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誠持重,中規中矩,沒什麼可挑的。“不等李天宇說話,曹市長直接對張文龍的想法表示了支持。
這樣一來,即便李天宇有什麼其他的想法和言詞也不便講了。畢竟他現在只是代理副市長,無論是級別還是資歷都得聽曹市長的。
一看氣氛有些尷尬,站在一邊的肖局長便開口道:“李市長,這兩位是市局治安大隊的兩員干將,隊長馬永華和副隊長種緯。
“種緯?”李天宇一聽種緯的名字,眼睛立刻就亮了起來。他根本沒理肖局長剛剛先介紹的是馬永華,而是直接朝種緯伸出了手,弄得已經把手伸出去的馬隊長的手有些尷尬的僵在空中,收回來也不是,等着也不是。
看到這一幕,連自認情商有些低的種緯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這位新來的副市長這麼一搞,不是給他的馬永華兩人之間製造投靠矛盾麼?可是人家堂堂副市長的手已經等在那裡了,種緯沒辦法只好伸出手去,先和李天宇握了手。然後才往後退了一小步,把靠前的位置讓給了馬隊長,讓他和李天宇完成了握手。
不過雖然李天宇和馬永華兩人握過了手,但李天宇卻依然沒和馬永華說話,反倒直接對退開了一些的種緯道:“你的名氣很大啊!在省裡的時候就不止一個人提過你,都說你是年輕一輩裡絕對的精英,立過不少功勞,破過許多大案,是吧?省廳的許副廳長專門跟我提過你,還有葉副處長你也認識吧?他也和我專門提過你。他說你是天海警界的新星,天海公安系統有什麼不知道的事情,找你就沒有不瞭解的,是吧?”
這位李天宇副市長一句話,一下子把種緯的位置擡得極高,弄得種緯很不自在。傳說中的捧殺,估計也不過如此吧?
“李市長過譽了,我只不過是個治安大隊的警察,我還年輕。很多事情我都是要向張隊長和馬隊長這樣的老公安請教的,我從他們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沒有他們的幫助,我沒法成長起來的。”種緯把自己的身段擺得很低,既表露出了謙虛,同時也把張文龍和馬永華兩人的地位給擡高了一些。
“嗯,居功不自傲,不錯不錯!哎,對了,你對這個案子有什麼看法?說說看?說錯了不要緊!”不知道李天宇知道不知道治安警察和刑警的區別,居然直接問種緯對這個案子的看法。
這讓種緯怎麼回答?不要說目前這個案子的相關情況都不清晰,就算清晰的話種緯連拋屍現場都還沒看,什麼情況也不瞭解,又讓他怎麼發表意見呢?胡說自然是不行的,邊上都是經驗豐富的專業人士呢!種緯怎麼敢?可不說也不行,畢竟未來天海主政第一人正當面問種緯問題呢!總不能不回答對方的問話吧?
“這個,李副市長,我認爲剛纔張大隊講得很好,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蒐集線索。如果能再多蒐集到一些線索,對確定屍源,查找拋屍方向都是有利的。當然這需要一定的時間,不能操之過急。”種緯把張文龍的話變了個表達方式,重新又說了一遍。
“嗯,說的有道理!曹市長,我覺得就按刑警隊的意思辦吧!先把周邊再詳細的搜索上一遍,看看有什麼重要的線索。”聽完了種緯的話,這位李副市長點了點頭,居然就同意了張文龍原來的意思。
你看這事兒鬧的!原來張文龍彙報的時候好懸沒挨噴,結果種緯把張文龍的話變了種方式說出來,居然就這麼順順當當的過去了。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就是這麼奇妙,同樣的話由不同的人說出來,就會有不同的效果,這是誰也沒辦法的事情。
“那好,既然李副市長同意,具體的工作就由肖局長和王副局長你們兩位安排吧!還是那句話,目前咱們天海各方面的工作態勢都非常的好,希望咱們警方能夠在儘可能短的時間裡尋找到破案線索,爭取早日破案,還天海百姓一個安定祥和的生產和生活環境!我們幾個大外行就不在這杵着了,先回去等你們的好消息了。”曹市長簡單講了幾句話,就帶着李副市長和張子明副市長等人回去了。
行政領導走了,接下來的事情倒好辦了。留在現場的都是職業警察出身的人,無論是溝通還是辦事,效率都非常的高,根本用不着考慮什麼社會影響和經濟發展之類的問題。案子就那麼擺在眼前,現在要緊的就是抓緊時間找出更多的線索來。
肖局長年齡大了,留在現場坐鎮指揮。其他人各帶一路人馬,把警察和民兵,以及發動起來的當地村民們混編在一起,沿國道兩側拉開一張四公里寬,南北十公里長的大網,開始了細緻的搜索工作。
種緯也帶了一隊大約百來人,沿着路西的農田,由案發現場爲出發點,向南緩緩搜索過去。估計等他們搜索出五公里後,然後才能再往農田深處再走上一公里,然後再搜索回來才能完成任務。種緯將歸他指揮的這一百人分散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大約放開十米,然後就這麼一路跨溝越河的往南搜索下去了。
之所以選擇在路兩側搜索兩公里,那是因爲如果是犯罪分子選擇殺人拋屍的話,肯定會有交通工具幫助的。而在這片農田裡並沒有可供任何交通工具行走的路徑,人只能靠自己的體力來行走,或運送丟棄物。
尋常人走一小時大約也就走四到五公里,而拋屍的犯罪分子體力就算再好,也沒法花上一小時時間一來一回,去丟作案的重要物證的。畢竟他的交通工具就放在國道的路邊,長時間放置在那裡沒人管的話,肯定會引起國道上來來往往的車輛注意的。
屍體的發現現場在種緯他們這一路的馬路對面,也就是說是行車道的右側,往天海市區的方向。而種緯總覺得,這起案子的拋屍犯罪嫌疑人應該不是從天海市區出發的,因爲任何犯罪嫌疑人都有種兔子不吃窩邊草的心理,拋屍的時候選擇異地拋屍是件大概率的事情。
如果種緯的推斷是正確的話,那麼這一路遠離天海方向的搜索隊伍,應該就是犯罪嫌疑人逃離拋屍現場的方向。從這個角度講,犯罪嫌疑人還真有可能會將拋屍後的輔助工具丟棄在這一方向。因此種緯也帶着李建齊等人蔘與到了搜索的隊伍中,並且要求警隊內的幾個素質不錯的幹警重點搜索國道邊,沿水溝這一側的複雜地形裡的一切可疑痕跡和物品。
種緯又判斷對了!
搜索進行了快一個小時後,電臺內突然傳來了李建齊的呼叫聲。說是在路邊的一處草從裡發現了異常,讓種緯趕緊過去看看。
種緯馬上通過步話機叫停了如同長龍一樣的搜索隊伍,然後一種小跑着往李建齊他們的方向跑過去。還沒等跑到國道和水溝的邊上,種緯就看到李建齊他們那夥人中的幾個已經跳過了水溝,跑到了這邊來了。
而更靠近自己這邊的方向,離國道邊大約一百多米遠的一條灌溉渠旁邊,幾個村民和一名組織村民一同搜索的警察正圍在那裡指點着什麼。種緯馬上意識到搜索到了什麼,馬上往那條灌溉渠旁邊的那幾個人那裡趕了過去。
等種緯趕到的時候,李建齊等人也趕到了。種緯他們站在灌溉渠旁邊居高臨下的一看,只見一個與上一個拋屍現場幾乎一樣的大蛇皮袋正浸泡在水裡,只有很少的一部分露在水面上。
所有人,都聽我的命令,由警方的人引導着向兩側散開,不要破壞現場!種緯馬上意識到這可能是另一個拋屍現場,如果這個判斷是正確的話,附的可能有犯罪分子留下的一些痕跡和物證。這個時候太多的人在這裡踩踏就有些不合適了,最好由刑偵技術人員來往成更細緻和更高一級的搜索工作。
現場的人們聽從了種緯的命令,很快遠離了這個可疑的蛇皮帶子的位置。然後由其他的警員帶隊,繼續往南搜索下去了。種緯則和李建齊等人臨時守在這裡,並用步話機通知了上一處拋屍地點的肖局長等人。
只不過用了幾分鐘,面沉似水的肖局長就帶着好幾輛車的技偵人員趕到了。他的臉色倒不是針對種緯,誰都知道這時候出現第二個蛇皮袋可能意味着什麼。如果也許這裡面裝的是犯罪分子丟棄的其他物證還好些,但再出現一具屍體的可能還是有的。如果真的出現那種情況,公安局方面的壓力就會相當的大,工作也會很被動了。
然而,事情往往是不隨人的意志而轉移的。當技偵人員合力把這個蛇皮袋從灌溉渠裡拖出來並打開後,赫然發現裡面塑料袋包裹着的果然是又一具屍體!當技偵人員把塑料袋打開,將裡面的屍塊逐一擺在裹屍袋上之後人們才發現,這是赫然是一具男性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