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顆心臟開始說話,四周的內臟還有斷掉的四肢等人體器官上突然出現了無數的臉和嘴,它們都開始大叫了起來:“放~過~我~放~過~我~”
聲音此起彼伏,就像是大合奏。
而我面前站着的,是一個身穿黑色襯衣的長髮男人。
他的頭髮蓋過了他的眼睛,從頭髮中間可以看到一縷縷的寒光冒出,薄而淺的脣邊帶着一絲陰冷的笑意。
這是個人無疑,但是從他的身上總能感覺到幾分比鬼還要可怕的氣息。
“你,你這鬼屋做的很逼真啊。”
我對着面前的人小心翼翼的說道。
“哦?你覺得這是在玩遊戲嗎?”
一瞬間,只是一瞬間,這個男人驟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蒼白的面孔帶着邪氣的笑歪着頭看向我。
一隻冰涼的手撫摸在我的脖頸之上,十分緩慢的在上面滑動着,我甚至懷疑他在數我一根根的汗毛。
“不管是不是遊戲,我都沒拿參觀費就進來了,我覺得不太好,所以我還是走比較好。”
我不動聲色的把他的手挪開,並且又向後退了一退。
他用幽暗的眼睛看着我,神情裡帶着幾分的打量,就像是在看一件很有意思的事物。
“那個,能給我說下門在哪裡嗎?我眼神不太好。”
我又不動聲色向後退了步,還不小心踩到了一塊肝臟。
那肝臟發出刺耳的如同指甲劃過玻璃的聲音。
“對不起對不起!”我趕忙道歉道。
“噗!”
一灘血直撲我而來,那肝臟碎成了一片一片。
而那些剛剛祈求的聲音也突然消失了,一切變得寂靜無比。
我擡頭看去,見那男人手臂平伸着,手指指向剛剛肝臟在的地方,眼中淡漠一片,就好像是剛剛什麼都沒有做一樣。
這個男人,很是可怕!
我深吸了一口氣,開始仔細的打量着四周,企圖找到出去的門。
“不用找了,這裡只有我能帶你出去。”
男人再一次使用了瞬移之術,猛然間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蒼白的面孔緊貼着我的臉,我甚至能感覺到從他身上傳出的陣陣寒氣。
“那你就帶我出去唄,反正在這裡咱倆也沒啥好聊的,連口茶水都沒有。”
我再次向後退了一步,背部已經緊貼在了牆上,就像是貼在了一塊巨大的冰塊上,還是帶着腥味的冰塊。
“我帶你出去,你可別後悔……”
男人的話說完,還沒來得及讓我反駁,我就感覺自己整個人倒了個個,眼前的場景天旋地轉了起來。
沒有門,根本就沒有門啊!
但是這個男人卻帶着我飛了起來,直接對着天花板就撞了過去!67.356
這下難道要頭破血流?
可是,前面就像是什麼都沒有一般,我直接從上面穿了過去。
“穿牆術……”
我不由大吃一驚。
這是穿牆術啊!
而且還是能帶人穿牆的法術!
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人?!
“你不是來應聘的嗎?正好有個工作很適合你。”
男人的聲音緊貼在我的耳邊,濃重的煙味撲面而來。
他的鼻子在我的耳邊輕輕的嗅着:“好香,就是這股味道,真是難得的絕品!”
難道是狗妖?真的是好變態……
“那個……這大熱天的,我今天跑跑跳跳的比較多,身上的汗味確實有點重,施主還是自重一些比較好!”
我推了一把他的臉,從他的禁錮中躲開。
此時我正站在一處走廊,旁邊都是黑漆漆的門,從那些門中傳來一縷縷陰冷的氣息,而走廊中間,交雜着繁亂的音樂……
“挑一個?!”
男人用長髮遮掩着眼睛,看向我的眼神裡帶着幾分狂熱。
“這……還是算了吧……你這裡一看就知道是高級會所,我又沒有錢,再打壞了你的杯子碗的,可賠不起。”
我試圖向後退着,並且把手摸向了口袋。
我記得,裡面應該有一張符咒。
這個男人必然不是普通人,不管是被鬼上身了,還是被鬼走舍了,還是其他的什麼,先給他一符看看!
“既然你不挑,就聽我的安排吧!”
男人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從上面傳來的力量之大簡直要將我的骨頭都捏碎。
我趁機將口袋裡的符咒貼在他的臉上:“去你的吧!”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了……
男人陰冷的面容上,一張彩色的紙片從上面慢慢的向下飄過。
眼神好的還可以看到紙片上寫着的——照燒雞腿飯、小雞燉蘑菇套餐、魚香肉絲蓋飯、江西瓦罐煨湯……
“呃……我,我其實是想讓你看看想吃什麼,下次我好請你!”
我尷尬的笑着說道,不由的嚥了口唾沫下去——哎呦媽呀,到底是君龍麒還是鬱天天,竟然在我的口袋裡塞這種東西?!不知道老孃的口袋裡的紙片永遠只能有一種東西,叫做符咒嗎?!
男人低着頭,額前的劉海擋住了他的半個臉,只有半截尖尖的下巴露了出來,讓人分不清他的喜怒。
“那個,你如果不喜歡吃,我再去學校裡多拿幾張宣傳單,你覺得咋樣?”
我帶着笑意十分好意的提醒道。
但從他緊緊抓着我胳膊的手可以感覺到,他完全不像接受我的這個建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大笑聲從他的口中傳來,笑聲十分的刺耳,彷彿指甲劃過玻璃發出的讓人心裡發毛的聲音。
“你猜,我是做什麼的?”
男人突然認真的看着我,他那陰森的面容配上非主流的頭髮,讓我覺得有些好笑。
但是我知道現在不是該笑的時候。
“倒賣人體器官的?”
我想起剛剛在那個沒有門的屋子內看到的一系列場景,不由說道。
“給你三次機會,如果猜對了,我就放你走。”
男人說道,摸着下巴,頭髮擋住了眼睛,薄而淺淡的脣上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邪笑。
“呃……做生意的吧。”
我想到這裡是一家酒吧,不由說道。
“做什麼生意的?”
男人繼續問道。
“呃……難道是,拐賣婦女兒童?!”
我不由緊緊的抱住了自己的身體,有些害怕的說道。
“我,我不是婦女,也不是兒童……你,你可別打我的注意哈!我還是祖國的花骨朵!”
“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再次笑了起來,笑聲更大了。
“三次機會用完了,你沒有猜對。”
男人的笑聲戛然而止,神情變得陰沉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