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掉文卓之後,陽覃槨臉上的神色並沒有變得輕鬆多少,他臉上全是疲憊和後悔的神色。
陽覃槨疲憊,是因爲修士塔最近每天免費爲所有人煉製消元藥劑的行爲讓驕陽商會的消元藥劑幾乎處於滯銷狀態。
爲了應付修士塔的手段,陽覃槨殫精竭慮,疲於奔命。
陽覃槨後悔,是因爲當初他一念之差,故意冷落錢君耀而親近文卓,以至於釀成今日大禍。
“諸位,你們可有什麼辦法求得唐大師的原諒,讓我們商會度過這一次難關?”沉默了半天后,陽覃槨詢問身邊一衆商會高層道。
“唐大師一看便是性子火爆之人,我們肯定不能直接找他道歉,不然的話可能被他給一掌拍死。”
“可惜慕閒將曙光商會給轉讓了出去,不然我們倒是可以提攜一下曙光商會,只要慕閒高興了,唐大師自然就不會找我們麻煩。”
“會長,唐大師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高人,我們肯定是沒有辦法巴結的,如今之計,我們只有從慕閒及其家人的身上着手……”
驕陽商會一衆高層都知道商會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所以聽到陽覃槨的求助後,他們爭先搶後地將自己的想法提了出來。
“從慕閒及其家人的身上着手?”陽覃槨重複了一遍,然後眼睛一亮,大聲道:“楚潤跟姚賢平不是在孤雲城麼,讓他們從今日起全力討好慕家,直到慕家完全滿意爲止。”
陽覃槨的命令發出去後。發現衆人半天沒有動彈。而是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他不由滿臉的疑惑。
“會長,錢藥師被害之後,文卓便肆無忌憚地對錢藥師派系的人進行清洗,楚潤、姚賢平早就被商會給辭退了,如今驕陽商會孤雲城分會只是兩個新人,而且那兩個人還是文卓的人,他們剛一上任便將慕家給得罪狠了。”
好半天后,其中一個商會高層纔在陽覃槨的注視下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聽到這個商會高層的話。陽覃槨不由眼前一黑,看向文卓的屍體也充滿了厭惡,與此同時,陽覃槨的心中苦澀無比。
驕陽商會中愁雲慘淡萬里凝時,傭兵工會組織同樣是哀鴻遍野,公會的高層一個個都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所有的人都以爲唐修僅僅擊殺了近千名官府力量,事實上傭兵工會組織再也清楚不過,唐修在擊殺官府力量的同時,他對於傭兵公會組織的人同樣是心狠手辣。從不留情。
凡是跟唐修遭遇上的傭兵隊伍,大部分都被唐修給滅殺了。只有極少數倖免於難。
而這些被唐修滅殺的傭兵隊伍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那便是他們都接了追殺慕閒一行人的高額懸賞任務。
連續被慕閒滅殺了十餘個傭兵隊伍後,其它已經接下追殺慕閒懸賞任務的傭兵隊伍終於嗅到了危險的味道,它們毫不猶豫地放棄了任務。
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接下、或者沒有來得及接下擊殺慕閒懸賞任務的傭兵隊伍,它們在得知接受這個任務可能面臨的遭遇後,卻是說什麼也不敢再碰這個任務。
要是唐修僅僅滅殺了十幾只傭兵隊伍的話,傭兵工會倒是不會害怕,因爲傭兵工會最不缺的便是傭兵隊伍。
傭兵工會害怕的是唐修直接殺上門來,畢竟爲了讓儘量多的傭兵隊伍接下追殺慕閒的任務,工會的高層可是一直在不遺餘力地宣傳這個任務。
這一切都是因爲傭兵工會組織先後受到了來自靠山王跟澹臺彥初的壓力,而且傭兵工會接收了靠山王跟澹臺彥初所給予的巨大好處。
就在傭兵工會在糾結是不是取消那個追殺慕閒的懸賞任務,以免觸怒唐修時,工會會長滕彪的身份玉簡一熱。
滕彪看了一眼身份玉簡上的信息後,他下意識地鬆了口氣。
“靠山王爺發話了,立即取消追殺慕閒一行人的懸賞任務。”在一衆工會高層的注視下,滕彪滿臉激動地說道。
聽到滕彪的話,會議大廳中氣氛頓時變得輕鬆了很多,一衆工會高層心中的石頭也算是落到了實地。
靠山王也是迫於無奈纔不得不取消追殺慕閒一行人懸賞任務的。
以靠山王年輕時的脾氣,女兒被殺,兄弟手足被殺,他肯定要跟唐修師徒不死不休。
可是靠山王輾轉反側一個晚上後,靠山王頹然地發現,自己老了,自己根本就沒有膽量繼續跟唐修師徒不死不休了。
這不僅僅是因爲靠山王的實力“遠遠不如”唐修,更重要的是,現在的靠山王已然不是二十年前的靠山王。
二十年前的靠山王孑然一身,他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用有任何顧忌。
可是現在的靠山王妻妾成羣,兒女滿堂,甚至連孫子孫女都有了,他不敢拼,也拼不起,因爲他知道自己這些年來在朝堂內外中得罪的人實在太多太多了。
自己要是健在,要是有人敢對付自己的家人,即便自己不出手,都會有人多人搶着幫忙自己出手對付那些暗中心懷不軌的人。
自己要是倒下的話,絕對會人走茶涼,樹倒獼猴散,估計人人都會幸災樂禍、落井下石,到時受罪的便是自己家人。
爲了自己的家人,靠山王不得不忍氣吞聲,壓抑住內心的滔天怒火,還有那無盡的悲慟。
“爹,你說那個在上京城和另外十幾個城市亂殺一通的到底是慕公子,還是慕公子的師父啊?”從傭兵工會得知唐大師的所作所爲後,這個疑問便在江禹平的腦海中產生了,只是他不敢隨便出聲詢問,好不容易等到進入了商會的密室,他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這個問題你問慕公子本人不是更好麼?”江不離想起慕閒通過水晶卡跟自己詢問過的幾個問題,他臉上閃過一陣心馳神往的神色。
“直覺告訴我這件事情是慕公子本人做的,可是慕公子不是地皇境大圓滿修爲麼,他怎麼可能秒殺天鷹十三衛,所以我覺得慕公子的身後應該還有一位師尊,而且他的師尊肯定是玄境大能。”江禹平想了想,不是很確定地說道。
江禹平的話還沒有落音,然後密室的門外一陣響動。
父子倆疑惑地回頭看了一眼,然後立即滿臉激動地迎了上去,因爲密室外站着的正是慕閒化身的穆岺君。
“慕公子,您還好吧?”
“慕公子,您聽說外面的事情了麼,您師尊爲了你憤而出手,直接逼得靠山王低頭了呢。”
扶着慕閒在密室中坐好後,江不離跟江禹平父子便忍不住出聲詢問。
只是兩個人的話剛剛問出口,他們便看到慕閒的臉上突然間閃過一抹病態的嫣紅,緊接着他嘴巴一張,一口黑色的污血從他嘴中吐了出來。
吐出一口黑色的污血之後,慕閒張嘴想說話,只是一句話還沒有說話,他的身子便從椅子上滑落,然後整個人也暈厥了過去。
江不離跟江禹平父子見狀不由大駭,然後開始手忙腳亂地幫忙慕閒處理身上的傷勢。
也是這個時候,父子倆纔想起慕閒剛剛在密室外面時臉上便沒有半點血色,而且身子似乎也非常虛弱,幾乎自己父子倆剛剛迎上去,慕閒的身子便靠在了自己父子倆的身上。
當時父子倆太過激動,並沒有注意慕閒身體的異常,直到此時慕閒吐血暈厥,父子倆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江不離、江禹平父子倆小心翼翼地褪去慕閒身上的衣服時,發現慕閒身上的皮膚彷彿被烈焰灼燒了一般,一身通紅通紅的,甚至帶着一絲焦黑。
慕閒的胸口和背心上更是印着幾個鮮豔的掌印,其中一個掌印正在朝外汩汩地冒着寒氣,另外一個掌印卻在向外冒着火焰,還有兩個掌印卻是往外冒着黑氣和綠氣,最後一個掌印竟然往外冒出膿水。
僅僅掃了一眼慕閒身上的傷口,江不離、江禹平父子倆便被嚇得肝膽俱裂,臉上血色全無。
“天鷹十三衛……這傷口絕對是天鷹十三衛留下的,天鷹十三衛擅長掌法,而且十三衛合在一塊能夠組成一個堪比玄境大能高手的戰陣,進了十三衛的戰陣只有兩種可能,要麼陷入戰陣的人死亡,要麼十三衛死亡,如今十三衛死亡了,而慕閒卻活了下來,看來那個唐藥師應該是慕公子的化身。”
看清楚慕閒身上的傷痕後,江不離跟江禹平父子倆已經可以完全確認一件事情,天鷹十三衛是被慕閒所殺,而不是慕閒的師尊所殺。
一方面是因爲父子倆原本就知道慕閒有一個化身便叫唐修,而盛周王朝深受儒學思想影響,極爲尊師重道,要是慕閒真有一個叫唐修的師尊,慕閒絕對不敢時不時地化身爲自己師尊的模樣。
另一方面則是慕閒身上的傷勢,要是慕閒真有一個叫唐修的師尊,慕閒完全沒有必要去招惹天鷹十三衛,直接讓師尊出面殺了天鷹十三衛便是了。
“爹,我發現慕公子對自己真是夠狠的。爲了徹底震懾住靠山王跟六皇子,解決自己身上的麻煩,他居然將自己的性命也給豁出去了,也不知道慕公子是如何秒殺天鷹十三衛的。”好不容易將慕閒身上的傷勢給處理乾淨後,江禹平忍不住由衷地感慨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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