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對於這一名未婚妻,即便江誠是一名穿越者,見慣了美人,卻也難免陷入了其溫柔鄉里,被其表面上看似溫婉可人的外表所迷惑。
青青蛇兒嘴,黃黃蠍兒尾,萬般皆不毒,最毒婦人心。
這幾句話用來形容自己這位未婚妻,江誠覺得實在是再貼切不過。
這是一個工於心計,極爲擅長僞裝的人。
即便曾經江誠也懷疑過,最終卻還是被其迷惑,玩弄鼓掌。
縱然擁有閱讀器這種神異的東西,也終究還是難逃被逼使用春秋蟬再度重生的無奈下場。
“天誠,你最近是怎麼了?感覺你總有些事情瞞着我似的,形色不對。”
羅紫宣是個極爲敏感的女`人,隱藏得也很深,此刻聲音很溫柔,一雙剪水雙眸含情脈脈凝視江誠,眼神充滿關切。
江誠看着此女那溫柔關切的眼神,早已見識過此女撕破臉皮時的狠毒的他,心中不由更覺齒冷。
“我並無大礙,只是近來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情,心結解開,感覺可能修爲要有所增進。”
迎着羅紫宣那溫柔關切的目光,江誠突然微笑道。
雖然有些事情經歷過,也心冷過,現在還很憤怒,心裡存在殺機。
可如今時機還不到,某些想法現在就去做,那就顯得過於衝動了。
“原來是這樣。”
羅紫宣微微頷首,心中掠過一絲她自己也說不出的悸動感,仔細去想,卻又想不出所以然。
她側頭打量身旁這位比自己還小兩歲的少年,對方的氣質似乎有了些改變,不再如往昔那般青澀而缺乏城府,似乎成熟了不少。
“人都會成長,或許是我多疑了。”
她如此想着,突然眸光輕閃,貝齒開合道,“最近鎮子裡並不太平,張大師曾也上門通報過。
隔壁沈家的那事兒,想必你也有所耳聞。
天誠,你身子虛,可能會被妖邪所趁,我替你看看。”
羅紫宣說着,很自然伸出手,輕輕抓起江誠的右手,便要輸出一絲元氣爲江誠查探身子。
“不必了,如果你不放心,改日讓張大師上門給我看看吧。”
江誠表情淡然,不動聲色抽開手,避開羅紫宣的元氣探入體內。
他如今丹田恢復,自然不可能就這麼輕易讓羅紫宣知曉。
這個女`人心機深沉,心腸歹毒,昔日屢次想要謀害他的性命。
若非是閱讀器的輔助,他可能早就死了。
可到了最終,他還是難逃其毒手,直到最後一刻才知曉,原來自己身旁一直就潛伏着這一條美女蛇,若不是春秋蠱,而今他也不可能重生。
“也罷,看來你這兩天心情並不好。”
羅紫宣一直以來的溫柔神色,在此刻有了些改變,眉頭不經意的蹙起了一些。
她的視線在江誠手上掠過,聲音似乎帶着哀怨。
又瞥了眼江誠,從懷裡拿出一個方形黑木盒,遞了過去。
“收下吧,這是我差人購得的一塊元晶。
你若將這元晶內的元氣完全吸收煉化,應該可以突破最後的兩紋程度。”
看着這一個方形黑木盒,江誠心中的怒火瞬間騰昇,幾乎無法自抑,前世種種,讓他恨極。
然而,他終究強行忍耐下來,壓抑住了內心的狂怒與殺機,伸手接過對方遞來的黒木盒,表面露出感動的神色。
“你怎麼購買如此珍貴的元晶,其實我現在心結解開,自信也能突破修出九紋的元氣......”
他虛與委蛇道。
羅紫宣收回手,青蔥般的手指撫`弄耳際的秀髮,明眸眨動,眼神流動光彩,很魅惑。
“誰讓你是我的未婚夫?
收下吧,你我之間,無需在意這些。你若能重新振作,早日康復,將來絕對能趕超我,踏入囚牛境。”
“好。”江誠微微沉吟,露出一絲笑。
“我回了,過兩天,張大師會來家族勘察做法,屆時我請他爲你看看。”
羅紫宣道。
江誠不置可否,目送此女嫋娜的曼妙身姿漸漸消失在走廊盡頭,目光漸漸陰沉下來。
“大哥。你和紫宣姐剛剛又在幽會啊,哈哈哈,我看你們聊得似乎很開心,就沒有來打擾。”
這會兒,一道略顯粗獷的聲音突然在背後傳來。
江誠一愣,目中陰冷消散,嘴角不禁掀起一絲笑,轉頭看去。
便見得一名面容稚氣未脫,卻長得五大三粗頗爲壯碩的小夥奔了過來。
“天威,你現在出來,莫不是準備去那沈家偷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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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誠笑着開口。
“嗯?”體型頗爲壯碩的江天威疑惑看了眼江誠,驚疑道,“大哥,你怎麼知道......”
他話出口,突然意識到說漏嘴了,連忙閉嘴,一雙銅鈴眼滿是納悶和懊惱盯着江誠。
“哈哈,我是你大哥,你那點兒小心思,我難道還不知道。”江誠走過去,拍了一下江天威高高隆`起的堅硬胸膛。
語氣感慨道,“天威啊,你這愛湊熱鬧,喜歡八卦和話癆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啊?”
江家天字一輩裡,江誠是嫡系長子,排行老大,而天威則排行老三,不過因爲他穿越之前的本名便是江誠,故而去了天字輩分。
對於自己這個三弟,江誠雖然作爲穿越來客,與其並沒有太直接的血緣關係,但卻就是頗爲親切。
這大概也是因江天威沒有心機城府,打小就與他這具身體的主人極爲熟稔的關係。
當然,江誠也忘不了那一次,江天威慘死在妖邪之手的一幕。
那一幕,至今,江誠才知曉其中的緣由。
無論是沈家所謂的妖邪,又或是殺死江天威的那頭妖邪。
更甚之,一年前殺死他父親、損了他丹田的妖邪。
其實都是出自一股勢力,出自一人的手筆。
那勢力,便是北郡的華家。
那人,也是華家公子,華夜。
江天威那次死在妖邪手中,其實是死得很冤枉,因爲妖邪要殺的不是江天威,而是他江誠。
“若非是一直在暗中保護我的鐘叔......”
江誠心中閃過那道渾身披在斗篷中,散發淡淡屍臭氣味兒的人影,心中也是微微一顫。
那道看似堅挺魁梧的身影,最終也還是倒下了。
“大哥,大哥!哎,你不說話,那就是同意了?那我可就走了......”
江天威搖着江誠的手臂,笑道。
江誠回過神來,看了一眼這半大孩子般的三弟,冷然道,“不行,太危險了。”
“大哥。”江天威的臉立即垮了下來,江誠說不行,他還真不敢非得說行。
“不過......”江誠話鋒又是一轉,笑着,“我跟你一起去,倒是可以。”
“啊?”江天威剛想雀躍,又連忙搖頭,“那可不行,大哥你身子骨弱,舊傷還沒好,可不能跟我去那裡......太危險了。
算了,我不去了。”
“你說的啊。”江誠自顧自走出走廊,招呼下人送來雨具,向着家族外行去。
“你不去,我自己去了......”
“哎,大哥。等等。”
江天威神色急了,想要去通知羅紫宣,卻又擔心江誠一個人走遠,連忙跟上去,心中懊惱不已。
江家靜院的小樓中,羅紫宣端坐在琴案旁,撫`弄着琴絃,發出幾聲琴音。
她的思緒此時也與其眉頭蹙緊一般。
才下心頭,又上眉頭。
回想方纔與江誠相處的一幕幕,實在太怪異,那完全就不像是江誠平日裡該有的表現。
“難道......他發覺了什麼?”羅紫宣疑神疑鬼。
良久,她才緩緩籲一口氣,撥`弄七絃,喃喃自語,“即便發覺了什麼,只要還在這江家,你就終究難逃一死啊......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