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就是想不明白,你爲什麼還要給那個柳倩倩房間住,她想要讓皇上能夠時刻看得見她,讓她去做丫鬟就好了嘛。”
未來就是氣不過有人說鳳凌霄的壞話,還一個勁的想要跟小姐對着幹。
鳳凌霄看着張牙舞爪,一時之間完全氣不過的姑娘,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未來,我若真的這樣對她了,她的心裡必然更不服氣。好了,不說了,我睡覺了。你去廚房給小姐我準備一點好吃的就行了。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你正兒八經做的吃的了。”
未來點頭:“嗯,聽小姐的。”
鳳凌霄脫下鞋子,已經翻身上了牀,昏昏沉沉的,一會兒就睡着了。
未來放下了牀幔,走了出去。
鳳凌霄睡覺的時候是不喜歡身邊有人晃盪着的,所以寢殿裡面這個時候壓根一個人都沒有。
近來身體不好,再加上一直吃着藥,故而就算已經有人出現在了她的房間之後,她也一點都沒有發現。
來看他的人,穿着一身銀色的衣服,有着一頭銀色的頭髮,湖藍色的眼睛明亮而深邃。正是白小九。
功夫強大到驚人的白小九,就算現在人出現在了這裡,旁的人卻也不是知道他來了。
他走到她的窗前,將面前的紗曼撩開。
看着記憶中熟悉的容顏。
他微冷的指尖點在了她的鼻頭上:“怎麼就瘦了呢?也不知道我看到你這樣會心疼嗎?”
這個強大的男人,高高在上可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男人此刻也是溫柔的。溫柔得能夠掐出水。
鳳凌霄人在睡夢之中,竟然沒有發現有人進來了。迷迷糊糊的,只知道繼續睡覺。
她的皮膚雖然已經恢復了一些水色,但是看起來還是略微的顯得有些蒼白。
白小九看着她現在的樣子,自然心疼,卻也想起了罪魁禍首。
心雖然痛了,但是罪魁禍首卻是一定不能夠放過的,饒是,她現在還是他的一顆最爲能夠控制的棋子,也是不能夠就這樣放過她的。
趁着她還沒有醒過來,趁着這周圍還沒有人進來,他俯下身子,在她薄脣上輕輕的親了一口。便是那樣輕輕的一個碰觸,便讓他嚐到了柔軟的,甜蜜的,相思入骨的滋味。
白小九站了起來,他不想要再多停留一下,怕時間待得越長,他會控制不住的,不管不顧的,現在就帶她走。
如果真的那樣了,那前面的佈局,全部沒有了作用。
這樣的事情,怎麼能夠讓它發生呢?
他果真站了起來,然後離開。
房間中出了逐漸飄散的雪蓮香味之外,彷彿這個人根本就沒有來過一樣。甚至,根本不曾驚擾睡夢中的人。
柳宮。
人人也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一樣,自己做着自己手頭上的事情。
柳倩倩此刻遣散了所有的人,一個人在房間裡面修剪着花枝,她神態休閒而淡雅,彷彿今天的一場風波不過是和一個相熟的人一起喝了一杯茶這麼簡單。
當她感覺到房間裡面升起一股冷冽之氣的時候,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冷的笑:“你來了啊。我早早的就將人全部遣散了出去。”
她說話的樣子語氣,還有所表現出來的姿態,無一處不在告訴來人。我早就知道你要來了,你看,我都已經爲你將周圍的人全部遣散出去了。怎麼樣,我表現得好吧。
當然,此刻是沒有人迴應她的話的。
白小九隻是冷着一雙幽深湖藍色的雙眸看着他,隨手一揮,大片大片的樹葉從窗戶外面飛了進來,一下一下的打在琴含仙的身上。
待到樹葉全部落到地下的時候,琴含仙覺得全身上下彷彿被人分筋錯骨一樣的疼痛,那樣的痛感襲來,一陣接着一陣,似乎想要人的命。
可她知道。自己是死不了的。
她忍着疼,看着他:“夜離殤,我就知道你不會放過我的。你再怎麼算計她,也不可能會想要看見她痛苦不已的樣子。”
真是可憐也可悲。
“你既然知道,爲什麼還要出手?”
白小九的聲音裡已經染上了薄怒的氣息,再往下一些,恐怕將要星火燎原,無人可以控制。
他含在嘴裡怕化了,放在手裡怕掉了的寶貝,怎麼能夠容許人這樣對待呢?
“是你說的,讓我尋個錯處,這就是我的錯處了。夜離殤,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和想法,比如,你是捨不得她,可是我就是不想要讓她好過。”
她的笑已經帶着癲狂了。這個爲愛已經瘋了的女人。
“這樣的事情,發生這一次也就行了,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不介意重新換一顆棋子。”
來無影,去無蹤,踏雪無痕!
琴含仙知道,夜離殤就是來教訓自己的。
看!
從現在開始,她每天,都要在這痛苦中生活了,全身上下,每一刻都如同置身在針尖火海中一樣。
這,便是戰國國師夜離殤的手段了。任何一個人,都不能夠碰他放在手心裡的人。
那個女人的名字叫做鳳凌霄。
鳳翔宮偏殿的後花園裡,爐子上面駕着藥罐子正在不停冒着白煙。
柳隨意早前就命令過,沒有他的同意,任何人不準進這裡面來。
此刻,他撩開了天青色衣裳袖子,露出手臂,拿着一把小刀割破了自己的皮肉。看着鮮紅的血液滴入正在熬的藥中。
等到他覺得份量差不多了,纔將傷口包紮,放下袖子。
葉隨風是翻牆進來的,這些能力非凡的人,個性還真的都有些奇怪,一個個的,彷彿都不肯走尋常路一樣,彷彿讓他們這樣走了,便是要了他們的小命一樣。
“隨意,你這是在拿自己的血來替她治病啊。”
葉隨風語氣淡淡的,說不出是在指責,或者是其他的。比如,無奈。
柳隨意正倒了一杯茶來喝,語氣輕輕淡淡的,似乎沒有多餘的情緒:“不過要我一點血,哪怕是我的命,我也是願意換給她的。”
“可是,她這一天三道藥,你就一天往自己的身上割三道口子麼?隨意啊,你這樣做,若是讓凌霄妹子知道了,她如何能夠心安啊。”
葉隨風看着柳隨意,指望着柳隨意能夠給自己一個答覆,比如跟他說,往後不會在這樣做了。便也就是了。
可他等了半天卻還是不見柳隨意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