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龍裴天走遠了,戀月才從小果子裡出來——出來之前先沒忘記把小果子吃光光,發現皇甫還在地上趴着,便用手指戳戳他:“還活着麼?”
龍壓可不是好承受的,龍壓下皇甫已經死了一回了,不過好在他前幾天已經死過一次,以前也死過幾次,這方面經驗比較豐富,怎麼說能給自己倒回一口氣來。
“小月月沒事吧,感覺難受麼?”皇甫問道,剛剛龍裴天離得很近,皇甫擔心這麼近的龍壓讓戀月不舒服。
戀月搖頭:“我沒事啦,你既然還活着就帶我去吃別的小果子吧,這一片的已經吃完了。”
“……”
真不知道心疼人啊,凰王的鳳君真心不是這麼好當的。
戀月吃了一天,等日沉西山吃得飽飽的她從皇甫的隨身空間拿了乾淨衣服出來換上,帶好披風之後,便拖着面如菜色的皇甫回去。皇甫本來還陰險地計劃着戀月吃飽之後他可以“吃”她一次(或者幾次),現在看來也不行了,完全泡湯。皇甫現在傷上加傷,還要開啓空間隧道,真的每一點體力都被壓榨乾淨了,一點都沒剩。
回到房間,發現謹正在找他們。
“你們去哪裡了?今天那個叛離者出現了,吃掉了好多的小果子,還引來了龍王,這裡都感覺到了龍壓,實在是太可怕了,看來他真的是很厲害的角色,你們出去一定要小心啊,我替你們擔心了一天的說,最近沒事還是不要出去吧,呆在這裡雖然悶點,但是不會被叛離者碰上,據說他吃光了一片森林的小果子,這隻的鳳凰該有多貪吃啊,碰上的話他會把你們也吃掉的……”
謹絮絮叨叨說了很多,戀月打斷他道:“你來是有事情告訴我們吧?”
“對了,我是來告訴你們,”謹道,“勳爵將於三天後接見你們,好好準備一下哦。你們這幾天就不要出去了哦,太危險了,被吃掉怎麼辦……”
他最後關心地又囑咐一句,轉身走了,走之前狐疑地看了渾身溼透臉色不好的皇甫一眼,心想他們到哪裡去了,怎麼累成這樣,不會是遇到什麼危險了吧……
“皇甫,我好難受……”戀月撒嬌道。
“哪裡傷着了?!”皇甫一驚,連忙握住戀月的手把脈。
“肚子好漲啊……”戀月窩進他懷裡道。
皇甫真的到極限了,給戀月把脈確定她真的沒有什麼事情,只是吃多了後便倒了下去,不知道是暈倒還是睡着了,戀月拍拍自己圓鼓鼓的肚子,本來還想跟他做點什麼消化一下,看他睡下要很久纔會醒的樣子,左右看看也沒找到好玩的,便在他的懷裡找個好位置,也睡下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看到小月月嗦着手指頭,可憐巴巴的看着自己,皇甫好笑,心裡一片的柔軟,便又帶着她出去吃小果子了。王庭的禁軍們都找到了規律,哪裡的小果子忽然大批量的以不可置信的速度消失,他們要抓的叛逃者一定就出現在那裡。可是即使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也一定是撲一個空,只有一片被吃空的小果子發出好聽的風鈴一般的旋律。
第三天也是。
第四天也是。
第五天,他們分別蹲守在最肥美的大碩的小果子旁,卻依舊一無所獲,這一天,他們要抓的叛離者在哪個蹲守點都沒有出現。
後來證實,他們要抓的叛離者這天沒有出來覓食,到哪裡去了?終於放棄了美食了麼?這樣的話他們就失去了抓他的一個好機會了。
他們要抓的叛離者這天要見王子將勳爵。
等了這些天,終於被接見了,該做的事情總是要做的,戀月不得已放棄了一天吃小果子的時間,在謹的引路下來到勳爵府上寬敞的客廳。
客廳裡很寬敞,有好幾畝農田那麼大,來這裡的鳳凰不用幻化成人型都可以感到空間舒適,同時的,客廳裡擺設很低調,幾把南枝的椅子,幾張小桌,桌上的茶水氤氳嫋嫋。
屋裡也沒有幾個下人,只有一個管家模樣的人站在王子將勳爵身後,還有一個小丫鬟將茶水放在戀月很皇甫面前的桌上。其他的,有好幾個勳爵的朋友,或者說是他的“門客”,還有一個年輕人是他的孫子之一。
“我聽說了您們的事情,真是感人。”坐在主位的王子將勳爵道。他是一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頭髮保持古典的式樣,梳在頭上用質樸的玉簪固定,幾千年了,這個被賜予永生的人一直保持着年輕的模樣,甚至比以前更加的英氣逼人。
這一切,看起來是這麼的美好,彷彿時光停滯在了最美好的時候,沒有流淌過去。
如果可以,戀月真的不想打破這美好,她道:“勳爵,好久不見。”
她身上蓋着厚厚的披風,看不見容顏,據說是因爲毀容,但是她的聲音另勳爵一愣,他聽到過這麼聲音,只是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太久遠已經不能肯定。
“你的兒子還好麼?喜歡看杏花的那個,記得上次見面我們提到過他,他現在還喜歡看杏花麼?”
“啊……”王子將叫一聲,從位子上站起來,但是他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擺擺手對其他人道,“沒想到竟然是……你們出去吧。”
戀月對疑惑的衆人解釋道:“我和勳爵是老朋友了,很久以前就認識,沒想到這次會有這樣的見面。”
原來是這樣……衆人明白了,紛紛推出去,不打擾很久沒見面的朋友方便地聊天。
所有人都退出後,王子將勳爵急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單腿向戀月跪下道:“我們尊貴的凰王竟然能來到我這裡,難道我是在做夢麼?”
“你沒有在做夢。”戀月將頭上的披風放下,露出銀白的頭髮和深藍微紫的眼睛,“請勳爵看看我,我雖然貴爲凰王,但是正是最脆弱的時候,此刻此時需要你的幫助,我想問問王子將勳爵,你還效忠於我麼?就如你當年宣誓的一樣效忠?”
“是!當然是!”王子將擡頭看戀月一眼,又趕緊將頭低下,似乎多看一眼都是褻瀆一般,“是凰王給了我永生,我永遠不會忘記。我自然還是效忠於您,一如當年宣誓的一樣。”
“那就好。”戀月點頭,告訴他道,“我想你知道,輔王罡並不歡迎我的歸來,王庭裡很多人也希望能夠掌握更多的權利,所以現在,王子將勳爵,我需要你的庇護。”
“啊……是的!庇護您是我的無上光榮,請不要說庇護這個詞,您肯棲息在我這裡就是我的無上光榮。”王子將真誠地道。
“謝謝你,在最危難的時候,才能看的出誰是真正效忠於自己的,而誰的心,已經隨着時間改變了。”戀月提出她的第一個要求道,“我想你不介意我住進你的後院吧?”
“後院?後院……”王子將爲難了。
“怎麼,難道你還要我凰王與那些普通的求助者住在一樣的地方?”
“當然不是,”王子將連忙道,“我是怕後院裡不懂事的子孫們衝撞了您的尊榮,請稍後,我讓他們都另覓住處,晚上您便可以住進舒適而安全的處所。”
“不用了,不要叫他們走。”戀月道,“隱藏一滴藍色的水晶,最好是放在大海里;隱藏一粒金色的寶石,最好是放在沙漠裡。不要驚動任何人,不要告訴任何人,就這樣就好。”
“是,可是……”
王子將還要說什麼,被戀月笑着打斷,她開玩笑一般到:“爲什麼這麼推拒,難道你的後院裡藏着不能讓我看見的東西麼?”
“當然不是,我是怕他們衝撞了您。”王子將又說了這樣一句,他感覺自己的額頭有些微微的冒汗,不知道會不會被凰王看出,即使這樣脆弱時候的凰王,接近時他還是感覺她能看透一切一樣的可怕。
戀月戴上披風,溫和地道:“叫人帶我們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是。請王這邊走。”
“你要親自帶我去麼?這當然是應該的,可是會被人看出來,還是叫僕人帶路吧。”
戀月這麼說,王子將勳爵不敢違抗,叫來最貼心的僕人交代帶路,並用眼神暗示僕人避過那些“不該走”的地方。
“勳爵不用這樣在意,誰的後院都會有點秘密。”冷靜的話語從披風中傳出,一雙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在披風中,卻能感受到到這雙眼睛在看着自己。
“其實不是什麼秘密,”王子將勳爵語無倫次地道,“我只是這些年……培養了一些習慣,是人類的習慣,可能不是鳳凰的習慣……”
“呵呵,你不用這樣,真的,我經常在人類的星球行走,我喜歡人類的習慣,雖然有時候確實不是好習慣,比如睡懶覺,不好但是很可愛不是麼?最重要的是,”戀月道,“我聽說輔王罡也不是很喜歡你,人類有一句話: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所以不論你現在有什麼壞習慣,我都會把你當做朋友的。”
這樣的話讓王子將放心了,是了,凰王現在需要儀仗他,現在,他想這正是利用凰王的好時機,他感覺,他有的計劃,想要的東西,等待的時機,都在一步步走近他。
戀月說的後院,指的是居所中家人和自己居住的地方,有時爲了安全,後院會展開防禦法陣在空中,王子將的後院就有一個很大的隱藏型防禦法陣,要進入法陣展開的結界中,必須經過設定的門。
這些門,沒有經過允許的人是沒有辦法找到的,比如帶戀月和皇甫走進的門,看上去就是一堵牆,僕人走近門伸出手按過一個看不見的暗鈕,門纔出現在面前。
當然厲害的修仙者是可以硬行闖入的,不過要付出很大的代價,也要花一些時間,在他闖入的時間裡,裡面的人已經能夠發覺有人闖入並且做好準備了。
所以戀月要求住在這裡是一個很正常的要求,沒有什麼可疑的,這裡的確更安全,更隱蔽。
走近門後,身後的門就消失了,擡頭看去,被院落割出的四方的天空中,法陣的曲線盈盈發光,曲線中又割出一小塊一小塊的天空。
眼前是一片院落,比想象的還要大,曲折的道路,處處曲水假山,每個院中都有人住着,丫鬟和僕人來來往往忙碌,似乎一下子進了一片不同的天地。
“這裡真的是別有洞天啊。”戀月讚道。
“是。”僕人訓練有素,並不和戀月多透露什麼,簡潔而不失禮貌的回答,領着戀月和皇甫走了好一會,纔來到一處漂亮的小院子,對他們說,“請貴客住在這裡。”
這真是個漂亮的小院子,院外開滿了紅色的玫瑰花,木質的柵欄攔不住院裡一院子藍色玫瑰的香氣,房門從裡面打開,伺候的丫鬟和僕人已經迎接出來。
“您們需要什麼,跟他們說就好。”這個僕人是勳爵最貼心的總是有理由的,首先他並不多話,其次他警告別人不要多話,他警告迎出來的僕人道,“這位是勳爵的貴客,你們好好伺候,不要說些有的沒的,衝撞了貴客,惹得人家不高興,知道了麼?”
“是。”僕人們惶恐地齊聲道。
兩個丫鬟打扮的女孩走到戀月面前,一個道:“我叫如煙,她叫似水,以後我們伺候姑娘,伺候不周到的地方,姑娘儘管開口。”
“多謝。麻煩你們了。”戀月道。
“姑娘這麼說折煞我們了。”她們說着紅着臉望着戀月身邊的皇甫,一時搞不清皇甫的身份。只覺得這個男子好帥氣,身上散發着難以抗拒的男子之氣,與管家口中的貴客比肩而立,應該也是貴客吧?可是管家說貴客只是指這個帶披風的女子一人……保鏢?
女孩都是懷春的,難免幻想有白馬王子帶自己離開這裡,過公主一般的日子,可惜戀月看出她們的心思,一句話就打破了她們的幻想:“他是我夫君。”她冷冷地不容置疑地道,宣佈自己的絕對所有權。
注:冬天碼字真是冷啊,手都凍住了,好疼,速度也慢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