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托·斯通再次睜眼時,他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大學時光。
不應該說是回到了大學時光,因爲他根本不記得自己之後的遭遇,只是懵懂的經歷着賽場。
作爲一名橄欖球運動員,維克托·斯通擁有相當優秀的體能,甚至是隊伍中的明星外接手。可是這在他父親塞拉斯·斯通看來,這是不務正業,於是兩者的關係越來越差。
現在的維克托·斯通抱着橄欖球心無旁騖的專注於賽場,通過連續變相擺脫防守,按照四分衛的發球指示前衝,躲開並甩開對方的盯梢,然後奮力一躍,攔截下了來自四分衛的拋投。
維克托四周沒有一人阻礙,他在接球后持球前衝,快速奔跑,然後達陣。
全場傳來了歡呼,那排山倒海一般的慶賀聲是在讚美維克托的精彩表現,緊接着便是隊友們的祝賀,直到這支橄欖球隊舉起獎盃。
然而在興奮之餘,維克托並不高興,不管是隊友還是敵人,都迎來了自己家人的祝賀,可是隻有他沒有。
不是黑人沒有父親,只是因爲他的父親不喜歡他從事體育運動。身爲星際實驗室的科學家,塞拉斯·斯通更希望自己的孩子走上與自己相同的道路。
維克托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缺席了,就好像他不是親生的一樣。
拿着獎盃故作堅強的維克托跟隊友道別,自己坐上了車子,沒有打着火,只是坐在駕駛位上靜靜的等待着。
一道亮光從遠處照來,維克托在刺眼的亮光中被迫用手遮擋眼睛。
只見一個健碩的身影走了過來,維克托將手放在了方向盤上深呼吸等待着盤問。
這個時候還在體育館外徘徊的就只有值夜班的警察了,來人身上的警服和電臺呼號已經證明了他的身份。
“別緊張,孩子。我只是過來看一眼,畢竟你一個人在這裡等了太長的時間了。”
說着話的警察關掉了手電筒,他走到汽車尾部,伸手拍了一把汽車尾燈之後,來到了駕駛位的車窗旁,彎下腰關心的看着維克托。
從警察的膚色中維克托暫時獲得了些許安全感,畢竟相同的膚色總能給人安慰。只不過那在晚上還帶着墨鏡的怪異行爲讓維克托小心了起來。
維克托能感覺到警察從車窗外掃視了一眼車內環境,視線在獎盃上停留了些許時間之後,問道:“你就是跑出最後一陣的那個外球手?”
“是的,警官。我是維克托·斯通。我會立刻離開。”
警官笑着搖了搖頭,取下了墨鏡,露出了一個看起來算是微笑的面容,說道:“別擔心,孩子。我只是過來看一眼。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在車裡,我怕伱出事情。”
“我叫墨菲斯,後面車裡的是我的搭檔尼奧。”
墨菲斯讓開了身影,露出了不知何時停在那裡的警車,警車上的白人警官同樣帶着墨鏡,對着維克托招手示意。
墨菲斯善意的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打不着火?沒油了,還是需要接電?”
這種關心讓維克托的心中一暖,他略帶傷感的說道:“不是,只是我父親,他……沒來看我的比賽。”
“我很抱歉,孩子。逝者已逝,你應該堅強……”
墨菲斯的這個說法讓維克托激動了起來,他伸手打落了身旁的獎盃,就在他想彎腰去撿的時候,卻制止了自己的這個動作。
車外的是警察,不必要的動作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就算是有相同的膚色,也擋不住一連串的子彈。
維克托解釋道:“我父親沒死,他只是很忙……”
“抱歉。”
墨菲斯撇了撇嘴,然後鄭重的對維克托說道:“孩子,你得去告訴你父親,這個比賽對你很重要。作爲父親得在自己取得榮耀時進行見證。就算他很忙,也得一起分享你的勝利。”
“可是,他不在乎……”
“沒有不在乎,孩子。男人總會被其他更重要的事情遮住眼睛,讓他們忘記身邊的親人。去吧,告訴他你的感受,然後跟他來一次男人之間的對話。”
“可是……”
“沒有可是!”
墨菲斯拍着車子的頂棚,強硬的說道:“他是你的父親,父親總會支持自己的孩子。相信他,然後迴應他……”
不知道是墨菲斯的勸誡,還是維克托自己想通了,他鄭重的對墨菲斯點頭,然後打着了車子,朝着星際實驗室駛去。
從後視鏡上,維克托還能看到熱情招手道別的墨菲斯警官。
隨後,維克托將視線放在了後視鏡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枚火漆印記,火漆中央是齒輪與大樹的結合圖像,在封印的白色印記上寫滿了0與1的數字。
‘剛纔有這個嗎?二進制序列?’
維克托取下了印記看了幾眼就放下了,他現在只想前往星際實驗室跟自己的父親分享這個喜悅。
作爲星際實驗室科學家塞拉斯·斯通的兒子,維克托很容易的就進入到了內部,然後他就看到了正在實驗室中不斷檢測外星設備的塞拉斯。
透明隔離門能清楚的看到裡面的環境,維克托猶豫再三,看着手中的獎盃還是敲響了玻璃。
“別吵!”
塞拉斯不滿的對聲音出現的地方吼叫着,在看到是自己的兒子之後就更加不高興了。
氣沖沖的走了出來,塞拉斯冷眼看着自己的兒子,問道:“你來幹嘛?”
握着手中的獎盃,維克托有些忐忑的說道:“我剛取得了全美大學生橄欖球聯賽的冠軍……”
“我問你來這裡幹什麼!這裡是星際實驗室,不是你的球場!研究這些外星相關科技的實驗比你的橄欖球更重要!”
塞拉斯毫不猶豫的斥責着自己的兒子,彷彿他的出現就是一種錯誤。
維克托爭辯着說道:“我只是想跟你分享這個喜悅,這是我的勝利!”
“我在這裡研究地外文明,應對超人類威脅!我不在乎你的什麼勝利……”
父子的相爭迅速紅溫進入到了面紅耳赤之中,他們沒有注意的是,在實驗室內,一個正方形的鐵盒子正在發生顫抖。
周圍的重力常數開始變化,實驗室內的各種檢測設備都開始報警,下一刻盒子釋放出了能量,無形的衝擊將一切都摧毀。
塞拉斯是幸運的,他幾乎完好無缺的站了起來,可是他身旁的兒子,直接被攔腰截斷,還有一道鋼樑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就如同蒲甘明說的一樣,男人總是會在失去後纔會愛。失去了兒子之後,塞拉斯才覺得自己犯了錯。
腰斬不會立刻死亡,苟延殘喘的維克托被塞拉斯拖着走進了快要報廢的實驗室,將各種用得着用不到的設備都插在了維克托的身上。
外星科技的作用,讓維克托暫時得以續命,而爲了供應那些外星科技所需要的能量,塞拉斯將注意力放在了那個毀掉他兒子的盒子上。
來自盒子的力量被強行灌輸到了維克托的體內,隨着力量的流入,盒子也開始緩緩融入維克托的身體之中。
然而這個過程出現了失誤,盒子突然恢復了原樣,而維克托也傳來了一聲喘息。
有自主的呼吸就說明有用,塞拉斯重新調整輸出功率,再次嘗試……
然而一次次的嘗試就是一次次的失敗,每一次總是在維克托即將睜眼的時候,盒子就失去了動靜。
“不~”
可以說是屍體的維克托發出了一聲虛弱的呼喚,這讓塞拉斯反而更加高興了,這證明是有用的。塞拉斯湊近了維克托,仔細的將耳朵湊到了維克托的嘴邊,側耳傾聽。
“不~不要~再繼續了~”
塞拉斯不解的問道:“爲什麼不繼續?母盒的頻率就快要解析完成了……”“你說什麼?”
維克托睜開僅剩的右眼,他看到的不是自己的父親,而是帶着墨鏡的不認識傢伙。
突然間,維克托像是理解了這一切,在一聲鐘鳴之後,他的眼前閃爍各式各樣的數據,周圍的環境也變了樣子。
不再是星際實驗室,而是一處明亮的白色實驗室,他的身體也沒有發生損失,或者說他保持了機械改造後的完整模樣。
維克托右手的音波炮被強行啓動,掙脫開了束縛,炸開牆壁朝着外面飛了出去。
然而外界,不是維克托想象的那樣,是實驗室的走廊或者其他的環境。
炸開牆壁之後,展示在維克托面前的是另一個星際實驗室,他只有一半的身體正在接駁盒子,能量不斷的灌輸進身體,然後盒子又莫名其妙的斷掉連接。
維克托瘋狂的對準了另一個自己,音波炮在他的身上炸開。
緊接着試驗檯上的半人維克托甦醒,他開始理解這一切,周圍的環境開始改變。
然後兩個維克托面面相覷……
“我……”“你……”“我們……”
純白色的實驗室紛紛傳來響聲,隨後越來越多的維克托出現在破損的牆壁之外。
純白色的實驗室就是一個個小房間,隨着維克托的甦醒,星際實驗室的環境被逐漸的侵染改變,白色越來越多……
這就像是一場佔地盤的遊戲,隨着維克托的越來越多,他們的地盤也越來越大,直到一切都被維克托佔領變成純白。
隨着最後一位維克托被從純白實驗室臺子上解救下來,維克托確定了自己的數量。1345345個自己出現在這裡,而他到現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又一聲的鐘響,維克托發現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個夢,他趴在自己的車子上睡着了。
一道亮光從遠處照來,維克托在刺眼的亮光中被迫用手遮擋眼睛。
“別緊張,孩子。我只是過來看一眼,畢竟你一個人在這裡等了太長的時間了。”
……
一切似曾相識,可是維克托自己怎麼也想不起來,他現在只想趕往星際實驗室,向自己的父親分享自己的勝利。
‘是不是後視鏡上多了一個印記?’
對自己的記憶力產生懷疑的維克托看着後視鏡上貼着的兩個印記,帶着疑惑駛向了星際實驗室。
……
‘是不是後視鏡上又多了一個印記?’
……
‘這麼多的印記有些遮擋視線?’
……
“這些印記有問題!”
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維克托終於動用了自己不太用的腦袋,想到了車內的印記有問題。這些印記就像是病毒一樣在不斷的複製,然後佔滿了他的駕駛空間。
想清楚的維克托再一次的陷入了暈厥,只不過這一次他醒來之後,就對着車外的墨菲斯發動了攻擊。
“你們到底是誰!”
擁有肉體的維克托舉起了自己的右手對準了墨菲斯,就好像他空空如也的手中有着一門外星音波炮一樣。
墨菲斯帶着笑容,攤開了雙手,說道:“我們是黑客。”
“黑客?這是是網絡空間?”
“對也不對……”
維克托根本不想去聽那些多餘的,既然是網絡空間,那麼有量子計算機大腦的他就是網絡世界的神!
又是一聲鐘響,維克托重新睜開了眼睛,他恢復了機械身體,超級傳感器正在掃描周圍的一切。
然而,依舊是體育館外的停車場,依舊是自己握着方向盤,只不過身體變成了機械而已。
“我到底怎麼了?”
維克托轉頭怒視,那墨菲斯原本的警察裝扮消失了,與此同時那所謂的搭檔尼奧也出現在了他的身邊,只不過兩人換上了一身繡着齒輪的黑色教士服裝。
墨菲斯拄着扳手,尼奧掏出了自己的本子,兩人對着維克托開始口誦0與1的讚歌。
“鳴大鐘一次!推動槓桿,啓動活塞和泵!”
“鳴大鐘兩次!按下按鈕,發動引擎,點燃渦輪,注入生命!”
“鳴大鐘三次!齊聲歌唱,讚美萬機之神!”
維克托只感到自己的身體失靈了,不是被入侵,也不是失去控制。那些外星機械就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在沉默的反抗自己的操控。
倒在地上的維克托用還是生物的臉蹭着地面,不敢置信的說道:“不可能,我清除了所有病毒!”
“禱文印記從來都不是病毒。我植入的病毒只有一個。”
墨菲斯走了過來,一邊說一邊用手中的萬用扳手拆掉了維克托身上的大部分裝置,只給他留下維生設備。
丁零當啷的滾動聲,一座獎盃來到了維克托的面前,很明顯這纔是墨菲斯所說的病毒。
“不理解萬機之神的護佑,不遵守歐姆彌賽亞教條。”
“維克托·斯通,我們已經給你了太多次機會了。機械印記乃是我們對你的保護。”
“蒙受機械神恩的你,不讚美機靈,不看護機靈,不安撫機靈,則機械之靈不助,歐姆彌賽亞不護!”
維克托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他只是想要掙扎,就連他的量子計算機大腦都沒有絲毫的迴應。
“不可能,這是網絡世界!我的算力足夠影響整個世界!”
尼奧單手觸地,一道齒輪符文將維克托包圍了起來。
墨菲斯問道:“算力?記得有多少個你嗎?”
然而墨菲斯根本不等維克托回答,就說道:“1345345個!我們有數百萬的兄弟姐妹都在執行同樣的操作,希望作爲半機械的你能迴應歐姆彌賽亞,但是你一次都沒有。”
“拋棄了歐姆彌賽亞的你,不會受到我們的保護。而我們也將會在這百萬的n次方嘗試後,剝離你身上的母盒。”
隨着墨菲斯的扳手落下,真實世界中,獲得了母盒頻率的研究員們,也拿到了這個正方體。
純白的實驗室外,西蒙斯看着裡面的正方體母盒,對身旁的一男一女說道:“看到了嗎?戴安娜公主,海王亞瑟·庫瑞先生。這就是想要佔領宇宙的天啓星達克賽德的母盒。”
“只要三個母盒三位一體就能形成統一之力,打開音爆通道引來天啓星的大軍。”
“而現在,第七區有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能解決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