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明強幹,謀後而動,做事果斷,出人意料的行事風格,加上憑空出現的大量高品質丹藥,種種神秘層出不窮,要說這女人就這麼點兒手段,打死他都不信,只不過他好奇,這兩天她所做的事情自己都知道,到底是哪個環節讓她坐得這麼安穩。
又一天過去了,距離打賭的十日已經過去了五天。但是寧伊人好像還是不着急的樣子,只不過她頻頻看向窗外的目光出賣了她心裡的想法。夏臨淵也時不時地看向窗外,心裡很是好奇,她通知了別人來幫忙?怎麼自己不知道呢?
中午,在門外駐足了半晌的寧伊人推門走了進來,拍拍手掌:“一會兒要有人來買丹藥了,大家打起精神,記住,這將是我們迎來的第一個客人,無論如何,都要讓他滿意,明白了嗎。”
連續幾天沒有生意,這店裡的夥計也是垂頭喪氣的,好在麪館掌櫃招來的人挺靠譜,她這麼一說,一個個馬上變得精神抖擻。更有兩個機靈的小夥子大聲地說:“明白了老闆,我們會讓客人滿意地,無論如何。”
聽了寧伊人的話,夏臨淵也停止了修煉,耐心等待。心裡還在一邊猜想,到底會是誰呢?
“夥計,來瓶生肌散,兩枚解毒丹,再來一瓶鎮元丹。”
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三個中年人推門走了進來。一個面色慘白,兩個面色發黑,三人渾身上下破破爛爛,到處都是血漬,更有一人全身真元溢出,胳膊都整條斷了靠幾圈繃帶硬拉着。總之一句話,慘不忍睹。
面色慘白的那個說完要的丹藥後,就取出一小袋金幣遞了過來。
其中一個夥計靈動地轉了轉眼球,接過袋子,看也不看就把東西給了他們。
“多謝老闆慷慨,救命之恩我三人記下了。”店裡一塵不染,三人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乾淨的地方,拿了丹藥道謝一聲就離開了。
整個過程夏臨淵都看在眼裡,一聲不吭,不過卻是暗暗佩服寧伊人的膽量和氣魄。這三人中毒和流血受傷都是真的,不過他們的表演還是差了那麼一點兒。一個個都半死不活的了,拿到丹藥還不趕緊服下,反而道謝離開,要麼就是對自己這條命不在乎,要麼就是,這丹藥要給他們背後的主子帶回去,而前者,幾乎是不可能的。
三人一走,寧伊人長長地出了口氣,終於有人忍不住出手試探了,她還以爲這些人一個個都清高到這麼多丹藥出現都不心動呢。他們再這麼忍着不出手,她都要自己僱人了。不過還好他們先沉不住氣了。
這件事情不是她策劃的,但卻是她計劃中的一環,連一向惜字如金的夏臨淵知道實情之後都開口說了句:“這手玩的不錯。”不過這句表揚卻被寧伊人無視了。
帝都雖然很大,魚龍混雜,但是有膽量有能力經營丹藥的勢力卻是不多。雖然這天來保安堂的人不知道是哪方勢力安排的,但寧伊人並不在乎,因爲這個根本都不重要。這天子腳下除了皇家,沒有哪個勢力是一家獨大的,所以這試探丹藥品質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被隱瞞下來。
果然不出寧伊人所料,第六天開始,就有人開始上門購買丹藥了,雖然其中很多人都是爲買而買,但是她不在乎,只要有人帶動,很快就會迎來真正的買家。
第七天開始,保安堂已經需要排隊了,寧伊人調整了策略,規定好多丹藥都只能當場服用。這一招一出,讓想貪便宜的各大勢力束手無策了,不過這個舉措卻是帶來了更多的顧客,因爲這下丹藥的品質和療效大家都親眼看得到了。
看着越來越多的顧客都往隔壁跑去,靈丹堂不得已也把自己的丹藥價格下調三分之一,不過卻是依然沒人來買。因爲保安堂的丹藥太便宜了,而且效果幾乎比靈丹堂的丹藥效果強了兩倍還多,同樣的丹藥,價格低效果好,誰還去靈丹堂買啊。
第八天早晨,靈丹堂又掛出了牌子,價格再度下調五分之一。掛牌子的時候,孫堅都有些想罵人了,這次可真的是出了血本了,一個銅幣的利潤都沒有。
只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即便這第二次降價的牌子掛了出去,卻依然沒有人來他這兒買丹藥。好奇之下,他也悄悄派出了後堂一個打雜的夥計出去買了幾粒長期服用的丹藥回來。
關上店門,孫堅和幾個徒弟打開了印着保安堂的藥瓶。一股濃郁的藥香瀰漫開來,孫堅取出其中的一粒,只見手中的丹藥渾圓飽滿,帶着淡淡的光澤,隱隱帶着靈性一般。服用下去,細細感覺了一下,孫堅嘆了口氣,這丹藥確實比自己的心血之作強多了。
“師傅,不如我們也去隔壁買丹藥,把他們的丹藥都給買過來,然後換上咱們自己的瓶子,再賣出去,用他們自己的丹藥和他們競爭。”一個徒弟出主意道。
“你們!你們怎麼會有這種齷蹉的想法,我孫堅好歹也是四階煉丹大師,怎麼能幹這種事情。豈不是自毀名聲嗎?”孫堅搖了搖頭,卻是不屑於幹這種事情。
“師傅,此一時彼一時啊,這寧伊人分明就是故意這麼做的,她這是在惡意拆咱們靈丹堂的臺,毀您煉丹大師的臉面。對這樣心機歹毒的人,我們還講什麼光明磊落啊。”另一個徒弟說。
這回孫堅有些猶豫了,好像這位徒弟說的也確實在理。
這時後堂的一名夥計說:“從人家那兒買來,不管多少錢買我們都是要虧本的。再說了,你們知道那保安堂到底有多少丹藥嗎,萬一人家一直這樣賣,你買來的丹藥可就要砸手裡了。”這名夥計掂了掂手裡的包袱說:“我要離開了,想必孫大師這樣的價格已經沒有利潤了,以後更是連我們的工錢都沒了。”
他這麼一說,大家都沉默了,連孫堅自己都不得不承認,這個夥計的話他無法反駁。
第九天早晨,孫堅起來一看,發現店裡的夥計已經走了四個,連平時嘴裡嚷着忠心耿耿的徒弟也走了一個。孫堅心裡涼了半截,不過卻並沒有太傷心,活了這麼半輩子了,樹倒猢猻散的道理他還是懂得的,他並不怪這些人。
“罷了罷了,走吧走吧,都走吧。我孫堅不是輸不起的人。”隨後孫堅把剩下的人也都解散了,自己認輸總比被人家逼得走投無路再認輸要強。
他走到保安堂外面大喊:“寧伊人,你出來吧,老夫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