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天眼打開。
就發現了以前看不到的一些東西。
民心國運之類的力量，仍然存在，在各方土地上匯聚成一個個具像體，或兇殘，或霸道，或陰險邪惡，或堂皇大氣……
但是，如同西遊和白蛇世界存在的靈氣，卻是沒有的。
以前自己迴歸之後，用出來的降龍掌法，也只是從食物之中得到的血精之力轉化而成，真正存身於天地之間的遊離靈氣，只要一出現，就立刻消失不見。
就像是天地之間有一張大嘴，吞噬壓制。
“這是物極必反，也許，在上古年代之間，此方世界也是有着煉氣士的，但不知爲何，煉氣士受到極大排斥，靈氣泄盡，涓滴無存。想要長生的話，在這個環境之下，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難怪，最後走出來的是一條無魔無仙的末法科技之路，神話不存，凡人超脫之路，基本上已經堵死。”
之所以說是幾乎堵死，不是全部堵死，是因爲，天地留一線，還是有着一線機緣可以突破，純粹鍛練肉身氣血，和精神意志，兩相結合，就可以化不可能爲可能，也能闖出一條道途來。
但偏偏，在槍炮熱武高速發展的數十年上百年間，沒人能看到這條路的風光，只看到無窮的絕望。
不信邪的，多數碰了個頭破血流，面對艱難的大環境，終於，衆生自己把這條艱難困苦的路給徹底堵死了。
說來說去，其實還是一個堅信與否的問題。
因信而生愛，無信就無成。
不相信自己可以走出道路，
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天才志士嘔心瀝血的去研究，去磨鍊。
不去研究，沒有明知不可爲而爲之的堅定信念，當然，也沒有了前路。
“人說天道至公，但是，天道一旦有了自己的意識，就再談不上無私。”
感受到天空之中紫雷耀世，轟然滅殺下來。
楊林陡然明白了此方世界的本質。
“世人往往不明白，沒有了靈氣，修不了仙，但是，天地之間，自有能量，掌握了規律和法則，就如這天上煌煌紫雷，威力大得嚇死人，又能差到哪裡去。”
“不能掌握，只因爲不能理解，也許，有那麼一天，靠着科技也能解析掌控，但是，也許，永遠沒有那一天。
傳承斷裂，如今的世人，就如剛剛學會走路，要想掌握規則，就得學會飛天，中間沒有道路，如此結果，是天意佈局嗎？”
是不是如此？
試一下就知道了。
楊林洞天世界化爲一件衣掌，借法內天地，五行能量變成霞衣，披在身上。
紫雷轟然落下。
霞衣黯淡，洞天內的靈氣就消失了五分之一。
他心中微凜，也不耽擱，山河劍出現在手中，望空一劃，倒不是破滅天意雷霆，這東西無窮無盡，出現在此方世界之中，受到排斥與壓制，只會承受永無止境的攻擊，跟它硬扛是沒用的。
楊林的劍光目標，就是那條看起來十分興奮，搖頭擺尾的八首大蛇。
也許感覺到天意出現，這東西運勢更盛，蛇軀更顯龐大了許多。
八顆蛇頭嘶吼着，籠罩一方海域，眼中兇光大作，躍躍欲試，想要撲擊。
楊林冷笑。
對付世界天意，我暫時做不到，但對付一族氣運還是可以的。
“死。”
劍光五色流轉，穿過紫色雷霆，哧的一聲，斬在半虛半實的八首蛇軀之上。
五色輪轉，吞納氣運，崩毀蛇身。
一劍落下，裂海數百里……
那條不知幾許長几許粗的八首大蛇，突然身形一震，眼中閃過一絲人性化的驚懼。
下一刻，整個半虛半實的八頭大蛇，就破碎成無數細小光粒，消散在極東邊無數小島之上。
轟……
狂風捲過，海潮越發洶涌起來，一線白浪，越來越高，向着那片小島衝擊過去。
濃濃黑氣血光，出現在東面。
“我果然猜得沒錯，破了八蛇氣運，那一片天地，恐怕要倒大黴了，就是不知道具體是怎麼一個情景？”
楊林一劍斬運，心懷大暢，感覺到心裡憋屈之意，稍稍緩解了幾分。
強行硬頂着愈發猛烈的紫色狂雷，眉頭微微皺了皺，劍光不停，向着西面極遠處，和北面血光起處，又斬了兩劍。
血光化煙消散，白色聖光也被打成粉粒，楊林哈哈笑着，在最後連天接地如同天柱般的紫雷將落未落之間，身形一晃，借物化形，原地出現一個紙人替死，自身已經在濃濃金光之中，遁出了數千裡。
身形飛遁間，所有氣息，血氣，以及精神力，全都收斂，沉入靈臺識海之中。
一身修爲，再不泄露絲毫，就如一個普通人。
那狂怒紫雷一路追擊狂轟，直追百里，終於如同無頭蒼蠅一般的，轉了幾圈，消失在天際雲層之中。
“天地意志，看來，也是懵懂，不怎麼聰明的樣子，但是，本能上已經懂得平衡，讓陰陽平衡，五行平衡，視衆生如棋，不讓一方獨大。”
“原來，這就是世界的真相……
天地如爐，造化爲工，陰陽爲碳，萬物爲銅。
我在此方世界，唯一能得到的好處，從天地入手，已經不可得。
唯有從人道入手，取功德之力，才能撇開天意限制，再開一個口子。
楊林站在南面一座高山之中，仰頭望天，若有所思。
功德這東西。
想要的時候，萬般求取不可得，不想要的時候，無意中做了一些事情，就有功德護身。
這事基本上，是一個機緣巧合。
如果做得不好，有可能就會好心辦壞事，說不定，還會損了功德。
他再次打開天眼，看向中原大地，就驚訝的發現，自己斬滅他國氣運之後，本國的那條黃黑色龍氣竟然更加支離破碎，隨時都會崩散。
不由就有些無語。
這麼看來，那條八首大蛇竟然還是炎黃龍脈的養料不成？
牽一髮動全身，西方和北方那兩道龐大氣運之力，也是支撐着龍氣演化，浴火重生的重要核心點。
這樣一來，我做的意義何在。
“天意真的會弄出一個陰陽平衡來啊。”
如此一來，我就不得不出絕招了。
楊林站在山巔，沉吟半晌。
終於下了一個決定。
如果想在一方天地之中，避過天意壓制，全取功德，只能從人道着手，就算是從人道着手，也要注意方式方法。
教化衆生，這條路費時費力，前人都已經做過了，後世仁人志士也必然會做，單憑我一個人是做不到的。
這份功德看起來好看，其實沒用。
但是，有一份功德，我卻是可以取得，那就是傳道天下。
開道之功德。
誰也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