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林小南的話,他敢不聽嗎?我對着話筒傻笑了兩聲,然後問外婆能不能讓顧祁寒接電話。
外婆手裡拿着電話,似乎是走到了臥室的門前,只聽她輕輕地敲了敲門,詢問顧祁寒方不方便接我的電話。
“外婆,孫婿正在玄火陣中設陣修煉,就不接小南的電話了,麻煩您跟她說一聲早點回家,注意安全。”顧祁寒清冷的聲音隔着門板傳來,聽起來並不十分分明,若不是我的耳力好,估計都聽不清楚。
雖然知道佈陣的時候,是絕對不能被人打斷的,可是沒有和顧祁寒說上話,我整個人的心情都不美麗了,掛了電話後一個人捏着手機默默地發呆,不論前排的男人回頭看了我幾眼都沒有理會。
儘管他的目光帶着些許令人不舒服的感覺,就彷彿是一條陰冷的毒蛇,吐着蛇信在暗處緩緩地觀察着自己的獵物,準備伺機出動將你的脖子一口咬斷。但是當我警覺地看過去的時候,這種感覺卻又消失了,彷彿之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錯覺。
這種感覺一直持續到我下車的時候,陰冷的氣息壓得我幾乎快擡不起頭來。
在江城大學這一站下車的乘客只有我一個。那個頻頻回頭看我的男人並沒有跟下來,只是在我下車的時候,他突兀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朝着我的方向露出了一個盛滿惡毒的詭異笑容。
公交車開始行駛了,那個男人依舊詭異地貼在門邊,衝着我一個勁地冷笑。他的雙手垂在身側,沒有抓車內的任何扶手,卻一直站得很穩,彷彿不會受到慣性影響一樣。
“怪人!”我被他盯得渾身不舒服,於是忿忿地說道,“難道精神病院的大門又沒關好麼?”
金色年華KTV,就在咱們學校附近,裝修看起來挺奢華的,不過消費並不高,所以很受我們學校學生的青睞,生意挺好。
現在已經兩點半了,我猜測王曉雅她們估計已經玩瘋了,所以拿起手機給趙小可打了個電話,想問他房間號是多少,同時朝着ktv內走去。
大學四年,我和同學來唱過幾次歌,對這家ktv還是比較熟悉的,這裡面消費的大多數也是江城大學的學生,要不顧祁寒也不會放心地讓我過來。
剛走進金色年華的大堂,我便看見趙小可在前臺處焦急地走來走去,就連自己褲兜裡的手機響了都沒有發現。
“趙小可,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我給你打電話你都沒聽見。”我快步走上前,拍了下他的肩膀。
趙
小可看見我,鬆了一口氣,然後急聲說道,“小南,咱倆是不是好哥們兒?”
我納悶地說,“咱們不是好閨蜜嗎?”
“小南,我沒跟你開玩笑!”趙小可眉頭緊蹙,臉色凝重,嘴裡不停地念叨,“要出事兒了……真的要出大事兒了……”
我看他這樣子,也就嚴肅認真起來,“趙小可,你冷靜一點,到底怎麼了?”
趙小可顫抖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臉,用一種大禍臨頭的駭然表情說道,“剛纔我去廁所,在鏡子裡面看到,看到自己面相上的保壽宮已經脫落了。”
“保壽宮脫落,壽命斷絕,這是死相啊小南,我命不久矣了……”
“怎麼會這樣?”我大爲震驚,我不愛鑽研相學,只能隱隱約約看出趙小可的印堂處有黑氣浮動,其餘的什麼也看不出了。
據說看相的人眼中的人臉,和普通人眼中的人臉是完全不一樣的,所以他們才能只觀人像,便能看出這人的過去和未來。
“這是真的。”趙小可艱難地吞嚥了一下喉嚨,聲音苦澀地說道,“我給自己算了一卦,卦象顯示今日我會有飛來橫禍,嚴重的話很可能會性命不保。”
“會不會是你看錯了?”我看着蒼白的臉色,出聲安慰道,“你才學了幾天的風水卦象啊,說不定是你自己看錯了,我看你眼角泛着桃花,倒像是好運將至的樣子啊。”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我的心中卻虛得很,趙小可的風水天賦極高,從小他就醉心玄學,要不是他爺爺逼着,趙小可連上學都懶得去了,就想當個風水先生。
“小南,你別再安慰我了,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牽連到別人,可是咱倆是好哥們,我才把這件事告訴你的。”趙小可低着頭頹然地說道,“其實我也只是想在臨死之前,能有人陪我說說話,就很高興了。”
我看着他絕望的神色,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沒有人比我們更明白卦象的準確性,我無法用怪力亂神相信科學這樣的論調去反駁他。
“趙小可,小南,你們都來了,怎麼還不上去啊?”這時,身後傳來一道清越的男聲,只見高大英俊的任皓軒正從電梯裡面走出來,英挺的面容極具魅力,怪不得學校衆多女生對他趨之若鶩了。
任皓軒拿着錢夾到了前臺,吩咐服務員多送兩箱啤酒上去,又神神秘秘地和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員商量了好一陣,隱隱約約聽到鮮花、氣球幾個字眼,估計是給王曉雅準備了什麼生日驚喜。
然而,當任皓軒轉身向我們走來的瞬間,我感覺自己的手腕被趙小可驟然握緊,他面露驚駭之色,低聲說道,“怎麼會,爲什麼任皓軒的保壽宮也有脫落的跡象?”
說着,他鬆開我的手,轉身就要走,口中喃喃自語道,“一定是被我牽連了……我必須得離開!”
任皓軒高聲喊道,“哎,小可,你去哪兒啊?”
我趕緊跑上前,攔住了趙小可,將一臉頹然的他拽到任皓軒的面前,任皓軒一臉訝異地看着我,“小南,沒看出來啊,你這小胳膊小細腿的,力氣還挺大的!”
我沒有理會任皓軒的打趣,而是對面露絕望的趙小可說道,“趙小可,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怎麼遇到事情就只會逃避啊?”
“逃避,逃避什麼?”任皓軒視線在我們兩個之間轉來轉去,嘴角勾着一抹壞笑。
我和趙小可不忍心破壞他的好心情,於是沒有告訴他卦象的事情,只是讓他先上去,我們有些事情要談。
任皓軒點了點頭,擠眉弄眼地露出個“我懂我懂”的表情,然後揮揮手先上去了。
這傢伙想到哪兒去了?我磨了磨後槽牙,然後把趙小可拉到ktv大廳的沙發上坐好,低聲說道,“趙小可,我也不是沒有涉獵過風水卦象,雖然沒有你那麼精通,但是我好歹也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死卦,一定會有解開的辦法的。”
“可是保壽宮脫落,只怕已經是天命難違了。”趙小可嘆息着說道,“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我離你們要多遠有多遠,免得牽連到你們和我一起去死。”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忍不住在這傢伙的腦門上賞了個爆慄,“你這腦袋瓜子怎麼想的,你怎麼知道是你的死卦牽連到了任皓軒他們,萬一今天就是我們所有人的劫數呢?萬一等會兒我們上去,發現不止是任皓軒,還有王曉雅、黃琴、胡麗麗、周夢露甚至還有郝夢,萬一他們的臉上都是死相,那我們該怎麼辦?”
“郝夢……”提到郝夢的時候,趙小可的臉上露出了動容的表情,眉毛緊緊地皺着。看來這兩人最近天天走在一起,又經歷了考場上的作弊風波,已經建立起革命友誼了。
看到趙小可的表情不再那麼絕望了,我連忙趁熱打鐵,“對啊,還有郝夢呢,你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出事吧?”
趙小可神色微變,緊接着握緊拳頭,沉聲說道,“本來我打算找個地方了結自己的,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要確保大家都沒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