁邊。
很快,劉學義的電話在另一間屋裡響起來了。種緯很自然的對劉學義說道:“學義,你來電話了,怎麼不接啊!”劉學義看了看種緯,馬上點了點頭,轉身往自己那屋去了。
牀下的那個可疑的東西沒反應,這讓種緯證實了他心中的猜測。應該是剛纔葉德君打來電話的時候信號干擾到了那部電話,於是電話那頭監聽他們的人發現了異常,便把電話給掐斷了。這樣也好,他現在可以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了。
種緯仔仔細細的把牀下的那個東西周圍搜索了一遍,看到確實沒有什麼記號和人爲設置的阻礙之後,他這纔拿過一塊抹布墊在手裡,輕輕的把那個小東西從牀下取了出來。
這是個什麼鬼東西?
種緯拿着一塊帶着電池的線路板樣的東西,一時也看不出所以然來。正在此時,劉學義也走了回來,嘴裡還煞有介事的說道:沒事兒,我一過去電話就斷了,我也沒往回撥。接着,劉學義也被這塊電路板給吸引了。
仔細再看,種緯和劉學義大致明白了。這塊線路板就是手機的線路板,是拆卸掉了手機的外殼和按鍵之後剩下的東西。沒法往外撥號,只能接外界的電話進來。至於它是怎麼在沒的按鍵的情況下接進外面電話的,那就只有操作它的人知道了。
由於這個東西只剩下了一塊小小的顯示屏和線路板電池什麼的,所以它的厚度相當的薄,可以藏在一些狹小的空間裡使用。而且種緯從這件事上可以看出來,這個隆盛公司裡面還是有些有水平和有辦法的人的,他們一定要謹慎從事。
看完了這塊線路板,種緯小心的把它又推回了原來的位置,然後仔細察看了放置的位置沒有變化之後,這才和劉學義一起起身。
剛好在這個時候,種緯的電話也響了起來,來電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種緯接通電話,卻原來是來接他們的司機已經開車來到了樓下,正等着種緯他們呢。
種緯也顧不上研究這個土造的竊聽器了,和劉學義帶好隨身的東西就出了門。劉學義走在種緯的前面,等到種緯出門的時候,他卻拿起一根很不起眼兒的小紙條,把它在即將關閉的屋門縫隙裡放伸了進去,然後擋在了門後邊的位置。這樣只要有人在他們走後進屋,種緯他們回來的時候就可以發現。
辦完這一切種緯才下樓,坐到了來接他們的轎車裡。
這次來接種緯他們的司機已經換了人,車也換成了一輛帕薩特轎車。這個車雖然遠遠比不上次的奔馳,但由於它是剛剛在國內上市的車型,加之價格也是這個年代令人乍舌的三十多萬,還是能夠體現隆盛公司的實力,或者說是體現隆盛公司對種緯兩人的重視的。
帕薩特直接開往了南豐區,在一樓非常氣派的辦公樓裡,種緯兩人見到了正在這裡等着他們的葉德君。
再次見面,葉德君對兩人比上次似乎還要熱情一些。他親自帶種緯兩人蔘觀了佔據了整層樓的隆盛公司,向兩人挨個介紹隆盛公司的主要業務版塊。什麼投資、房地產經紀、工程……絕對算得上是門類豐富,實力強大。
種緯和劉學義發現,在這棟樓裡辦公的都是上得了檯面的項目。所僱傭的員工也都是襯衣黑褲,完全一副高級白領的模樣,行動舉止也不帶什麼江湖氣,氣質比現在刻意塑造成江湖混混的種緯和劉學義不知道規矩了多少。
不過即便是這樣,葉德君在向種緯和劉學義兩人介紹隆盛公司的情況的時候,卻依然沒有半點怠慢和看不起的意思。不僅如此,葉德君還打電話叫來了一句裁縫,說是要爲種緯和劉學義兩人量身定做幾套衣服?
怎麼還給做衣服?看到種緯和劉學義露出一副很意外的神情,葉德君便給二人解釋道。現在奎爺已經有大致的想法了,他打算讓種緯和劉學義當他的貼身保鏢。既然是貼身保鏢,以奎爺的身份和身價,身邊的人的穿戴自然不能差了。而且不僅穿戴不能差了,種緯兩人的待遇也都將遠超普通員工,具體的薪酬待遇今後奎爺會和種緯兩人去談。
雖然不知道具體待遇如何,但葉德君估計一年下來最少是十萬起的。不僅如此,葉德君還問種緯兩人會不會開車,如果不會開車的話他還會送他們兩個去開車。在聽到種緯會開車之後,葉德君則直接表示將來會給種緯安排一輛車,也會給不會開車的劉學義留出時間去學車。
另外,種緯和劉學義現在住的地方實在是太窮太破了,今後公司也會爲他們兩個人安排兩套單身公寓。如果將來兩人成了家,公司還會給他們安排住房……
聽到這一系列的待遇安排,種緯和劉學義兩人只剩下了目瞪口呆。兩人幾乎是在用目光對話,如果這家隆盛公司不是涉黑的話,他們會不會從公安局辭職,然後跳槽到這裡來打工呢?畢竟這裡一年的收入抵得上在公安局七八年啊!
當然,種緯和劉學義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在這個年代,任何企業支付得起如此高薪的,不是什麼有突出技術優勢的跨國企業,就是高科技企業。其他沒什麼的技術優勢的民企想要達到這種程度,不搞點歪門斜道兒是不可能實現的。
憑種緯和劉學義兩人的本事,到哪都可以找到一份收入不錯的工作,但兩人又豈是那種單純爲了利益而生的人?說夢想和追求可能大了點兒,但他們兩個誰也不會爲了一點錢,而放棄自己的人生目標的。
中午由葉德君陪着吃了頓公司提供的工作餐,下午葉德君又安排了頭天剛剛吃過種緯和劉學義兩人虧的老熟人老三,領着種緯兩人去參觀隆盛旗下的其他生意。什麼典當行、拍賣行、小額貸款公司、洗浴中心、******、餐飲之類的產業……這一大圈的隆盛旗下的產業看過來,足足讓種緯和劉學義兩人看了兩天半。兩人直看得是目不暇接,腦子記都有些記不過來了。
這一通參觀下來,種緯和劉學義兩人也弄明白那個奎爺的用意了。對方這番安排其實是在用這種方式,向種緯和劉學義兩人展示自己的實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