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謀策馬朝着前面跑着,君杉帶着將士埋伏在前面,就等着袁謀帶着人衝上來了。
只是眼看着袁謀帶着人衝到了跟前,君杉正要擡手下令,袁謀卻是驀地擡手,讓身後的人全都停下了動作。
袁謀這些年走南闖北,早些年的時候,也跟着容銘上過戰場,出事,攻城,種種事情表明了是有預謀的。
君杉跟着容銘多年,對於容家軍的作戰方式十分了解,對他跟君倓的爲人和做法,也是十分的清楚,所幸的是,袁謀也十分了解君杉的做法。
深夜時分,他帶人過來營救簡蘇,君杉怎麼可能會一點消息都得不到,想來,君杉一定是會有埋伏的。
袁謀帶着人安靜的站在那裡,夜色之中,隱隱約約看到大隊人馬站在那裡,頗像以往聽說的夜裡的鬼軍一般,陰森可怖。
“他們怎麼不動?”一個士兵疑惑的看着前面的人,小聲問道。
君杉聞言當即擡手示意那個士兵閉嘴,目光微沉的從衆人的身上掃過,示意他們安靜等待,不要開口。
有時候,戰場上的事情,就是看誰先失了耐心的。
只是有的時候,耐心是沒有用的,尤其是在這樣的時刻……
簡蘇盤踞在一顆大樹上,手上拿着剛剛從一個士兵手中奪過的弓箭,直接瞄準了一個士兵。
泛着冷光的箭矢驀地從夜空中飛過,直直的射中了一個士兵的後腦勺,血色順着箭矢飛射而出,頓時讓周圍的將士震驚在了原地。
不等他們回過神來,陰冷的箭矢就又從暗處射出,準確的射中了三人。
慘叫聲頓時在夜中響起,分來清晰和慘厲。
“啊!”
尖叫聲劃破了夜空的平靜,同時也讓其他的手拿弓箭的士兵慌了神,手上的弓箭頓時脫開,朝着與原本背離的方向射去,甚至於有的,已經射中了自己的身邊的士兵。
慘叫聲接連不斷的響起,君杉帶着的人每個都在箭矢上塗了劇毒,是不想給袁謀等人留下一點活路的,簡蘇下午帶的兩百人的兩隻小隊,也是這樣慘死在了他們的手下,簡蘇目光微凜,好似想起了一切不悅的記憶,當即閃身上前。
手中的匕首極快的在許多的士兵的手腕上滑過,箭矢亂飛,整個埋伏的隊形頓時亂成了一片。
君杉臉色微沉,當即怒道:“都閉嘴,全部都安靜下來!”
他若是不喊也就罷了,但是君杉驀地開口,簡蘇頓時就朝着他閃了過去,手中的匕首沾染了血色,在夜裡藏得更深了一些。
“噗呲……”匕首插入皮肉的聲音分外的清晰,簡蘇目光微冷的睨了一眼面前的君杉,然後直直的將自己的匕首從君杉的肩窩處拔了出來。
“賤人!”
君杉當即運着內力朝着簡蘇拍了過去,簡蘇目光微沉,正欲擡手去擋,君杉卻是驀地被人踹了一腳,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墨三?”
簡蘇擡眸看去,見墨三肩膀上扛着墨一,當即稍稍鬆了一口氣,最後冷冷的掃了一眼亂成一片的士兵,然後齊齊的朝着外面閃了過去。
而此時身在外面的袁謀,正欲派人下去查探,驀地聽到林中傳來慘叫聲,當即目光一凜,直接朝着那處看了過去,冷聲道:“弓箭手!右側,攻擊,準備!”
隨着袁謀的話音落地,容家軍也整齊有序的扯了繮繩,朝着後面迅速後撤,然後快速的拿弓搭箭,齊齊的朝着右側射了過去。
密密麻麻的箭羽從夜色中閃過,遮天蔽日一般,箭羽撕破了夜裡最後的一抹寂靜,濺起了一地血色。
徐國士兵們慘叫不已,不過須臾片刻,就又很快恢復了平靜。
多少人離開,又有多少人殘存!
下一刻,袁謀就又擡手讓人朝着左側射去,一時之間,慘叫聲不絕於耳,讓夜色更深了一些。
君杉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肩膀的血洞正汩汩的流着,看上去很是滲人。
君杉面色黑的宛如夜裡,眼神中滿是殘忍而又猩紅的狠絕,咬牙道:“上!一定要給我殺了簡蘇那個賤人!”
與此同時,袁謀也擡手準備進行新一輪的箭雨,只是此刻,簡蘇和墨三卻是驀地落在了袁謀的身前,身上帶着濃濃的血腥氣。
袁謀身子一顫,眼神中當即冒出了喜色,當即下馬扶住了簡蘇,顫聲道:“郡主?”
“走!只剩下我們三人了,快走!”簡蘇點了點頭,眼神中並無多餘的情緒,沉聲說道。
人多勢衆,此地不宜久留!
袁謀點頭,當即翻身上馬,然後一把拉上了簡蘇,事已至此,男女大防,不足爲懼。
簡蘇自然也不在乎這些個東西,然後墨三扶着墨一也上了馬,就立刻下令撤退。
“撤,回寧州!”
“是!”容家軍齊齊應聲,然後策馬跟在簡蘇的身上,絕塵而去。
本以爲今日會有一場殊死搏鬥,卻不想容家軍來的快,走的也快,除了瀰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還有遍地的屍體,再也沒有了容家軍的蹤跡。
君杉帶着人站在林中,看着袁謀和簡蘇離開的身影,眼神中滿是狠意,“追過去!懷州城如今危在旦夕,我就不信抓不住他們!”
“傳信給商王,時機不可錯過!”君杉說罷,就直接帶着人追了過去,同時冷冷的落下了一句話。
而此時的寧州城,正和習冉僵持不下,天色漸明,打了一夜,無數的士兵往前衝,又有無數的士兵倒下,君倓站在城門之上,目光依舊清明冷戾。
“怎麼?和靜郡主害怕逃走了,就剩下你一個無名小將來守城了麼?”習冉驀地冷笑了一聲,擡手示意攻城暫停,看着城樓之上的君倓,大聲喊道。
君倓輕嗤一聲,目光不屑的掃着習冉,沉聲道:“真是笑話,燕王之前雖然多年不敗,那是因爲遇到的不過都是些蝦兵蟹將罷了,不然怎的燕王剛剛出來,就敗在了郡主的手裡,如今手下敗將又在這裡耀武揚威,實在可笑!”
“燕王,恕在下直言,郡主之所以不在,是因爲知道燕王你,根本不可能攻下寧州城!”君倓毫不畏懼的看着習冉,想着這些日子簡蘇的教誨,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