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種無微不至的服務讓秦婉兒感覺不舒服之外，便是貴賓廳除了有荷官，還有穿制服的美女。
這些美女應該就是公關性質的吧，對男士的服務真的就更加悉心了，或許是徐雲跟這裡大部分豪賭客的形象差距太大，所以格外受到歡迎。
當然，這跟秦婉兒想象中的多少有一些不太一樣，她原本認爲這裡會異常的熱鬧，徐雲也跟她說過，他幾年前來過一次，貴賓廳裡也是如火如荼，熱鬧非凡。
但是現在秦婉兒看到的卻是沒有那麼的熱鬧。
顯然，澳區的賭場相比幾年前“冷清”多了，賭場收入已經在這幾年內連續的下跌，現在澳區賭場的生意可以說是最近十年來最差的時候吧。
貴賓廳日漸冷清也是所有人都很清楚的事情。
原因很簡單，內地官員沒了，內地富商少了，壞賬多了。
秦婉兒剛剛在大廳過來，有對比所以就有感受。
金碧輝煌，人聲鼎沸。穿梭不停，端着香檳的服務生，賭桌旁圍着厚厚的人牆，澳區大賭場的大廳一如過去一般熱鬧。
但是作爲賭場主要收入來源的貴賓廳，卻顯現出了大廳未有過的冷清啊。
“看來澳區也沒有拉斯維加斯的人說的那麼熱鬧啊。”徐雲皺了皺眉頭對阿諾道。
阿諾乾笑了幾聲：“過去很少出現有廳空着的情況，近幾年開始就比較普遍了，的確，有的時候能空出近一半……”
這對於他們疊碼仔而言可不是什麼好事兒，這種情況自從華夏開始加碼反腐力度開始而開始的，所以他們也都慢慢的習慣了。
“大家都希望能服務貴賓廳，畢竟肉肥一點，而且大部分貴賓都是熟客，比較瞭解，放錢也安心一些。”阿諾又道，他是做服務的，佣金是按照貴賓廳投注額百分比拿的。
貴賓廳裡的服務人員，以及那些漂亮的制服公關美女，都會用普通話對他問好，在這一點上徐雲就看得出內地人在貴賓廳裡的地位了。
“都會普通話，呵呵，培訓過？”徐雲道。
“從零三年開始吧，內地開放自由行以來，來自內地的遊客已經成爲我們貴賓廳的主要客流來源。”阿諾點點頭：“所以我們必須要學會一些普通話，總不能讓客人跟着我們的口音來吧。”
“那你們的服務意識還真的算是不錯的。”徐雲看了他一眼：“可生意慢慢蕭條，你們是不是也要轉行了？”
“如果內陸的反腐不會進一步擴大，情況可能會開始好轉。反腐對賭場的影響主要是心理層面的。”阿諾又自信道。
這話或許是閉先生給他們說的吧，只是爲了讓他們寬心。
反腐可不只是影響心理層面，反腐真的把很多貪污贓款的大老虎給打趴下了，澳區賭場不受影響纔怪呢。
“生意好的時候你喜歡接待什麼樣子的人。”徐雲繼續打聽着。
“貴賓廳的客人裡有相當一部分是內地富商，但我更願意接待的是‘領導’。”阿諾微微一笑：“內地富商在貴賓廳中也會‘一擲千金’，但是出手卻遠遠沒有官員豪闊。”
秦婉兒皺起眉頭，官員出手當然豪闊了，不是辛辛苦苦賺來的錢根本就不算錢。
人們只會珍惜自己辛辛苦苦的來的東西。
辛苦賺來的錢沒有人會捨得鋪張浪費，輕鬆到手的錢就可以肆意揮霍……
靠着緣分努力追求來的愛情沒有人捨得去踐踏，倒貼而來的那種就根本不會有人在乎……
所有的道理都是一個道理。
“不過很少有官員會獨自來的，單獨來的也比較低調，最多玩兩把就走，原因你們或許也猜得出來……”阿諾繼續到：“真正出手狠辣的都是企業出面招待的，反正輸了也不是自己的，一把下去就上百萬也有的是，現在貴賓廳裡已經很少見這樣的人啦。”
這或許就是阿諾爲什麼在大廳一眼就“看中”徐雲的原因吧。
“你是什麼時候感受到豪闊的人越來越少了。”徐雲打聽着。
阿諾想了想：“偉大的領導人一上臺，我們馬上就感覺到了，中紀委一行動，感覺就更明顯了。”
“整個澳區都能感覺到來賭場的內地官員逐漸減少。”阿諾補充道：“而且現在貴賓廳裡不僅不見了官員，連內地富商也很少見了。”
有句話好像叫做什麼……官商不分家。
“以前浙溫人，台州人，山西人都很喜歡結伴五、六個一起來玩，現在這樣的團也不見了。貴賓廳裡玩的客人以前九成都是內地人，現在三成都不足。”阿諾聳了聳肩膀：“你們也能看得出來吧。”
隨着內地客人的減少，貴賓廳的收益也逐漸下降。不僅如此，中介之前的放貸生意也受到了波及。
“而且壞賬多了很多，很多錢現在都收不回來。現在我們閉先生放賬更謹慎了，因爲不知道客人會不會回去內地就倒黴了。以前還接受樓房的房產抵押，現在若是一出事，抵押了也沒用。”阿諾苦笑一聲。
徐雲也乾笑兩聲：“那你們老闆還敢這麼大氣的借我兩個億，這完全不符合邏輯啊。”
“您不一樣。”阿諾笑了笑：“貴賓廳業務遭遇到發展的瓶頸，這與內地反腐力度加強，銀聯卡賭場消費受限，澳區口岸華夏內地護照停留時間收緊等因素有關聯。您的職業和腐敗或許不掛鉤，所以我們閉先生纔對您那麼放心吧。”
徐雲微微一笑，表示禮貌。
“中央反腐力度那麼大，到現在，貪腐官員能逃的已經逃走了，逃不了的已經被抓了，肯定沒什麼人來澳門了。”阿諾道：“其實我對澳區的賭業還是挺樂觀的，雖然生意遭受短期打擊，但未來的博彩行業在澳區仍然會是支柱產業。”
“所以等到一國兩制的政策消失了呢？”徐雲笑了笑：“到時候恐怕就要聽大陸的安排了吧？”
“那也還有好多好多年呢，到時候我都五十歲了，或許已經退休了。”阿諾笑着道：“實在不行還有菲律國，新加國，總有地方可以讓我抆食的……呵呵，就是混口飯的意思。”
阿諾擔心徐雲聽不懂抆食的意思，簡單的解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