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間,陰天樂和玄真子已經在梵蒂岡停留了兩日。裡,玄真子是忙於接見那八名青城派的弟子們,瞭解、察看他們這些日子以來的成果,指點他們的修行,同時也是從他們的口中來印證自己的所知所得。
而陰天樂則是泡了兩天梵蒂岡的國家圖書館。梵蒂岡雖然只是一個面積狹小的城市國家,但是其藏書之豐厚,卻是令陰天樂歎爲觀止。深達地下數十米的中保存了數以千萬計的各種書籍,上可直溯到古希臘時代,下可至今年最新出版的,各行各業包羅萬象。這一結果倒是令陰天樂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他原本想來,能夠藏入梵蒂岡圖書館的書籍,應當多多少少地都與宗教有些關係纔是。卻沒有想到竟然會有如此可觀的藏書量,這就是有檢索系統,想要找到需要的書籍,也不是件省心的事情。不過好在有教皇和紅衣大主教的命令,圖書館中的管理人員,對於陰天樂的要求是無一不應,無一不允,六名圖書館成員,全程陪同在陰天樂的周圍,替他在那巨大的中尋找那些相關的或者說可能會涉及到的書籍,忙得不亦樂乎。最繁忙的時候,這六個人被陰天樂指揮得團團轉,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最後又補上了四人,這才勉勉強強地支撐了下來。當然了,這其中也是因爲陰天樂翻看起這些書籍來也是翻頁如風,一目十行的關係。那一本本的大部頭,一般也只需要十來分鐘,即可讀完。這一度,看得在場的教庭人員們是瞠目結舌,難以置信。
不過天樂這兩天雖然翻閱了不少的古書,但是所得卻是空白無物。這德奎利亞爾所說的魔炎精華所在的地方就那麼幾處,但是從這古書之中,卻根本查找不出半點的蛛絲馬跡來。歷年的記載之中無與其類似之物。而且在這裡,他也不敢從深淵魔劍中喚起德奎利亞爾來。而且更令人頭痛的是,德奎利亞爾所留下的地圖,並非現代的正規地圖,一來時間相隔過久,這地表的變化相當大,地名更是不用提了,恐怕在那裡生活的人類,也不會有從德奎利亞爾那個時代留傳下來的後裔本無從查找。而且那幾個圈在地圖上看起來算不得什麼,但是落到實地上,每一個可都是佔地不下數百平方公里。
要在這麼大的一塊地方找到魔炎精華,又是談何容易?
他倒是注意查尋那些古地圖,但是從這些古書中,最早的地圖也剛剛到古希臘時代奎利亞爾所在的那個時代還相差着數千年,而且這些地圖,大多都是侷限於地中海沿海地帶,並沒有歐洲腹地的地圖。實在是令他感到頭痛。無奈之下,陰天樂也只能將希望寄託在神聖教庭的那些機密資料上了。希望能夠在那裡找到一絲線索。如果說還是沒有收穫的話,那麼他就只有先前往瑞士莫託亞族會面之後,再看看能不能從他們的口中得到解決。其實他也想到了,自己是有些搞錯了這次序,應當先與莫託亞族會面,再來這教庭的圖書室中查找必也會有的放矢一些。但是有玄真子相陪,他也不好意思甩下玄真子一人在此自己前往瑞士。
不過這塞翁失、焉知禍福,這幾天裡他倒也不是全無所得於古代歐洲的歷史和教庭的古代史,卻是瞭解了不少算是沒有白來。而且圖書館中,那些孤本也是令他大開了眼界,其價值難以估算。也令他不由得暗自慨嘆,這教庭當真是不差錢啊。
教皇陛下爲陰天樂和玄子二人所安排的住處,是距離教皇宮並不算遠的一處宮殿,除了安排了幾位僕役之外,再無他人。當陰天樂觀賞着這宮中的美景,晃悠悠地走回住處之時,玄真子已然在這裡等候他多時了。
“陰老弟,仍沒有收穫?”雖然說玄真子並不知道陰天樂到底想在這教庭的圖書館中查詢什麼,但是從陰天樂的神態上可以看出,陰天樂這一天的忙碌,恐怕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老道,我倒也不算白忙活天,對於這歐洲地理和歐洲史,我如今也算是略通一二了,忽悠個一般二般的人,想來是沒有問題了。”陰天樂面帶苦笑地道,“老道,你那裡怎麼樣?”這裡是教皇平日裡時常落腳之地,自然不用擔心有什麼竊聽的可能,而且以二人現在的地位和身份,教庭也不敢在這裡放置什麼竊聽的手段,否則一旦被二人察覺,那後果亦是他們所承受不起的。至於那些僕役,全部都是普通人,更不可能來此竊聽。所以二人倒也沒有多此一舉地佈設靜音結界,更沒有用傳音之術。
玄真子輕嘆了一口氣,這兩天來,他那八名弟子的彙報總結了起來,現這如今的歐洲大陸,局面的確是不容樂觀。雖然說,在青城派的有限支援下,神聖教庭的局面已然有所穩定,血族一時片刻之間,若是沒有慘重損失的大決心,的確是奈何不得這教廷,但是教庭同樣也沒有反攻出去的實力。就算是青城派再提供出十套防禦陣法,所能夠解放出來的戰鬥力亦是有限,但是耗損的物資卻是相當地可觀。他雖然說並不懂得什麼性價比一說,但是也覺得似乎有些不值。
陰天樂不禁然失笑道:“老道。人家教庭又不差錢。這些物資上地損失。他們都不在乎。你又何必替他們擔憂。”
玄真子苦惱地道:“話是這麼。但是教庭如今地形勢可謂是岌岌可危。如同立於萬丈懸崖之頂。隨時都有可能傾覆!你想過沒有。若是一旦教庭地防線崩潰。血族席捲歐洲。那怕不能滅掉教庭。只是打通前往俄羅斯地道路。對於咱們而言。都是個不小地麻煩。那就意味着中國修行界有可能
着腹背受敵地危險。妖族如今固然與血族不和。前妖族還在血族地領地上鬧騰過一陣子。但是誰又敢保證。誰又能保證屆時雙方不會聯手共同對付我中國修行界?到了那個時候怕就悔之晚矣!”
陰天樂拍了拍玄真子。笑道:“老道。你真是當局者迷啊!你覺得以教庭這樣一個存在了數千年地組織。一個曾經將血族壓制地死死地組織。它會沒有留有什麼後手嗎?只不過是如今地形勢還沒有將他們逼到不得不動用地時候!對於這一點。陰天樂可以說是完全確定。這兩天在圖書館中地苦讀。也並不是全無收穫地。
玄真子凝視了陰天樂半晌。似乎要藉此來確定陰天樂所說地是否確有其事方纔說道:“既然老弟你這樣說。那麼看來可能是我多慮了。”
“老道。你大概是沒有注意吧。這教庭地資產可是比起貴派和我來。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恐怕你我兩方相加起來。也無法與它相媲美。其家底之雄厚人歎爲觀止。不說別地。就我這兩天所在地梵蒂岡圖書館中。其收藏地珍本、孤本地價值。就是一筆極其巨大地財富!嘿嘿。而分佈在全世界各國各地地資產。更是難以計數。所以要爲他們地財政擔心。別忘記了人家是國。咱們卻只是個人。”陰天樂笑眯眯地道。“只要能夠得到需要地物資。只要能夠將血族重新壓制下去消耗再多地財富他們都不會在意地!倒是咱們應當想想。具體應當支援他們些什麼。”
玄真子會意地點了點頭是他們在來之前就已經達成的共識。在歐洲,自然是要扶持教庭壓制血族聯盟一點是毋庸置的。但是這力度卻也得把握好,不能令教庭的力量展過快至於日後給其在東方混水摸魚的機會。方纔玄真子只是擔心之前所確定下來的支援力度不足,令血族一家獨大。不過經陰天樂這樣一說,倒也明白了過來。不管雙方間的關係如今怎麼近密,教庭也不可能向中國修行者暴露出其所有的底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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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方纔的那憂慮,的確是有些杞人憂天了。
“這兩天裡,那個盧浮斯紅大主教倒是和貧道談過一些。嗯,一個自然就是那防禦法陣,多多宜善,能賣多少他們就要多少。這個倒是好理解,歐洲這裡城市衆多,如果說想要真正佔領,就需要有此物。不過,據我所知,這西方修行界亦有屬於自己的陣法體系,爲什麼卻不採用呢?反而轉過頭來用咱們的?真真難以理解。另一個呢,就是咱們的各種符咒和丹藥,也是多多宜善,如果說能夠提高供應量的話,爲此他們甚至願意在原來的價格上再上調一部分,咱們這簡直是在搶錢啊!”玄真子連連搖頭,對此一副完全難以理解的模樣——供應給教庭的符咒和丹藥,自然不會是那些頂級的珍品,一般最多也只供應到派中中層弟子出產的,這原料上自然也不會有什麼珍稀之物,成本可以說是相當地低,所以玄真子纔會有這番感觸。
“還有一個,是他們希望我們能夠加派人手前來,並承諾會給予所有前來的青城弟子們以最高規格的保護,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讓他們進入戰事的第一線!對這一點,他們很看重。”玄真子笑笑道,“說實話,在國內,貧道可是從來都沒有想到,派中的弟子竟然會搶手到這個地步。”
陰天樂沉吟了片刻,教庭所以棄本身自有的法陣不用,從很大程度上來說,恐怕是因爲幾千年的對峙,令雙方間對於對方的那些手段,已然瞭如指掌。而東方修行者與西方修行者相比,可以說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修行體系,即便在自己和玄真子眼中再簡單不過的的道術、陣法,對於血族聯盟而言,就是其中的強者,也是一時間難以找到破解的頭緒。這種情況下,就只餘下暴力破解一途。而暴力破解,可以說是最最下乘的做法。在破解的過程中,不但危險大,而且會有極大的能量浪費,而且最終能否成功還是兩可之間。這樣比較下來,自然是青城派所提供的陣法更有效果。
其實他們兩個亦不知道,教庭之所看重青城所提供的法陣,另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教庭自身所擁的各種魔法陣但佈置起來耗資巨大,而且在動其時,需要大量的信仰之力。而在如今的人界中,對於神明的信仰之力已然遠不如古代時期。雖然在妖族入侵、血族肆虐後,這種情況有了很大的改善,但是仍然是令教庭盡最大努力地縮減其的開銷。而修行者所提供的法陣卻是完全不同,一旦佈置完成,其運轉是依靠天地間的靈氣來催動的,根本不需要任何信仰之力。兩相比較下來,教庭對於這東方法陣的青眯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聽了陰天樂這番揣測,玄真子微微點頭,至少陰天樂的這個解釋情理上來說,完全可以自圓其說。至於到底對不對,恐怕就只有在日後慢慢求證了。
“老道,儘可能地滿足他們的求吧。而且,據我所知,教庭並不是只與我們聯繫的。北方的一些宗派在向他們提供着同樣的物品。咱們不賣,也會有人賣的。至於價錢嗎,就不要再提了,免得給其他人拆臺的機會。反正這些東西對於咱們而言,也算不得什麼珍稀物品,即便落入到了血族聯盟的手中不算什麼可值得操心的事情。我們反而可以從中獲取大量的物資,這筆買賣不虧。”陰天樂總結道,“就當讓你的那些師侄師孫們練手吧。”
玄真子不由得啞然失笑,他實在是難以想像,教庭中的那些人是聽到了陰天樂的這最後一句話,會是個什麼樣的反應。不過
說得也不錯當這一批物資供給完畢後,相信青城的弟子們技藝上會有一個明顯的飛躍。有了如此多的好處,若是再貪圖那一點點的財富了北方各宗乘虛而入的機會,就得不償失了。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玄真子仍然是忙於和盧浮斯到各地去考察那些法陣的使用情況,陰天樂則是繼續着他在圖書館中的“大業”,只是這一次,圖書館中的管理人員變得更加恭敬——因爲每一天,都有一位紅衣大主教陪同着他前來,並且擔當起了原本是由那些管理人員承擔的工作,他們則是完全地淪落成爲了送水奉茶的打雜人員。五天之後,玄真子代表青城派與教庭正式達成協議——在接下來的半年裡,青城派將分批次,將大批物資送至梵蒂岡,同時,會加派六名青城子弟入駐。以此從梵蒂岡的手中換取了大批的貴金屬。雙方是皆大歡喜。
不過協議達成之後,玄真子也並沒有立即離開歐洲大陸,返回中國。而是留在了梵蒂岡,他打算在這裡親眼目睹一下歐洲大陸上亡靈巫師的“風采”,對於這些可以驅使死人,卻又與中國道術完全不同的西方修行者,玄真子有着很大的興趣。同時,對於他們驅使死靈的術法也想能夠親身體驗一下。對於他的這個要求,教廷自然是毫不遲地就答應了下來。
而陰天樂,則是在圖書館中,繼續着他的工作,只是有時候會有紅衣大主教陪同前來,有時卻是他自己前來。
當時間流逝到了他們抵達歐洲大陸後的第十天,羅馬城的上空雖然還是灰濛濛的,那一輪紅日即便是在正午時分,也不復有昔日裡的毒辣,但是飄飄揚揚的沙粒卻已然不復有前幾日裡的鋪天蓋地。在這些日子裡,除了梵蒂岡城內,整個羅馬城都被這一場“沙雨”所覆蓋了,雖然說環衛工人們沒日沒夜地進行着打掃,但是整個羅馬城裡,除去一些重要的地區和通道之外,其餘的地方都已經被厚厚的沙層所覆蓋。空氣裡也充滿了乾燥的味道,令人感到極其的不適。
這一場“沙雨”,令個羅馬的正常運轉受到了重創,當人們現“沙雨”逐漸減小時,整座城市裡,到處都迸出了歡呼聲。因爲“沙雨”而不得不蝸居在家中的人們,紛紛主動地走上街頭,加入到了掃沙的工作中去。而與此同時,那些因爲“沙雨”而不得不中斷了“工作”的行走於黑暗中的人們,也一個個從隱匿地中走了出來,開始了他們的工作。
柯爾克孜,意大利黑手黨曼家族在羅馬的負責人,一個已經年近半百的白種男子,就正在爲一件因爲“沙雨”而不得不中斷了的工作而頭痛不已。
在七天前,西嘉島黑手黨的總部傳來了一份任務,要他們時刻關注着兩個進入羅馬城的黃種人,其中有一人是名老年的中國道士,而另一人則是個年輕人,這兩個人與教庭的關係十分地密切,如今有僱主願意花大價錢購買他們的行蹤和動向,其數額足以令任何人爲之動心不已。
爲了達成這個任務,總部至於派出了家族中最出色的人物,但是這一場可惡的“沙雨”將一切都改變了。不要說打探消息,跟蹤目標了,他們連屋門都無法出去。那些強行出屋的人,不是在“沙雨”中徹底地迷失了方向,至今仍然不知下落,就是跌得鼻青臉腫、滿身沙粒的狼狽回來。而那幾位家族中的出色人物,恐怕此時還仍然在路上——這一場可惡的“沙雨”幾乎毀掉整個意大利的所有交通工具。如今好不容易“沙雨”轉弱,柯爾克孜立即將所有無事的手下都派了出去,動用所有的渠道和關係,儘快地確定這兩個目標的近況和位置。
不得不說,做爲盤踞在意大利數以年計的黑手黨,是意大利名符其實的地頭蛇。他們所能動用的渠道和關係之多之大,令世人爲之嘆爲觀止。短短的三個小時之後,在柯爾克孜的桌上,就已經放上了最新的報告。確定了二個目標應當還在意大利境內,其中一個自始至終呆在了梵蒂岡的圖書館內,而另一個似乎在教庭的高層陪同下,前往過意大利的其他地區。在報告的最後,加上了一條附註——“兩人疑爲來自東方的修行者。”
這個結果令爾克孜大傷腦筋,現在的他明白了,爲什麼那個神秘的僱主會付出如此高昂的任務金了。對於這一情況,驚愕的他在第一時間裡上報了總部,總部傳來的消息很快,同時也令他更加的頭痛。總部要求他盡最大努力來完成任務,如果說他覺得自己不能夠勝任的話,那麼總部可以在一天內派人前來接任。
看到這一回復的柯爾克孜立了足足十幾分鍾之久,在意大利黑手黨中,柯爾克孜也是身經百戰的老人了,從十七歲正式加入以來,從一個最低層的人員逐漸成爲了家族中的核心成員,併成爲了家族中掌控羅馬分部,這一在意大利境內實力僅次於總部的分勢力。在家族的事務中,有着除少數人之外的巨大影響力。但是今天,爲了這個任務,家族中竟然要派人接管他的一切!剝奪了他應有的權利,他用生命和忠誠所換來的一切!這讓他感到份外的不甘!
不過接下來,從城中傳來的消息讓他明白了這其中的緣由,意大利黑手黨的幾大家族在羅馬城中的所有人員、大小勢力傾巢出動,其目標同樣是那兩個黃種人。柯爾克孜,此時才明白了這一任務並不是僅僅有薩德曼家族接下了,恐怕是整個意大利黑手黨都爲之驚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