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丞相眉毛一挑,說:“那麼說來寧王妃第一次出門,是她出嫁的時候?”
“是啊,那時候寧王還不是皇上,他是我們村裡的窮獵戶,沒爹沒孃沒大瓦房,誰家也不願意將閨女嫁給他啊,我爹是想着悠悠索性活不成了,纔將悠悠嫁出去沖喜,還允諾了他好多嫁妝呢!唉!那曾想他還有這樣的身份啊,早知道我……我就……”
顧武本想說早知道將二丫嫁給他,但看到張丞相那張似笑非笑老奸巨猾的臉,終歸是沒說出口,道:“我們應該對他好一些啊,他那時候在山中打點獵物爲生也不容易,過得很辛苦的。”
其中的緣由張丞相自然是知道一些,他沒有理會顧武說什麼靳子衿的事,他現在只關心顧悠悠。
一個長年被關在家中的普通農家女,她爲什麼懂得這麼多?
“那寧王妃呢?她從出嫁後是怎麼樣的人?”
“她?”顧武的眼神中帶着幾分閃躲,道:“她因爲久病的關係,家中人對她其實也不太好。”
“嗯!”張丞相表示理解,道:“有道是久病牀前無孝子。”
“對啊,何況我大哥大嫂都死了,我……我又不能認了她。我那婆娘和二嫂對她都不好,家中其他人又不讓進去看她,她自然對我們一家人都有些怨恨,除了一直護着她的爺爺,就是我爹。”
“哦……?”張丞相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長。
“後來她發達了,拜了鎮上週大夫爲師,後來還成了濟生堂的大夫。周大夫誇她聰明,學什麼一學就會。”說到此,他突然頓住,帶着幾分哽咽說:“我記得她娘也是那麼聰明,學什麼都快,還會發明一些別人不會的東西。”
張丞相倒是知道一些周大夫的事,就是當年宮裡的周太醫。
周太醫一家挺慘的,全家都死絕了。上一屆科考的時候,周大夫的養子還參加了,皇上破例給他提了個探花郎。
本是想留着他在京城爲管的,奈何他還不願意,非要回陽關城清水鎮去。
清水鎮沒有適合他的官位,後來給他安排到了陽關城裡做了個七品芝麻官。
與顧武聊了半晌,除了他將顧悠悠母女形容成神童這一點想不通之外,也沒得出什麼有用的消息,這讓張丞相有些失望。
眼看天色不早了,張丞相纔將顧武打發走。
顧武滿懷心事的回到自己所住的院子裡,天已經黑了,卻聽到院中傳來女子說話的聲音。
哦,不,應該說是吵鬧的聲音。
“小乞丐,你今個兒要是不將這對子給本小姐對出來,你休想在這院子裡住下去,哼,本小姐最後悔的,便是將你們兩個乞丐給撿了回來。”
屋中的人默不作聲,屋外的顧武卻是氣憤得很。
這個張府的小姐欺人太甚,誠然他們以前是乞丐,那他們現在的身份可不是乞丐,她憑什麼那麼瞧不起人?
聽說這撿來的兒子要去考狀元,他的高興程度可是不下餘要做皇上親家的。
自己的一雙親生兒子對自己的態度實在寒心,當然,這也是他預料到的。他們的娘自殺了,爺爺死了,兩個孩子將這賬都算到了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