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選二話沒說,直接將陽怡抱入懷中,他緊緊地抱着這個跟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女人,這個被她視成親生母親一般的女人,這個歷盡人間滄桑的女人。
“阿軒。”陽怡本想說話,卻仔細思索之後便選擇了沉默。
“媽,告訴我,這是爲什麼?我離開的時候不是給過你錢了嗎?”華選的淚已經被雨水沖刷乾淨,他直直盯着陽怡。
“阿軒,你不要問了,這是媽自己的事。”陽怡半低着頭,她不敢去看華選,她怕自己的兒子會取笑她,甚至會因爲這件事而離開自己。
“媽,你是親媽,我不管你,誰來管你。”華選用雙手緊緊地抓住陽怡的雙肩,“媽,告訴我吧,有什麼困難兒子我給你承擔。”
“阿軒,媽對不起你。”說到這裡,陽怡已是泣不成聲,雨很大,華選怕陽怡感冒,便直接將她抱起,朝着自己的家快速跑去。“媽,有話咱們回去之後再說,好嗎?”
回到家中,華選讓陽怡先去衝個熱水澡,他則是站在客廳內等陽怡。當陽怡走出浴室的時候,華選發現她的眼眶竟有些紅腫。華選走了過去,面色關懷地問道:“媽,你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嗎?”
陽怡搖搖頭,她看着同樣溼漉漉的華選,說:“你也去洗個澡吧,可不要感冒了。”
“嗯。”
華選衝了個涼,洗涮出來時,陽怡已經煮了兩碗薑湯。
“來,先喝碗薑湯熱熱身子。”華選點點頭,十分乾脆地將湯水灌入腹中。
“慢點喝,你這孩子,吃東西怎麼老是這麼快。”可能是心情稍微平穩了下來,陽怡開始像母親一般教誨兒子。
“媽,現在你可以說了吧。”華選問道。
“我”陽怡再次沉默了,與此同時,門鈴卻是響了起來。一聽到門鈴,陽怡本能地站了起來,然而華選卻是急忙攔住陽怡的去路,面色嚴肅地看着陽怡:“媽,外面那個人是誰?”
“他,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華選在心裡冷笑一聲,隨即轉身朝門走去,“既然是媽你的朋友,讓人家在外面等可不好,我去開門。”門被華選慢慢地打開了,門外站着一個年紀在三十左右的男人。男人的面相還算不錯,稱得上英俊,當他看到開門的是華選時,臉上明顯露出了驚異之色。
“呃,請問陽怡在家嗎?”
“我媽在,請進。”華選淡淡地說。
“哦,原來你是阿軒啊。”
“我姓華,單名軒,阿軒這個稱呼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叫的。”華選以冷淡的語言凍結了男子的熱情。男子尷尬一笑:“不好意思。”
“你不用不好意思,請坐。”華選讓男子坐下來,而他則是坐在陽怡身邊,他看着陽怡,“媽,你還沒給我介紹這位朋友呢?”陽怡的臉色複雜,不過她在看男子的時候,眼裡並沒有男女之情,有的只是一種淡淡的擔憂之色。
“還是我來做一下自我介紹吧,我叫錢昭鴻,是一家投資公司的經理。”男子笑着將名片遞給華選。華選接過名片,淡淡地看了一眼,便笑着對錢昭鴻說:“名片做得是很花哨的,只可惜啊,這樣的名片不會超過十張。”
男子的臉上的笑容突然淡了一下,他急忙調整心態,笑聲道:“怎麼會呢,我一直都有這種名片跟客戶交流的啊。”
“是麼,敢問錢經理的客人是不是都沒有讀過書呢?”華選冷笑一聲,道,“名片是一個人的臉,同時也代表這個人的身份,我從未見過有人會在名片印上這些下流的英文單詞。”華選指着一個英文單詞對錢昭鴻說:“你知道這個單詞是什麼意思嗎?”
“這個”
“是長遠。”華選冷冷地說。
“對,是長遠,呵呵,你這麼一說,我才記起來,真不好意思呵,因爲近幾年都很忙,英語我都生疏了。”
“是啊,是很生疏,生疏得連公司這個英文單詞都不知道,哼。”華選將名片隨意地扔給錢昭鴻,隨後緩緩地站起身,“說吧,你接近我目的是什麼?”
“我”
“別他說那些俗得要死的臺詞,如果你說你是因爲愛我媽,纔會編造出這些謊言,那你就是在直接罵我是白癡,連這種低級謊言都相信。”
“昭鴻他,他不是那種人。”陽怡也開始替錢昭鴻辯護。
“媽,我是你兒子,我會害你嗎?”華選轉過頭,直直地看着陽怡。
“可是”
“相信我,如果他是真心的,我不但不會阻止你們,還會全力支持你。但是,如果這只是一個下流的騙局,那後果可就比較嚴重了。”華選直直地盯着錢昭鴻,“說吧,我想聽真話。”
看着華選的眼睛,錢昭鴻竟退縮了,此刻的華選就好像一個審案高手一般,他的眼神猶如利針一般,竟使得錢昭鴻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思考你所要說話,希望你不要讓我和我媽失望。”華選又轉身走到陽怡面前,“媽,我有些話要跟你說,我們到屋裡談。”
華選帶着陽怡到自己的房間裡,並將門關上:“媽,你相信他嗎?”
“我,我也不知道。”陽怡低着頭。
“媽,告訴我,你爲什麼要會如此輕易地相信一個人?”
“阿軒,我知道這是我錯,你讓他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他了。”
“媽,這並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是你爲什麼會如此輕易地相信別人?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我知道你一定有事隱瞞我,媽,我是親兒子啊,在這個世界上你是我最親的人,我發誓要讓你幸福,而不是讓你再折回到原來的路上。”
“阿軒,是媽不好,媽不對,媽只是不想讓你這麼累。”說到這裡,陽怡已經泣不成聲。
“所以你就隨便地找了一個男人,然而這個男人又同時看上了你的錢,於是想方設法地從你身上撈錢?沒有錢的你最終又幹回了老本行?”
直到這個時候,陽怡才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長大了。看着華選,陽怡的心中糾集着千愁萬緒,她沉默了許久,才說:“阿軒,媽答應你,以後再也不會擅自做決定了。”
華選點點頭:“媽,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就這樣一直寂寞下去。”
陽怡卻是搖搖頭,笑着說:“其實,媽這些年也已經看淡了,媽唯一的心願就是能看到你功成名就的時候,至於其他,一切都隨緣吧。”
“嗯。”華選點點頭。
“哎?”直到這個時候陽怡纔開始注意華選的外貌和身高,“阿軒,你變黑了,也長高了?”
“有嗎?”華選笑着說,“我可是一直想讓自己變得黑一些呢,這樣看起來比較有男人味。”
“傻孩子,憑你的條件,那些女孩子還不排長隊等你挑啊,現在你最主要的是找份穩定可靠的工作,然後再談感情。”陽怡總算恢復了原態,她臉上的笑容也燦爛了許多。
“媽,你笑起來好看多了。”
“去,少來開你媽玩笑。”陽怡故做嚴肅道,“對了,他還在外面呢。”
“哼,他早走了。”華選笑着說。陽怡不信華選所說,她打開房門之後,發現錢昭鴻確實已經離開了,然而讓她驚異的是,她們家那一臺掛在牆壁上的液晶電視機居然不見了。
“媽,這種人就是這樣的,不過你放心,我想他應該走不了多遠的,我這就去追回來。”
“嗯,媽跟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華選立即轉身,快步走了出去。外面的雨下得很大,錢昭鴻這時候已經將液晶電視搬進了一輛小麪包車內。
“呦,這次的收穫看起來很不錯啊。”車內一名男子笑着說,“哎,哎,說說你是怎麼把那個老女人擺平的?”
“廢話少說,快走吧,我想他們一定已經報警了,上海這個地方咱們是不能待了。”錢昭鴻面色嚴肅地說。
“走,你們能走到哪去?”華選從樓上走下來,他的臉上總是帶着迷人的笑意。
“快走!”錢昭鴻立即踩下油門,小麪包車當下便在雨中遠弛而去。
“哼,就算你能飛,爺爺我也能把你揪下來。”華選的身體慢慢變淡,之後逐漸消失在空氣之中。然而華選不知道的是,當他的身體消失在空氣中時,有一雙眼睛正在黑暗裡直直地盯着。
錢昭鴻因怕被警察追,從而開車進入一條林間小路。這條路的周圍大部分都是農田,更遠是山。錢昭鴻的心很急,他從陽怡手中騙走了十多萬,十多萬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然而在拐角處的時候,錢昭鴻突然看到一個人影出現在路中間。
“快停車,路上有人!”錢昭鴻身邊的男子大叫。小路很狹窄,車子根本不可能繞過去。
“現在停車就死定了,反正都是死,不如賭一把!”說着,錢昭鴻便想開車直接撞過去,然而那個人眼看着車子開過來,居然不躲不閃,屹立在路中間。
“快停下!”錢昭鴻身邊的男子顯然是怕了。
“拼了!”車子在錢昭鴻的駕駛下,直接衝過去。
然而當車子距離人影只有一米的時候,錢昭鴻通過車燈看清了人影的臉華選!
此刻華選的臉上依然帶着笑意,他站在那裡,周圍存在着一種無形的能量護罩,所有雨水都被能量護罩彈開。
“去死吧!”錢昭鴻也叫了起來。
“碰!”車跟人實實地撞在一起,然而怪異的事情出現了,華選依然站在那裡,他的身體並沒有受到任何損害,然而錢昭鴻所開的麪包車的前面一部分卻被是被華選的身體撞得七零八碎。華選終於動了,他直接走到錢昭鴻面前,笑着對他說:“錢,我就不要了,你們露上留着慢慢花,至於這臺電視機嘛,我媽以後無聊的時候還要看電視,我得把它搬回去。”
華選伸手抓住車門,看似十分輕鬆地把已經鎖住的車門硬扯開,之後,他在二人驚恐無比的目光中抱着液晶走入雨中。
“哦,對了,忘記告訴你們了,你們去地獄報到的時候,順便幫我看看撒旦最近身體是不是很好,就說我以後會經常送一下人下去陪他的。”說完,華選的身體再次消失了。
“這這傢伙是誰?他到底是人是鬼?”
“他是人是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恐怕真的要下地獄了。”這個時候,錢昭鴻絕望地看着眼前一條通身血紅的巨蟒
“媽,我回來了。”華選抱着液晶電視回到家中。
陽怡神色平淡地坐在沙發上,她對華選的回來顯得有些無動於衷,她輕輕地看了華選一眼,問道:“阿軒,你是不是還有話要對媽說。”
“媽,你說什麼呢?”華選笑着把液晶電視放回原位。
“阿軒,媽書雖然讀得不多,但至少還明白一些道理,你以爲媽是三歲下孩那麼好騙麼?”陽怡盯着華選的眼睛,她彷彿能夠看透華選的心事一樣。
“媽,我真的不懂你再說什麼。”華選還在裝傻。
“你過來。”陽怡輕拍自己身邊的沙發說,“坐在這裡。”
“媽,你怎麼了?”華選依言坐在陽怡身邊。
“阿軒,如果你還當我是你媽,你就把你的事都告訴我。”
“嘿,是時候說了。”華選在心裡對自己說。其實剛纔華選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演戲,他要把戲演給陽怡看。華選知道自己的事遲早會被陽怡知道,而且老是隱藏自己的實力對自己行事總會產生一些阻礙,爲此,華選故意讓陽怡看到自己使用特殊能力的一面,然後引發了現在這個場景。
“媽,我我只不想讓你太擔心我,所以我一直瞞着你。其實,那次被車撞了之後,我就擁有了一種特殊的能力。”
“特殊能力?你指的就是能在空氣中突然消失?”儘管陽怡親眼看見華選施展,但是現在乍聽之下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那只是最基本的一部分,我還有其他很多能力,比如說飛,而且我還會隨意地控制火和水的力量。”說着,華選慢慢地伸出自己的手,就在陽怡面前,華選的手心駭然出現了一團烈焰,之後讓陽怡更爲驚歎的是,那烈焰外圍居然有一層白則的冰!冰和火居然能夠共存!
“你是說這種能力是你自己突然得到的?”
“應該算是吧,你還記得我上次跟你提起的那個人嗎,我本來並不使用這些力量,是他教會了我。”
“你說的是那個叫華選的人?”
“嗯。”華選點點頭。
一說到華選,陽怡的心裡就會產生一種莫名的悸動,她一直以爲華選就是華軒的父親,那個毀去她美好前程的男人。看着華選,陽怡彷彿看到了那個神秘的男人,那個可惡而讓人斷腸的男人。
“唉。”陽怡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她已經完全相信華選所說的話。
“媽,這是好事啊,就是因爲我擁有這種超凡的力量,纔會在社會中站穩腳步。”
“話是這麼說,但是這麼一來麻煩的事情也就多了,媽不是不贊成你用這種力量,但是以後儘量少用,好嗎?畢竟我們都是普通人,就應該普通人應該有的生活。”
“嗯,媽,我知道。”華選點點頭,“媽,我有件事要跟你說一下。”
“什麼事?”
“我想去一躺北京。”
“北京,你去那裡幹什麼?”
“是一些私事,我一時也不好說,回來之後我再告訴你好嗎?你放心,我不會去冒險的。”
陽怡見華選面色誠懇,當下也就點點頭,說:“嗯,那好吧,畢竟你也大,不過你要答應媽,如果真的遇到危險,首要的是平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