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生扶起沈如玉,小心翼翼地摟進懷裡,腳步沉穩地走了樓。
剛到二樓,便看到李香蓮出來找人了。
“大哥?”
“玉娘晚睡我房間,你們安心睡覺,”楊天生說完,朝着三樓走了去。
李香蓮這才帶了門,鎖了。
楊天生把沈如玉放在牀,拉了被子給她蓋,這邊守在牀頭,猶如珍寶般地撫過她的臉頰,笑得格外燦爛,“小東西,非得要我用這種卑鄙的手段把你留在身邊是不是?”
沈如玉喝了摻有迷藥的水,睡得沉穩香甜,完全聽不見楊天生說的話,即便是這樣,他還是自言自語地說着情話,以訴這兩天的相思之苦。
夜深,楊天生吹了燈,在沈如玉身邊躺下了,嗅着她的馨香,難得地睡了一個安穩覺。
第一聲雞鳴之後,又警覺地醒了過來,翻身坐起,打坐沉息之後,扭頭在沈如玉的額頭落下一吻,這才精神奕奕地下樓去了。
沈如玉是被外頭耀眼的日光給叫醒了,雖然眼皮還有些重,但是睡得很深,昨日的疲倦也消失殆盡了。
“香蓮,”沈如玉喊了一聲,發現沒人應自己,這才撐着半個身子起來,環顧四周,立馬分辨出這不是自己昨晚的房間。
穿好衣裳,簡單盥洗之後,又看到桌已經擺好的早飯。
這待遇……怪,不是說沒有空房間了嗎?
沈如玉揣着疑惑下樓,聽到的是胖姑幾人的說笑聲。
“什麼事情這麼高興?”沈如玉裂開嘴巴,感覺自己這個是標準的笑容之後,邁步走了進去。
“玉娘,你來,”李香蓮拉着沈如玉的手往桌邊走,將一張紙送去,“你瞧,這是什麼?”
“房契?”沈如玉仔細一看,發覺自己沒有看花眼睛,“十五兩銀子?不可能吧,這可不是在咱們那鎮子。”
“是十五兩,”李香蓮拉着沈如玉坐下,笑盈盈地說道,“剛纔掌櫃的找我說了,前頭有座宅子,地方不大,轉不了手,聽說我們要買屋子,讓我們考慮一下。”
“那也不能這麼便宜……”沈如玉忍不住起了疑心,“走,我們過去看看地方如何。”
“銀子帶,”李香蓮揚脣一笑,提醒說道,“若是滿意了,直接買下。”
“你心急,”沈如玉嗔了李香蓮一眼,從袖口裡摸出荷包,點出了兩張十兩的銀票出來,隨後,幾人結伴同去。
這宅子還真不大,之前做的還小很多,沒有天井和花圃,只有前廳後院,加起來不過四間房子。
“四間屋子也夠住了,”沈如玉十分滿意,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有一處安身之所不錯了。
“你先聽我說完,”李香蓮拉着沈如玉走到後院,指着緊閉的房門說道,“這兩處地方是主人家要求我們暫且給他放東西用,所以轉卻地說,我們只有兩間房可以住。”
“那也夠了,”沈如玉還以爲是多麼要緊的事情呢,原來爲了這個事情,“你我姐妹擠一擠,豈不是更熱鬧。”
“我纔不要和你擠呢,”李香蓮脫口而出,發現自己講的太快了,又解釋道,“其實,我想和寶兒睡,我喜歡這孩子。”
沈如玉深信不疑,“那玲瓏和姑姑於我睡……”
“不了,不了,我和玲瓏睡竈間好,免得早起了,吵着您睡覺,”胖姑說完,推着玲瓏去廚房了。
“你們真是……”幾人的好意,沈如玉心知肚明,除了心裡感激,第一個反應是儘快想辦法掙錢,給這一家子大小老少過好日子。
打定主意之後,沈如玉簽了房契,將十五兩銀子交給了客棧掌櫃,拜託他轉交給那屋子的舊主人。
用了早飯,曹老爹便拉着箱子到了新屋。
沈如玉採買了一些日常用品回家,發現屋子已經打掃得格外乾淨。
“玉娘,”錦修的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聽着頗爲興奮。
沈如玉轉身,發現錦修信步而來,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幾名搬搬擡擡的家丁。
“二爺,這些東西放哪兒放?”
“在門口,”錦修指着前廳的門口,讓家丁把盆栽往兩邊擺。
“多謝大哥,”沈如玉沒有拂了錦修的好意,欣然接了,“快些進來,外頭熱。”
錦修環顧了一圈,十分滿意,“小了點兒,等看好了,再換。”
“我已經很滿足了,”沈如玉給錦修倒了一杯茶,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寶兒的親爹有線索了嗎?”
錦修搖了搖頭,把楊天生給了帕子拿了出來,“玉娘,你是女子,對這刺繡肯定懂一些,你仔細瞧瞧,這是哪裡的針法?”
沈如玉雖然動縫縫補補,但是對針法卻一無所知,不過這好歹是線索,便問道,“可否擱我這兒,等空了好好瞧瞧。”
“拿去吧,”錦修已經將那花色記在心裡了,“真要是沒辦法,也只能搞些大動靜出來了。”
“我先瞧着吧,”沈如玉收好手帕,還想再問問楊天生,可話到了嘴邊還是給嚥了下去,最後留了錦修吃飯了才讓人離開。
午後一過,沈如玉便研究起了手帕,那樣式還算時新,應該是寶兒她娘新繡的,頭的牡丹花看去栩栩如生,簡直跟活的一樣,“有這手藝的人,要麼是家傳的技藝,要麼是宮廷的技藝,不會再由第三個可能性了。”
既然寶兒她娘李氏是在楊家村附近發現的,那應該不是宮裡的人,如此,只要找到擅長刺繡的李姓人家可以了。
世界這麼大的,找起來,真是不容易。
好在,沈如玉並不着急,楊元寶一向和自己親厚,在自己身邊多待幾年也是一件好事情了。
“玉娘,外頭來了個丫鬟,說要見你,”李香蓮敲了門,柔聲地說道,“我看着模樣,好像是二爺那頭的人。”
“去見見吧,”好歹盛了錦夫人和錦修的情,這要是怠慢了可不好。
果然,沈如玉沒有猜錯,這丫鬟是錦夫人身邊的瓊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