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逸陽的起牀習慣是太陽不到正中,他是不會離開身邊的軟玉溫香的。
然而,今天是個例外。
雞鳴剛過,煉蛇就堵在門口跟個木頭似的在那非常規律的敲門。
害得他遠離剛剛娶回來長得又嬌又媚的小妾,披着件衣服就脾氣非常惡劣的走了出來。
“你今天要是說不出個大事,就自己去刑房領二十個板子,聽見沒有?”這是商逸陽早上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爺,莊眉蔻來了,正在前廳等着您呢!”煉蛇神色恭謹俯首低耳的悄聲說道。
“誰?誰來了?”商逸陽皺着鳳眉,以爲自己聽錯了。
“莊眉蔻!莊眉蔻來了!”
商逸陽立時清醒了過來,回頭看了一眼牀上的女人,示意煉蛇將門關上。
帶着煉蛇走出來一段,商逸陽才沉聲問道:“知道她來幹什麼嗎?”
“不知道!看神情也看不出個樣子,只是,她說今天見不到您是一定不會走的。”
商逸陽雙手插着腰,衣衫沒有擋住身體,精健的上身泛着古銅色帶着一股誘惑的味道閃現在陽光下。
商逸陽又想了想,接着問道:“還說什麼了?”
“還說,”煉蛇想了一下,“還說天牢裡的地方現在已經有了,問您還想不想住進去了!”
商逸陽的眼睛一亮,“她真說天牢有地方了?”
煉蛇小心的點點頭。
商逸陽盯着遠處的白柳,忽然邪邪的一笑,這個丫頭果然是有一套啊,竟然自己查出貓膩來了!
“走!”商逸陽也不穿衣服,就這樣風光無限的帶着煉蛇出現在莊眉蔻的面前。
莊眉蔻的到底還是個女孩,看見商逸陽衣衫不整的樣子,忍不住面上微微一紅,帶着一絲惱怒的說:“商逸陽,你家窮的連衣服都買不起啊?你能不能莊重點?”
“大膽!”煉蛇剛要上前去收拾莊眉蔻,卻被商逸陽揮手攔住了。
懶懶的走到正中的椅子上坐下,商逸陽還故意的將衣衫扯得更開些,帶着邪氣的笑容說道:“你可別亂看吃我豆腐,小心我讓你負責!”
莊眉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流氓!
“說吧,找我什麼事,這一大早上的。”商逸陽不介意還壞壞的笑着說道。怎麼他忽然發現逗她是一件特別有意思的事呢?
莊眉蔻壓下心裡的一口氣,也放鬆的坐在椅子上,眉頭都沒動的說了一句:“讓他出去!”
煉蛇對莊眉蔻很不爽,這個丫頭片子竟然比王爺還能擺譜,果真是欠教育。
誰知道商逸陽真的對煉蛇擺擺手,煉蛇立時躬身而退,只是臨走的時候偷偷瞪了一眼莊眉蔻。
“現在沒人了,說吧!”商逸陽好整以暇的等着看莊眉蔻能說出個什麼來。
“我見過唐驚浩了。”莊眉蔻不着急不着慌的說道。
商逸陽的笑容有點淡了。
“哦?你見過他了?他說什麼了?”
“你覺得他能和我說什麼?”莊眉蔻從來沒想一下子把底牌亮出來,既然大家都不太喜歡打直拳,那就打打太極好了。
商逸陽眉心微微蹙了一下,然後極其放鬆的靠在椅子上,笑着說道:“沒關係,說什麼我也不着急。反正也不是我去找的你,你來了,早晚會和我說。你要是不想說,現在我也不奉陪了。”
說完,商逸陽竟然攏了攏衣袖,起身站了起來,眼看就是一副要走的架勢。
“商逸陽,我覺得你特別沒意思!”莊眉蔻臉上的神色非常正經的對着商逸陽說道。
“我覺得我的沒意思對着你老想整出點意思的意思,非常的有意思!”商逸陽一點也不害怕繞到自己的舌頭。
莊眉蔻一看那張臉,就覺得自己又不淡定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來找你,你佔了多大便宜似的?我告訴你,你是造反還是謀逆,我一點也不關心,只不過,我怕你死了連累別人,纔來好心提醒你一句的。”
“那你提醒吧,我都聽着呢!”說完,商逸陽又好整以暇的坐下了。
和瘋子動怒,就是你瘋了。莊眉蔻如此告誡自己。
“唐驚浩讓我給你帶句話。可是,我卻不能就這麼將話告訴你,我要和你做比生意。”莊眉蔻又恢復了剛纔淡然的神情。
商逸陽覺得更有意思的盯着莊眉蔻,“哦?和我做生意?你不怕賠啊?”
“你做是不做?”
“先說說你生意的內容,我可膽子小,輸不起。”商逸陽話裡有話的笑着對莊眉蔻說。
“這次我希望你讓我去當唐驚浩這個案子的掌刑。我就只有這一個條件,好處是我不但告訴你唐驚浩讓我給你帶的話,而且還可以幫幫你,至少,現在你想進天牢還能有個地方。”
商逸陽眼神越來越深邃,嘴角的笑容卻越來越邪魅。手指敲打着椅背,似乎在考慮這個生意的可行性。
“這個案子你確定你能擔下來?不那麼容易?”
“容易我也不會來找秦王爺。”無論誰說什麼,莊眉蔻是打定主意要把這個燙手的山芋自己來弄,她不希望顧老爺子晚節不保,更不希望白惜孝隔空擔憂,即使她從心裡討厭商逸陽這個人。
“好!”商逸陽很輕鬆的答應了,“現在說說唐驚浩讓你帶的那句話吧。”
“唐驚浩說:遼江是被江南害了。您一定懂這句話的意思。你懂嗎?”莊眉蔻有點好奇的問道。
商逸陽靠在椅子上,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慢慢氾濫的陰冷。
“你覺得這次審訊會由誰來當主審?”商逸陽忽然問了莊眉蔻一個很意外的問題。
莊眉蔻想了一下:“不會是陳大人,一是級別上還有點低,而是他能力不行。皇上很清楚。朝廷上的人能審唐驚浩的也許就只剩下周康了。”
周康就是當朝一品,太保、大學士,也是莊眉蔻的死敵周府的掌門人。
“周康?”商逸陽看了一眼莊眉蔻,點了點頭,“也就剩下他能審的了唐驚浩了。你覺得他會怎麼審?”
“怎麼審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到底想審出什麼。商逸陽,我問你,唐驚浩給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莊眉蔻很正經的問道。
“你能不能有點尊卑之分?叫聲王爺你能死啊?”商逸陽沒好氣的說。
“是叫你無能王爺嗎?別打岔!到底那句話是什麼意思?”莊眉蔻基本上沒有耐心的說。
“那句話的意思很深。你還是別知道的好,你這個小官……”
“別墨跡!快點說!”
莊眉蔻猛然一聲怒吼嚇了商逸陽一跳,連眉角的風情都一下子閃的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