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核磁共振的結果就出來了。腦垂體發育不良,導致了孩子的智力和發育都受到了影響。
謝寶樹一邊安撫着哭哭啼啼的患兒母親,一邊暗暗地衝着陶樂樹起了大拇指。
這人和人之間,也要講究個氣場相合。上班第一天,小陶就幫自己挽回了一次誤診,這就是一個良好的開端,想必這三個月必然能相處得融洽、和諧。
謝寶樹喜滋滋地想着,就抄起了全部資料,領着患兒和家屬去了肥胖及內分泌專科。
這腦垂體發育不良,歸根到底影響的是內分泌,轉到那邊也是正常的。
內分泌專科門診大門緊鎖,一旁導診的護士提醒他道:“內分泌專科今天就上午出診,鄧主任下午也去省裡了,得下週才能回來。”
哦,對了,是有這麼回事。謝寶樹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坐鎮他們兒童保健門診的副主任醫師劉萍陪着沈主任先過去了,要不他哪用把病人往內分泌轉。
從規培起步,到好幾年的住院醫,謝寶樹是有心得的。最主要的心得就是遇事不決,及時請教上級醫師。
把母子二人又領回兒保診室,交代陶樂幫着照顧一下,他趕緊撥通了劉萍副主任的手機。
如果他想的一樣,劉萍果然對他把到手的病人往外轉,很不滿意。
“看着猴精八怪的,關鍵時候就想不明白。把片子發給我看看先。”
自己不過就出了個差,小謝就把病人往外推。這知道的呢,是自己出差了,小謝應對不來;不知道的還以爲自己太過無能治不了。
不一會兒謝寶樹就把片子就發過去了。不過幾分鐘時間,劉萍就把治療方案發了過來。
之後她還專門叮囑:“患兒的腦垂體發育不全,未來需要長期進行激素治療,而且預後也很難治癒。你要跟家屬說清楚,要做好持久戰的準備。”
“主任,您的意思是,這個患兒是先天的?”
“是啊。你這個影像學的看圖功夫,還得要再磨鍊啊。”
掛了電話,謝寶樹的心情有點沉重。
腦垂體發育不良,雖說多數是先天性的,但也有少數是因爲後天生長激素不足。對於後者來說,只要補充相應的激素,預後都很良好,但前者就不同了。
想着那位母親剛來的時候輕鬆的心情,再想想自己稍後要告訴她的消息,謝寶樹的腳步都慢了幾分。
但兒科統共就那麼大,保健門診的牌子還是照樣出現在自己面前了。
一推開門,就聽見陶樂溫和的聲音:“別擔心。這種腦垂體發育不良,主要靠激素和鍼灸來治療,效果非常好。”
謝寶樹心裡就是一陣顫悠。小陶啊,你還是太年輕了呀,怎麼就好跟病患家屬許這樣的諾。
她這麼一說,自己剛纔掂量了半天的那些個說辭,是不說了還是不說了呢?
“小陶,你出來一下。”他就站在門口叫陶樂。
二人來到門外,謝寶樹就學着上級醫師的口氣,語重心長地對她說道:“小陶啊,這個患兒得的,是先天性的垂體發育不良,它不是後天的。”
響鑼不用重棰敲。話說到這裡,小陶就該明白,自己的錯處了吧?
“我知道啊,片子上顯示得很清楚。”陶樂點點頭,乾脆地說道。
謝寶樹就有了一點不滿。不知者不怪,你既然知道,那就該明白基本是無法治癒的,剛纔爲什麼又要那樣說。
“我有中醫傳承,學過治這種病的鍼灸療法,效果特別好。”陶樂的眼睛亮晶晶地。
“鍼灸確實對於這種病有療效,但要說能治癒”謝寶樹禮貌地沒有說下去,只是搖了搖頭,心裡滿是不以爲然。
“那麼這樣行不行?反正大家都認爲,先天性腦垂體發育不良沒法治好。那用什麼激素倒也並不急於一時,不如讓我先試試?”
謝寶樹就沉吟起來。陶樂說的好像也沒錯,不過就是覺得哪裡不太合適。
還沒等他想好呢,走廊另一頭就風風火火地走來了一個人。
對方步子很大,走路生風,徑直向他們走過來。
謝寶樹一眼認了出來,這位不正是神外科的顏值實力雙擔當,住院總秦風嗎?他來得正是時候!
“秦總,你怎麼有空過來了?我們這還正好有事要請教”
謝寶樹轉過身迎向秦風,卻見他的目光根本沒有看自己半點,一雙眼裡滿是笑意,看的卻是他旁邊的人。
“小陶大夫,你可真是讓人意外啊!”秦風說道。
“秦師兄?你怎麼過來啦?”陶樂也是一臉驚喜。她本來想着有空去看師兄的,沒想到秦師兄竟然能親自下來看自己。
“師妹都從千軍萬馬中殺了進來,我這做師兄的哪能不過來看看你。也就這會兒才閒下來,要不早就過來了!”
二人一搭上話,謝寶樹立馬識趣地站到了一旁,但一雙眼睛卻繞着二人轉個不停。
我的個天呀!原來我帶的規培生陶樂,竟然是神外科秦總的師妹!而且兩個人看起來還不是一般的師兄妹,沒見平時一般不露笑臉的秦總,這陣子笑得有多燦爛嗎?
好大的一個瓜,又甜又多汁!謝寶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與小夥伴們分享這則八卦信息了呢!
不過眼下還有病人在等着自己。謝寶樹已經見到門診的房門從裡開了一下,大概是見到幾個醫生在講話,又關了回去,顯見患兒家屬也不耐煩了。
“那個,秦總,打擾一下,現在正好有個患者的情況要向你請教。”謝寶樹插了進來。
陶樂也沒忘了患兒的事。“師兄,確實,這事情是這樣的”
她口齒伶俐地把患兒的病情說了個明白,一旁的謝寶樹也呈上了影像圖照片。
“確實是先天的。現在除了用激素治療,也沒有別的辦法。”秦風搖頭。
“但我確實是有把握的,這套鍼灸療法是有效的,讓我先試試唄。”陶樂的臉上滿是自信。
如果是別人這麼說,秦風肯定也是置之一笑:試試啊,當然可以,但激素也是要同時用上的。
“那就先試試吧,不行再上激素。”他轉頭看向有點呆滯的謝寶樹:“你沒聽說嗎,我這個師妹的鍼灸手段,那是相當了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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