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宸楓望着懷中的妻子,心中百味,雙眸不竟有些溼潤!
他與她的心對於彼此來說,都是最柔軟的,只要輕輕一觸碰,便能將感情釋放到極致!
此處景色美如畫,卻甚是陰涼,恐惜蝶吹風着涼,隨即將惜蝶小心的抱了起來,踏着穩健的步子,欣喜的發狂朝前奔去!
惜蝶伏在他的肩上,心中溢出無限的幸福之感,閉眸吮吸着歐陽宸楓身上的味道,一會之後,昂頭皺了皺眉輕聲故意喃暱道。
“相公,你好臭哦!”
歐陽宸楓見惜蝶捂着美人鼻,嬌笑着嫌棄於他,頓時俊臉垮了下來,只是眸中的溫情卻並沒有因此而減弱,凝了惜蝶一眼,有些傷感道。
“娘子,怎可如此傷人?不是因爲要天天守着你,纔不敢離開不敢沐浴的嗎?爲夫飽一餐飢一餐的呆在樹上,你竟然狠心到不看爲夫一眼!”
“人家哪有沒看你!”
惜蝶嫣紅的脣撅着,晶亮的眸子轉溜,抿脣一笑細聲說道“明明有從窗縫裡瞧你!”
偉岸的男子聞言臉上的委屈與疲憊瞬間一掃而光,利眸灼灼有神,沒多久便堂而皇之的跨進了天心谷唯一的一座閣樓裡。
今天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踏進天心閣,溫暖的大廳里正危坐着凌璟與凌宵,以及坐在正上位盤腿抓頭的老頭子,歐陽宸楓望了望滿心歡喜的凌璟,又望了望低頭品茶的凌宵,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心間卻暗暗鬆了一口氣,於是朗聲道。
“娘子!爲夫送你回房休息可好?”
“恩……”
惜蝶挽着歐陽宸楓的脖子,指了指內堂,歐陽宸楓飛快的從凌宵身邊掠過,不過,他還是聽到了凌宵鼻腔裡發出來的輕輕的一哼,脣角抿了抿,輕輕的踢開了房門,便將惜蝶置於牀上。
之後像個主人一樣,一個人就開始忙碌的進進出出,直瞧得惜蝶眉頭緊蹙!
怎的這人對天心閣熟悉的程度比她還厲害呢?
不是一直擋在外面嗎?
你瞧瞧他那矯健的身形,不費吹灰之力就把熱水從廚房裡提了回來,倒進半人高的浴桶裡,他是怎麼知道廚房的位置的?
惜蝶有些狐疑的起身,走至浴桶邊,伸手摸了摸水,又立即縮了回來,還真是燙的!
她哪知道,歐陽宸楓掛在外面樹上的時候,凌璟如果不開後門讓他進來吃東西,那歐陽宸楓只有天天打野味吃了,況且越來越冷,哪能一個多月不沐浴,故以他對哪都不熟,唯獨對廚房熟得不能再熟,還有一個地方就凌璟的房間了!
惜蝶正轉身間,歐陽宸楓已經風風火火的拿了一套錦袍奔了過來,反手將門死死一栓,淺笑着奔至惜蝶身邊,一把將惜蝶環住,親了親她的臉蛋道。
“娘子!沐浴了!”
“哎呀~~”
惜蝶被他溫熱的脣惹得臉頰有些發麻,爭脫了開去,嬌聲道“你洗就好了!”
“不行!要洗一起洗,爲夫伺候娘子!”
霸道的男子滿心歡喜,褪去滿身的冷酷與攝人之氣,居然會變得如此的親和,惜蝶一把捶打着歐陽宸楓摸來的手掌,一邊嬌笑着,卻又鬥不過他,身上的衣裳也隨之一件一件的減少,身上一涼的時候,身子已經被他抱進了浴桶中!
“燙嗎?惜兒!”
潺潺的水聲,與溫柔的摩娑,令惜蝶舒服的伏在浴桶邊,閉着閃亮的眸子,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任憑歐陽宸楓幫她擦洗着身體,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是從外面請來的穩婆伺候於她,有些時候她也很不好意思,如今倒是可以好好的洗一洗了!
多日不與他溫存,如今沒有了任何的隔閡,倒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滾熱的大掌顯得有些激動,覆在惜蝶柔嫩滑軟的背部,似珍寶一般,溫柔又細膩的輕撫着!
歐陽宸楓的呼吸漸漸的有些紊亂,撫在背上的掌從腋下插她的前胸,輕輕一握,驚得惜蝶嬌呼了一聲,站直了身子,惱怒的望着歐陽宸楓道。
“登徒子!”
“呵呵……”歐陽宸楓俯身在惜蝶的胸前輕輕的吮吸着,感受着那份久違的悸動與分別之後重合的溫馨,笑着雙掌握住她的碩大,隨便驚奇的讚歎道。
“娘子!怎地如此之大?看來孩兒不會餓肚子了!”
“啪……”
惜蝶急忙伸手打掉那隻賊手,推了歐陽宸楓一把,又恐他老是糾結在自己的身體上,一會摸這裡,一會摸那裡,只得轉移了話題道。
“如今天下誰掌管?”
“自然是景玉!”
歐陽宸楓利眸一閃,環過惜蝶,輕撫着惜蝶隆起的腹部,時不時的將脣落在惜蝶的肚子上“四國歸一,如今戰事平定,百姓開始收復心情,重新安好,景玉會是個好皇帝的!”
只是歐陽景玉真的這麼安份守着天下嗎?
“你的意思是,天下都交給景玉了?”惜蝶幸福的看着他輕撫着自己的腹部,略微顯得有些驚訝,瞪大雙眸望着歐陽宸楓問道。
“恩……”歐陽宸楓淺淺的笑了笑,一邊撫摸着惜蝶柔的身體,一邊戲虐的說道。
“這不正是你想要的麼?當時可是你說要幸福的生活,如今爲夫放棄了天下,只要美人,美人難道還有不滿不成!”
“也好!”
惜蝶笑着點了點頭,拿出浴巾擦洗着歐陽宸楓的身體說道“皇叔向來喜歡平和,凌宵哥亦不會再爭奪天下,景玉倒是個最好的人選!”
歐陽宸楓一聽凌宵二字,身形微微一僵,臉色也不如先前溫和,緩緩的轉身,環着惜蝶,有些沉重的問道。
“惜兒,你、你還怪我嗎?”
惜蝶聞言仰頭望了歐陽宸楓一眼,神情有些複雜,後退一步,伴着水聲走至浴桶邊緣趴在桶邊,嘆一聲道。
“宸楓,對不起!”
“那天我見到凌宵哥倒在血泊裡的時候,真的方寸大亂,我好怕他就此死去,十幾年來,如果不是他精心的呵護與細心保護,就不會有凌惜蝶這個人,撇開我曾經心儀他不說,光是親情,就無人能替,雖然他統領了驪國,但除了反叛於他的人,淩氏一族都活得很好,而且他減稅、納良……雖然有其殘忍之處,但對百姓他是面面俱到,而我既然決定與走在一起,也就不想再管那麼多了,國與國之間的戰爭,豈是我一個小女子能管得了的!我、我終究是欠了他的!宸楓……”
歐陽宸楓一直靜靜的聽着,聽着惜蝶不停的訴說着小時候的一件件一樁樁,惜蝶也一直在說着,就連歐陽宸楓給她着衫她都不覺,坐在牀榻上噙着眼淚,伏在歐陽宸楓懷裡,兩人耳鬢斯磨。
他終於知道,凌宵是如何如何爲她付出!
他終於知道,凌宵是個怎麼樣值得尊敬的人!
他終於知道,凌宵爲他求醫尋藥的千辛萬苦!
他終於知道,凌宵是何等的神勇卻爲她而隱藏!
“……”
他的心很震憾,亦很感動,不論是高高在上之時,亦是現在不理世事,他的心依然澎湃不已,凌宵二字在他的心中,已不再是以往敵對的代號,而漸漸的被其它感覺所代替!
這種感覺,凌宵也有的,就在老頑童爲他續命以後,爲他付出一身的武功之後,惜蝶守在他的身旁,握着昏迷不醒的他的手,臉埋進他的掌內,流着淚,一點一點的訴說着!
訴說着她愛上歐陽宸楓的經過!
訴說着她愛上歐陽宸楓的原因!
訴說着對歐陽宸楓的思念!
亦訴說着對自己的愧疚!
告訴他歐陽宸楓是位明君,是位仁君,他並沒有用任何強迫的手段逼迫自己做過任何一件事,他心甘情願的爲自己付出,爲自己斷骨、斷筋、中毒……
一切的一切,都震驚了昏迷中的凌宵,惜蝶也許沒有發現,她說完之後,凌宵的眼角曾有兩顆淚落下,他的心裡,歐陽宸楓四個字,亦不再是敵人的代號,而被另一種感覺所代替!
生死之後的想法,變得不一樣了!
同樣都是愛上她!
同樣都希望幸福!
而選擇權則是在惜蝶的手裡,不管他選擇哪一個,另一個都應該沒有任何理由的祝福纔對!
“惜兒,我愛你!”
歐陽宸楓握着惜蝶的手,放在脣邊親了親,俯在她的耳邊,炙熱的氣息與動人的話語令惜蝶多日來蒼白的臉蛋瞬間粉紅迷人!
惜蝶動了動身子正要回話,卻猛然間覺得身下一片溼漉,想要伸手去摸,腹部卻傳來劇烈的疼痛,範圍越來越廣,驚得她尖叫了起來,一把抓着歐陽宸楓的手腕緊張的喘着粗氣道。
“疼……疼死了……啊……”
“怎麼了?怎麼了?惜兒?是不是要生了?”
歐陽宸楓一聽嚇得從牀上跳了起來,俊逸的臉龐煞白煞白,緊張萬分的摟着痛得臉蛋扭成一團的惜蝶不停的追問着,而廳裡聽到尖叫的男人們更是似箭一般就朝惜蝶的房間奔去,只見惜蝶伸手朝下面一摸,果然水漉漉的一片,於是尖叫着說道。
“要、要生啦!快去、快去扶穩婆來啊……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啊……”
說完惜蝶便抱着圓滾滾的大肚子倦進歐陽宸楓的懷裡,也不管是哪裡,張嘴就咬,只咬得歐陽宸楓跟狼嚎似的,凌宵一聽穩婆,直接從窗口竄了出去,飛上穩婆的樓閣,砰砰砰的敲門大叫道。
“穩婆……穩婆……穩婆……要生了、要生了……”
“哐……”
只聽到房間裡哐的一聲滾地的聲音,接着便聽到穩婆哎喲一聲,門吱呀一聲剛打開,六十幾歲的老穩婆就被凌宵一把抱住朝惜蝶的院子飛去!
穩婆剛被放下就差點滑了下去,幸好抱着一根柱子,望着院子裡的情景有些傻眼!
老頑童抓嘴撩腮緊張得上竄下跳,眼神卻不停的朝房間裡飄,滿是擔心,嘴裡卻還在喊着“吵死了、吵死了,丫頭,你吵死了!”
凌璟就在院子裡來來回回的爆走,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房間裡不止惜蝶在叫,還有歐陽宸楓偶爾傳來的慘叫聲!
“不就是生個孩子嘛!”
穩婆雖已年老,卻風韻猶存,見這幾個英俊的男子一個個驚慌失措,頓時來了精神,得意的撇了撇嘴兒,衝進房間,開始發號施令!
“凌大公子……提熱水!”
“凌小公子……準備剪子、新衣裳、絹巾……”
“這位相公你……”話音未落,就聽見惜蝶尖叫。
“宸楓……宸楓……不要走……陪着我……啊……肚子好痛啊,要裂開了……”
“好、好、好……娘子、娘子……我不走、我不走,我一定在這裡陪着你!穩婆,就讓我留在這吧!”
穩婆站在牀頭冷靜萬分的看着惜蝶痛得呼天搶地,急得歐陽宸楓恨不得撲上前去掐了她,可是這方圓百里就她一個穩婆,於是竄到她的身前,抓着她的胳膊道。
“穩婆,快想想辦法,我娘子疼得不行了!”
“生孩子都這樣兒,我老婆子見得多了,還得疼一會兒,馬上就可以開始了!”
凌璟飛奔着將一桶一桶的熱水、臉盆、溼巾一一放好,凌宵將原本就已經準備好了的大人、小孩的衣物全都擺放出來,這行當,穩婆剛來的時候就已經演練了很多次了,但是如今真的一旦實施起來,一個個還真心慌得不行,光屏風後面的惜蝶尖叫着就令人受不了!
歐陽宸楓被穩婆一句話激得忍無可忍,衝上前去,一把將穩婆的老骨頭提了起來吼道。
“我說我娘子要生了、要生了……你再不想辦法,我殺了你!”
“你幹什麼……”
凌璟正想歇息一會,猛的見歐陽宸楓魁梧高大的身形拎小雞似的把穩婆嚇得嗦嗦發抖,只得衝了上去,將穩婆小心的放了下來,一把抱住歐陽宸楓吼道。
“陳婆接了幾十年的生了,知道什麼時候該生,你急也沒用”說完湊在歐陽宸楓耳邊細細道
“就請來這麼一個穩婆!”
“年輕人,怎麼這般呱燥得很,還是凌大公子懂禮”說完睨了正痛得呼天搶地的惜蝶一眼,沉聲說道。
“好了,除了相公以外,都出去吧,時辰差不多了!”
老婆子一聽,內心的驚嚇總算是去了一半,撫了撫砰砰直跳的心口,不滿的白了歐陽宸楓一眼,命令一下,多餘的男人立即被歐陽宸楓蠻橫的揮了出去。
“歐陽宸楓……你別走啊……疼……啊……不行了……”
惜蝶一見歐陽宸楓去關門,雙手在空中亂揮,一邊慘叫一邊吼着,腹部傳來的痛楚,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痛,從內裡像外迸發的裂開,令她覺得整個腹部以下都要被撕扯了一般,疼得她都沒有力氣去呼吸,腦部開始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