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正鼓着小嘴巴吃棗呢！她明亮的大眼睛似乎能明察秋毫一般，注意到了棗核掉下來的動靜，也跟着看了過去。
小姑娘身子轉了過去，又轉了回來，眨巴着大眼睛看爸爸。
掉了呢！
怎麼辦呢？
楊言還不打算立刻將棗核撿起來，因爲他現在正在給落落剝鮮棗的棗核，弄髒了手還得出去洗，還不如等吃完了棗，再收拾全部殘局！
落落看到爸爸沒有動彈，她再轉過小腦袋去看那個骨碌碌地滾出了一段距離的棗核，呆呆的小模樣，讓人很難以想象在她稚嫩的意識裡，有一些朦朧的想法在醞釀着。
乾淨的地板，變“髒”了！看着還怪彆扭的！
爸爸說了呀，要把髒髒的東西丟垃圾桶裡，兔兔纔會回來！
爸爸會把這個棗核丟到垃圾桶裡。
這些想法其實在落落的小腦袋裡並不清晰，小姑娘也是迷迷糊糊地看了半響，纔好像下定了決心一樣，轉身走了出去。
“咦，落落……”楊言擡頭看見了女兒的背影，他詫異地叫了一聲，然後才驚訝地看到，小姑娘走到前面，半曲着膝蓋，小屁股撅得高高的，然後俯身伸手去抓起那個掉在地上的棗核！
“哎，你……”楊言看見小傢伙努力彎腰的樣子，都忍不住開口叫了半聲。
不過，後面那半聲，又被楊言嚥了回去。
可不能打擊小孩子做事的積極性，而且還要加以引導和誇獎！如果總是說不要動，讓爸爸或者媽媽來做的話，他們會越來越依賴爸爸、媽媽，不僅變得懶惰起來，還會失去他們正常成長的機會！
這不，楊言看到，落落撿起那顆棗核後，還很興奮地將小手舉得高高的，轉過來給爸爸看。
“落落棒棒噠！”楊言笑着，衝小傢伙豎起大拇指，然後指了指垃圾桶，說道，“來，扔這裡，垃圾都扔這裡！”
落落腆着圓鼓鼓的小肚子，小手還高舉着，搖搖晃晃地走回來，她按照爸爸的指示，將棗核丟進垃圾桶裡。
“嘻嘻！”棗核準確地丟進垃圾桶後，這一瞬間，好像封印解除了一樣，剛纔還有些束手束腳的小姑娘忽然一展笑顏，她猛地撲到爸爸的懷裡，然後擡起小腦袋來，眼眉彎彎的，跟爸爸喜滋滋地笑了起來。
“不錯，不錯！落落很懂事，知道幫爸爸把垃圾撿回來！”楊言笑着抽出嬰幼兒溼紙巾，一邊給落落擦一擦她的小爪子，一邊誇獎道。
“嘻嘻……”小姑娘抿着小嘴巴，頭髮蓬蓬的小腦袋紮在爸爸的懷裡，開心地扭轉起來。
……
楊言在國家安全部門“上班”的時間並不算長。
之前他以爲落實這麼大工程量的項目需要好幾個月——畢竟項目審批都花了幾個月的時間。可是，但審批下達，項目啓動後，有着財政資金支持和有着無數資源的國家安全部門就給楊言展示了一把“中華速度”！
只用不到一週時間，作爲試點示範區的粵省各大出入境關口、各大機場、高鐵客運站出入口的監控設備和系統的升級工作就圓滿完成了！
經過幾組測試後，剩下的，只有試運行了！
這個環節，就用不着楊言參與了！
他的協助工作，在完成樣本測試之後，就已經宣告結束！至於試運行時候會有什麼樣的結果、系統可以攔下哪類人物，楊言是沒有權知曉的！
“楊言，謝謝你！”冬樾親自開車，將楊言和落落送回榮富小區，下車後，冬樾還握住了楊言的手，用力地搖了搖。
這麼正式的握手，楊言有點不太適應，他讓冬樾那厚實、有繭的大手掌握着，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沒有，其實我也沒有做什麼，大家完成得很好，基本上用不到我，我也是在辦公室裡坐了幾天而已。”
“重要的不是你做了多少，而是你做了什麼，這個知識的奉獻，這個系統你可是前前後後花了很多心思，我相信，你的系統一定會幫我們不少忙！”冬樾拍了拍楊言的肩膀，笑道，“所以，說一聲感謝也是應該的！”
冬樾當然知道楊言不要一分錢地幫他們搭建起這個人臉識別系統實際圖的是什麼，他表達完感謝後，還是笑着，跟楊言直白地說道：“楊言，你放心，我們國安系統的人，從來都不會辜負每一位爲保護國家安全付出犧牲的功臣！之前答應過你的獎，已經跟上面打過報告了，今年過了時間申請不了，但明年年初，我一定會幫你申請下來！”
“謝謝冬主任！”楊言這時候也不虛僞了，他感激地跟冬樾點了點頭。
“哎，楊哥，有點捨不得你啊！”跟着一起翹班過來的緣仙等冬樾說完話了，才走上來，跟楊言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這個熱情勁兒，撲得楊言都只能哭笑不得地張開一隻手接着——另一隻手他還牽着落落呢！
小姑娘還弄不明白大人世界裡的情感表述，她不知道爲什麼那些叔叔又是跟爸爸握手，又是跟爸爸擁抱！
不可以……
落落看着看着，都忍不住嘟起了小嘴巴，覺得有點吃味了！
怎麼可以抱着爸爸？
爸爸都沒有抱着落落呢！
不過，還好，緣仙也只是抱了一下，很快就鬆開了。
“你這是捨不得楊言，還是捨不得他帶來的那些零食？”冬樾看着緣仙，忍不住笑着埋汰了他一句。
緣仙這一個星期沒少到楊言所在的辦公室裡串門，一開始還是出於跟楊言聊天，求教一些技術問題的目的，但有一回他在楊言那邊，蹭了楊言給落落準備的一些自制小餅乾等零食後，就開始有事沒事地往楊言那裡跑了！
還好，楊言見狀，就給緣仙多帶了一份，落落的口糧沒有被搶走，否則，小姑娘對這個怪蜀黍的怨念就不只是擁抱自己爸爸那麼簡單的一點了！
“什麼零食？我跟楊哥那是志同道合，相見恨晚好嗎？”緣仙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再相見恨晚，緣仙也只能跟楊言告別了！
他們畢竟所處的圈子不一樣，從事秘密工作的緣仙、冬主任更是深居簡出，時常不能和外界有聯繫，除非有特殊情況，楊言和他們在生活上都基本不會有交集！
“你們也保重！”楊言知道這個情況的特殊，他最後握了握緣仙和冬主任的手，跟他們招手告別。
看着國安局的車離開，楊言才感慨地收回了視線。
“你看爸爸呢？”楊言低頭看到落落正在看他，不由地笑了起來。
“沒事，這都是一羣可愛又可敬的好叔叔呢！”楊言拉着女兒的小手，帶她慢慢悠悠地走回小區，也是用緩慢的聲音，跟小姑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