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些陌生人其中一名祭出戰魂時,衙役和圍觀的人羣才安靜下來。
“我們不想傷人,別逼我們動手。”那名祭出戰魂的陌生人已經收回了戰魂,看着衆人說道,他說話的語氣並不是兇惡的呵斥,而是平靜得近乎和顏悅色。
“別以爲我們會怕你!”一名衙役頭子咬了咬牙說道,“這裡是銀落鎮,你們要敢在這裡鬧事,我就把你們都抓起來!”說完,從腰間拔出了凡鐵打製的朴刀,只是言語中任然滿是掩飾不住的顫抖,面對戰魂者,他一個普通人不害怕那是假的。
“這麼說你們是不打算交人了?”那名陌生人依然平靜的說着。
“我們自己地方的事,由我們自己管理!”那名衙役頭子雖然滿心恐懼,但任然硬着頭皮說道,“你在這裡鬧事,違反了這裡的規矩,大家別怕,我們人多,把他們抓起來!”
說完之後,其餘幾名衙役也拔出了刀,圍觀的羣衆也紛紛向前靠近了一步,雖然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害怕,但卻沒有人退縮,好不容易過上的好日子,他們格外珍惜,他們絕對不允許再有人欺負他們。
“呵呵,看來,今天又要麻煩了。”說話的那名陌生人說道最後幾個字時加重了語氣,說完之後,再次將戰魂祭出,然後他身邊的十幾個陌生人也同時將自己的戰魂祭出。
幾名壓抑和圍觀的羣衆腦門開始冒冷汗,他們從來沒有同時看見過十幾名戰魂者,他們知道如果打鬥起來將會是什麼結局,只不過,任然沒有人後退半步,這裡是他們的土地,他們有着幸福的生活,如果土地被別人佔去,如果失去了尊嚴,那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這句話是徐雷經常對他們說的一句話,他們已經有了信仰,他們不信仰任何宗教,他們只信仰美好的未來和幸福的生活,一羣人若是有了信仰,哪怕是一羣溫順的綿羊,也會有着堅定的信念和強大的內心。
“儘量不要傷人性命,把那個叫做王二的人帶走就好。”那名陌生人說着,一步步朝着人羣走去,他們表情並不兇狠,絲毫看不出是要和人動手的樣子,如果不是他手裡有着光暈的戰魂的話。
“且慢!”
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聲音不大,而且很溫和,但是絕對清楚,這個聲音讓衙役們和圍觀的羣衆瞬間放鬆了下來,他來了。
只要他在,天塌下來他們都不用害怕,自從他來了以後,他們過上了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日子,他來了以後,他們知道生活還可以以另一種方式進行,自從他來了以後,他們才找回一種叫做尊嚴的東西,自從他來了以後,他們才真正覺得自己“活着。”
徐雷其實早就站在了一旁不動聲色的看着發生的這一幕,只不過見這十幾個陌生的戰魂者似乎沒有惡意,纔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而是靜觀其變。
人羣自發的讓出一條路,徐雷不緊不慢的走了進來,掃了那幾名陌生人一眼,客氣的說道:“我叫徐雷,是這裡的……”徐雷突然發現一件很尷尬的事,來這裡這麼久了,他還沒有一個明確的稱呼,是這裡的帝王?不對,這裡的大王?也不對,這裡的鎮長?還是不對。
“這裡歸我管。”徐雷索性一言帶過,“請問你們到這裡有什麼事。”
那名領頭的陌生人上下打量了徐雷一番,見對方彬彬有禮,身上隱隱透着一股渾然天成的氣質,立即將手輕輕招了招,後邊的人立即將戰魂收了回去。
這名陌生人施了一禮,說道:“我是鬥金會亞斯分舵的舵主,你們這裡的王二曾經在我們的賭場裡欠下一筆錢財,我們前來討要,卻遭到了阻撓,不得已才祭出戰魂力震懾,多有得罪之處還請海涵,不過也請小兄弟多多理解我們,今日我們不想傷人,只想討還屬於我們的錢財。”
“鬥金會?”徐雷對這個名字有些陌生,這片大陸除了多如牛毛的國家,各類門派也四處林立,一些大型的宗門勢力強橫,甚至一些國家都忌憚他們三分,也算是這片大陸除國家之外的另一種勢力,不過鬥金會徐雷卻從來沒有聽說過。
“王二,是這樣的嗎?”徐雷扭頭看着人羣中顫顫巍巍的王二,王二曾經是銀落鎮有名的賭鬼,徐雷來了以後雖然有所收斂,但只要有了閒錢還是會偷偷跑到亞斯城的賭坊裡去玩上幾把。
雖然徐雷並沒有明令禁止賭博,但王二依然兩腿直哆嗦,看着徐雷顫巍巍的說道:“這……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我問你是還是不是。”徐雷打斷王二的話。
“是……”
徐雷狠狠瞪了這個不爭氣的傢伙一眼,然後轉頭看着那名陌生人說道:“他欠你們多少?”
那名陌生人從懷裡掏出幾張借據和契約向徐雷遞去,一面說道:“王二分三次向我們借得金幣共計十二枚,按照契約上的利率,截止今天,一共需要支付十八枚金幣,一枚銀幣,三枚銅幣。”
徐雷隨意將手裡的借據和契約翻了翻,笑道:“利息不算太高。”
“那是,我們鬥金會……”那名陌生人聽見這句話後一臉得意之色,立即開口欲將他們引以爲豪的鬥金會介紹一番。
“只是今天誰要敢動這裡的人,我保證一個也走不出這裡!”徐雷說着,將手裡的契約和借據撕了個粉碎。
陌生人一愣,臉色一變,手裡光芒一閃,戰魂赫然出現於掌中。
“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說着,就欲向徐雷攻去。
他們只爲討債,鬥金會有明文規定,不到萬不得已萬萬不得傷及普通人性命,所以沒有下死手,他們只是想將這個出頭鳥教訓一頓然後帶走王二。
戰魂威力強大,若是向普通人使出,其火候極其不容易把握,力度和速度稍微沒有控制好就會鬧出人命,殺人並不是他們的目的,濫殺無辜回去將會受到幫會嚴厲處罰,就在他們努力控制着自己力度的時候突然感覺全身一麻,一股大力襲來,然後整具身子便一齊倒飛出去。
十幾名方纔快如閃電攻出的戰魂者此時如同雨點一般重重摔在地上,全身像是快散架了一樣。
就在他們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感覺一股強大的壓迫鋪蓋而來,直覺胸口一陣沉悶,還伴隨着一股強烈的噁心。
一名戰魂者掙扎着擡頭瞥了一眼,頓時僵住。
他看見剛纔那名他們準備教訓一番,長相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年輕人手裡多了一把刀,一把通體黝黑弧度怪異的刀,刀身上淡淡的罩着一層黑霧。
讓人驚訝的不僅是對方也是一名戰魂者,是他們從那把黑刀身上的黑霧竟然看不出對方的實力如何!
不過他們敢肯定,對方的修爲一定高出他們許多,因爲僅僅在一瞬間就將他們十幾個人的戰魂悉數強行打回了體內,而且就連對方是怎樣出手的他們都沒有看清,這是什麼樣的恐怖實力!
他們心裡清楚,對方這是留了手,否則僅是剛纔那一瞬,便足以讓他們萬劫不復!
“滾!”徐雷呵斥了一聲,他也不想輕易要人性命,況且這幾人目前並無取死之道,只不過是幾隻麻煩的蒼蠅而已,趕走就是。
不過那十幾人並沒有像預想中那樣落荒而逃,而是掙扎着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衣衫上的塵土。
領頭的那人將嘴角的血漬拭去,對徐雷說道:“沒料到這裡居然會有如此高手,這回算是我看走了眼,不過,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兄弟藉着自己的實力借債不還,似乎有些霸道了。”
徐雷冷哼一聲,“你們開設賭場,出千舞弊手段無所不用,騙人錢財再放高利貸,這個難道就不是霸道嗎?”
那人竟然笑了笑,道:“賭場有沒有使用那些下三濫手段我們管不着,況且我們鬥金會和賭場無半點關係,我們只負責借貸,而且從來不強迫,都是自願,王二在賭場裡輸錢也好被別人騙了也好,這都是賭場的事,我們只負責借貸。”
徐雷心頭有些疑惑,不過還是面色平靜的道:“賭場不是你們開的?”
那人點點頭道:“亞斯城有很多賭場,但都和我們沒有關係,我們鬥金會只負責放貸,而且我們放貸也有一套嚴格的標準和程序,不具備償還能力的不貸,大奸大惡者不貸,我們放貸給王二,是因爲我們調查過,他每個月的確有一枚金幣的收入,這才放貸給他,卻沒想到這傢伙每個月都會把金幣用在賭坊裡,我們見他拖得太久並無還款意向,這才找上門來。”
徐雷聽後心頭突然顫了一下,略微沉吟片刻之後,對那人施了一禮,拱手說道:“方纔誤會,還請海涵,王二欠你們的錢財由我來支付,不過我第一次聽說你們鬥金會,如果方便的話,還請閣下到酒樓一敘,我對你們鬥金會很感興趣。”
那人拱手還禮,豪爽道:“沒問題,既然兄弟如此客氣,那我們也就不便推辭,請!”
“請!”
徐雷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當下在面臨財政的巨大困難時,鬥金會這個新型的組織機構讓他眼前一亮,但也沒抱太大希望,畢竟他需要的是一筆天文數字,只是病急亂投醫,抱着姑且一試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