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管家的能力，查車牌查的這樣快，查個電話定位肯定也不難。
她不想又將生活置於水深火熱之中。
“我告訴他，如果我出了什麼事，陸幕寧身世的真相，就會被分成很多份，通通送到白瑞山面前。”白莫寒壞笑了一下，反問道，“你覺得他還會來嗎？”
“寒寒你真是……”塗輕語語塞了半天，終於找到合適的三個字，“壞透了！”
“那你喜不喜歡？”
“特別喜歡！”塗輕語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將電話揣回口袋裡面，“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王元是車主，應該不會那麼晚開車去夜總會門前接人，還是要找張繁。”白莫寒道，“但不能光明正大找，免得打草驚蛇，我們偷偷跟蹤。”
……
跟蹤張繁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爲他是司機，出入都會開僱主的車，塗輕語他們就必須也要有一輛車才行。
借車這事急不來，且今天時間已經不早了，白莫寒決定明天再動身。
晚上，塗輕語把查到的消息發信息告訴樓心若，不一會兒就收到了回覆。
“我想和你們一起去，輕語姐。”樓心若。
塗輕語想着左右是開車跟，也不怕多一個人，便答應了。
第二天，白莫寒去洛凡家取了洛青峰的車。
正巧洛青峰去南方渡假這會兒，倒是不用擔心被發現。
“你倆這又是折騰什麼呢？未成年無證駕駛，小心被抓住啊。”洛凡斜倚在車門上，衝白莫寒和塗輕語道。
其實見到塗輕語他還是有點心虛的。
畢竟前兩天抽風似的吻了塗曉楓，也不知道那個笨蛋回去有沒有和家人告狀，見塗輕語這麼平靜，該是沒有吧。
“跟蹤個人。”白莫寒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在駕駛位置上檢查了各項開關，降下車窗探出頭去，“要一起嗎？”
“沒興趣，你們自己折騰吧。”洛凡把手放下，轉頭看着塗輕語，猶豫之後問，“曉楓這兩天在幹嘛呢？”
“他啊……”塗輕語半真半假的笑笑，“在家傷心難過呢，說你都不理他了。”
洛凡想起前兩天塗曉楓來時委屈兮兮的小模樣兒，心裡莫明一陣難受。
他這兩天其實一直都想去找塗曉楓，但被他控制住了。
那天的事讓洛凡明白，一直以來的異樣感情，不是自己想多了，而是真的存在。
看塗曉楓給女生寫小情書會吃醋，見他惹人的樣子會有衝動，這感情明顯已經超出朋友之間，也不是哥哥疼弟弟。
他已經無法像從前一樣和塗曉楓相處，但若帶着其他目的去接近塗曉楓，又會讓洛凡自覺齷齪，畢竟塗曉楓根本就不懂什麼情感。
“你最近是真忙啊，都一週沒見你露面了，什麼時候去找曉楓玩啊？”塗輕語佯裝不知試探着問。
洛凡心思千轉，最後只能敷衍的答一句，“忙完再說。”
塗輕語笑笑，沒再說什麼。
白莫寒試完了車，招呼她上車。
洛凡順手給塗輕語拉開車門，等她上去後幫忙關上。
“車我可能要用幾天，你爸要是回來，提前給我打電話，我給你送回來。”白莫寒一邊發動車子一邊道。
“老頭子就算回來也不用急着還，借他輛車他還能把我怎麼……”洛凡不屑的笑笑，說完用力拍了車門一下，“走吧你們，用完了記得請我吃大餐。”
塗輕語打了個OK的手勢。
看着車緩緩開走，洛凡沒來由的又開始心煩。
好像從“小情書”那天開始，他這心氣就沒順過，心煩的時候做別的事也做不下去，每天都覺得無所事事的樣子。
而這種閒散，越發讓他意識到塗曉楓這兩年對他的生活侵入有多深。
洛凡拿出手機，在通訊簿裡翻了翻，想約幾個人出來玩，結果看到了胖子發的消息，“凡哥，我在網吧呢，過來坐坐啊？”
洛凡正好無事，回了兩個字：“等我。”
……
洛凡打車到胖子指定的網吧時，發現包間裡不止胖子一個，還有塗曉楓。
他不善的看了胖子一眼，用凌厲的目光尋問他這是怎麼回事。
胖子無奈的聳聳肩，藉口將洛凡拉出包間買菸，老實交待了原因。
他昨晚在二十一中那邊包了宿，早上順便去附近盒飯店吃早餐，結果發現竟然是塗曉楓家開的。
塗曉楓一眼就認出他來，央求他帶他找洛凡。
胖子對那天的事心有餘悸，其實是不太想插手管這種事的，且洛凡既然沒有主動找塗曉楓，就證明他不想再和塗曉楓有過多接觸。
奈何塗曉楓非常執着，最後都要哭出來了，盒飯店裡塗曉楓父母都在，胖子生怕把人弄哭不好交待，萬一再扯出那天洛凡強吻的事來，就更說不清楚，只能答應。
結果就只能先把人帶到這裡，找洛凡來。
“凡哥，你要是不想……就和塗曉楓說清楚吧，我看這小鬼一直挺粘你的，你這突然就冷落他，他肯定接受不了，小媳婦兒一樣委屈巴巴，總捉磨着想找你，你要真不想再見他，不如和他說明白，免得這樣拉拉扯扯扯不清楚。”胖子從吧檯接過瓶水，擰開蓋子。
“你不知道，今天在盒飯店，塗曉楓聽我說找不到你，都快急哭了，非拉着我，讓我帶他來，你說人父母還在後面呢，我怎麼能真看着他在那哭鼻子，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欺負小孩兒呢。”
“知道了。洛凡悶聲道。
他發現非常可惡的一件事是，聽到塗曉楓找自己快急哭了的時候，他心中有點雀躍，又很心疼。
簡直就像個墜入愛河的智障。
“要不要給曉楓來瓶奶？”胖子幾口喝光了一瓶水，付帳的問洛凡道。
“滾你的。”洛凡推了他一把，“該幹嘛幹嘛去，我和他說清楚，然後送他回家。”
“別把孩子弄哭了啊，我跟人父母說好帶出來的，你哭着帶回去，我以後再見阿姨不好交待啊。”胖子囑咐道。
“知道了。”洛凡推着他往外走，“你真是越來越煩。”
“是你自己心裡煩吧凡哥？”胖子嘻嘻笑了笑，步下臺階朝挑洛凡擺擺手，“回去看塗曉楓吧凡哥，別讓人拐賣了。”
洛凡罵了他一句，轉身往回走的速度卻加快了。
網吧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有，他怕塗曉楓碰到什麼混混，再被欺負了。
洛凡回到包間時，塗曉楓正站在包間門口，手扶着門框左右張望。
他想出去找洛凡，但是之前洛凡和胖子出去他沒跟住，網吧裡亂哄哄的都是不認識的人，他怕走丟了就沒敢出去，只能在這小眼睛亂瞟。
“來找我幹什麼？”洛凡將塗曉楓推進去，隨手關上包間的小木門，多少隔斷些外面那幫小子打遊戲的吵嚷。
塗曉楓被推到沙發前，順勢坐在沙發上，擡頭看着洛凡問，“洛凡哥，你爲什麼不去我家了？”
“我爲什麼要去你家？”洛凡站在沙發前，居高臨下的反問。
“你以前不是每天都去嗎？”
“但是我現在不想去了。”
“爲什麼啊？”
“覺得沒意思，去了也沒什麼做的，我喜歡和同齡的朋友一起，總和你一個小朋友一起混鬧有什麼意思？”洛凡故意不屑的笑了笑，“你連遊戲都打不好。”
“那我能出來找你玩嗎？”塗曉楓一點都沒被他打擊到，仍瞪着大眼睛天真的看着他問，絲毫沒爲他近乎挖苦的話覺得難堪。
可能是打從心底喜愛信任的原因，他幾乎不會覺得洛凡對他懷有惡意，自然也不覺得那些話有惡意。
洛凡心裡越是明白這點，越是覺得難受，但臉上還要撐着一副渾不在意的表情，冷漠的搖頭，“不能！”
“爲什麼？”塗曉楓終於有些慌了，“我不會吵到你的洛凡哥，我不會打遊戲，我就在旁邊看着，不煩你。”
“但我煩你，我討厭你每天在我眼前晃，行麼？”洛凡咬了咬牙。
“……”塗曉楓終於說不出話來，這還是洛凡第一次對他說煩說討厭，他心裡又委屈又迷茫，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洛凡明明那天還親了他，他以爲洛凡不生氣了，爲什麼又變成這樣呢？
爲什麼會被討厭呢？明明他很喜歡洛凡，可是卻被洛凡厭惡了，還告訴他不要再找他……
縱使想破塗曉楓容量不多的小腦袋，他也想不明白這個中關係，但他明白，洛凡不准他來找，又不肯去找他，兩個人以後就見不到面了……
這幾天見不到面，他都覺得很難受很難受了，要是以後都見不到，會多難受呢？
塗曉楓光是這麼想想，都覺得心裡被人糾緊了似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無聲的流下。
塗曉楓吸吸鼻子，想再挽救一下，可是看着洛凡冷漠的眼神，他又說不出口了。
洛凡看他哭了，心裡難受的不行，認識這麼久，他都捨不得吼塗曉楓一句，塗家同樣不會有人惹他哭，加上塗曉楓生性樂觀，少有哭的這麼傷心的時候。
他想把人摟進懷裡哄哄，又不想前功盡棄，最後氣得雙手撐在沙發上，彎身朝塗曉楓壓下去，“哭哭哭！就知道哭！”
“那我不哭了……”塗曉楓抽咽了一聲捂住嘴，瞪着眼睛搖了搖頭。
身下人眼睛紅紅像只待宰的兔子，又可憐……又惹人。
洛凡爲自己不受控制的想像狠狠咬了咬牙，想起之前胖子的話，發狠將塗曉楓推到靠背上，“你再這樣纏着我，我就讓你當我媳婦兒，你信不信？”
“我是男的……”塗曉楓不解的眨眨眼，一派天真的問道，“男的也能當媳婦兒？”
“……”洛凡怔了怔。
是啊，是男的，他居然喜歡上一個男的！
可就是喜歡了，又如何?！
他這輩子什麼事都要活的隨心所欲，隨性灑脫，爲什麼偏偏這件事上要閃躲？
不就是面對麼！能怎樣？誰說男的不能喜歡男的了！
“如果男的也能當媳婦兒，你願意麼？”洛凡挑起塗曉楓的下巴，微微上揚，“不可以再給女生寫小情書，不準看別的女生漂亮不漂亮，不準交小女朋友，只准和我在一起，你願意嗎？”
“……”塗曉楓，洛凡一下子提這麼多的要求，他轉的不太快的腦袋要一個一個慢慢消化捉磨。
天知道洛凡鼓起多大勇氣，才說出那些類似於告白的話，這也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對人告白。
如果被拒絕，他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因此見塗曉楓半天都沒答一句，他不由得煩躁起來，提高聲音道，“如果你願意就給我當媳婦兒，不願意以後就再也不要來找我。”
說完欲直起身子，不想再用這麼個壓迫的姿勢去逼塗曉楓。
但塗曉楓不明白他的心思，一見洛凡似乎要離開的樣子，心急之下忙摟住洛凡脖子，“我願意！我願意洛凡哥。”
不就是當媳婦兒麼，也沒啥啊，反正洛凡一直都對他那麼好。
至於不能給女生寫小情書，不能找小女朋友……雖然有點可惜，因爲這樣就不能在小夥伴們面前逞威風了，但是小夥伴們跟洛凡比，還是洛凡更重要，所以也無所謂了。
“我給你當媳婦兒，你以後還會像從前一樣天天去我家嗎？”見洛凡沒有掙開自己，塗曉楓歪頭看着洛凡問道，眼中閃着期待的光。
“恩。”洛凡低沉應了一聲。
“太好了。”塗曉楓摟着洛凡的脖子蹭了蹭，欣喜若狂，“洛凡哥你終於不生氣了。”
“你知道我生氣？”洛凡新奇的問，他還不知道塗曉楓有這麼聰明的時候呢。
“我知道啊，你都不願意搭理我，也不讓我找你，就是生氣了啊。”塗曉楓目光誠摯的看着他，“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麼會惹你生氣，如果你說，我以後都會改的。”
那種毫無保留的順從依賴，脣角微彎的漂亮微笑，看得洛凡沒來由的一陣心動。
他控制不住低頭吻上去。
脣碰到塗曉楓的脣時，洛凡猛然想到一件事，隨即抽離，退到原位看着塗曉楓問，“我想親你，你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