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慈猶豫了一下才說道:“一般的鬼魂,甚至精怪,都奈何她不得。可是這一次,白心卻不是她能應付的存在了。”
我好奇道:“趙月竹也是術士?”
“不,她不是!”趙慈搖頭道:“她在大學裡選修了民俗專業。如果按照術道上的劃分。她應該算是野先生。”
野先生?術道上已經多少年沒有見過野先生了。
舊時候,東北這邊“先生”這個稱呼,不一定是指術士。德高望重,識文斷字,甚至見多識廣的人,都可以稱爲“先生”。
這倒不是東北人亂認先生,而是因爲時代的侷限。
就好比現在別說只受過義務教育的人找不到工作,研究生想要工作都困難。放在舊時候,念過九年書,那就是有學問的人,哪怕沒有什麼身份,也會被人高看一眼。
但是,“先生”之所以被人尊敬,並不是因爲他們念過書,而是他們可以幫助村民解決問題。
放在以前,十里八村要是出了一個先生,那是了不得的事情,村裡人遇上了什麼難事兒都會去找先生拿主意,其中也包括了遇鬼撞邪。
野先生就是能幫村民解決事情的人,但是,野先生並不被術士承認,因爲他們沒有秘法上的傳承。
有些人會看相,會算日子,可能是因爲他們看過相書;
有些人會看墳地,可能是因爲他們跟風水先生混過幾天:
不會秘術,也不會武術的野先生,在術士眼裡的身份比專門靠嘴騙人的謠門高不了多少。
要說,野先生能不能驅鬼辟邪?
答案是:能。
野先生雖然不會秘術,但是他們知道什麼東西能辟邪!
術道上的人都知道,老天既然在一個地方安排了山精水怪,肯定會在附近安排上它的剋星。
高明的野先生,知道山野遊魂都怕什麼,往往隨手抓過一樣東西就能把鬼鎮住。
只要是膽大心細,讓他們出手對付山精水怪,也不是什麼難事。
在舊時候,野先生在鄉間山村裡的地位,往往比真正的術士還要高。不過,隨着時代的發展,信息越來越發達,野先生也就逐漸銷聲匿跡了。
沒想到,趙月竹竟然會是一位野先生!
我沉默了片刻道:“你說趙月竹對術士反感,她自己又知道怎麼辟邪,這不矛盾麼?反感術士的人都是無神論者吧?”
趙慈再度沉默之後才說道:“月竹,不僅不是無神論者,而且對鬼怪很感興趣。”
“她的這種好奇,大概也是源自我的原因。”
“我作爲術士,並不想讓她走入術道。除了一些防身的武技,沒教過她任何東西。可她自己卻想辦法給自己通了靈,所以,她比較另類。”
“當然,我也沒告訴過月竹,我是術士,我怕她因爲我是術士,不再理我了。”
趙慈有些話沒說出來,我也沒繼續往後追問。
現在,擺在我面前的難題是怎麼接近趙月竹。
風若行道:“想要接近趙月竹,最好的辦法就是僞裝成實習生,跟她共事。最好還能跟她追同樣的新聞線索。”
我剛一點頭,風若行就加了一句:“這個,我不能去。趙月竹見過我,我去了,就露餡兒了。”
我也趕緊說道:“我也不行!我連高中都沒念完,文化水平不行,肯定進不去報社。”
我純粹是在胡說八道,我是沒念完高中,但是不代表我應付不了報社的工作,再說,一個實習生純粹是打下手的工作,真正有技術含量的事情,也用不着我上手。
我不想混進報社,單純就是不想跟一個反感術士的人打交道。
這就跟白吃着你的飯,還一邊罵廚子,嘴裡一點都不少吃,還在那挑肥揀瘦的一個樣兒。伺候着對方,都讓人心裡直膩歪。偏偏這種人還多得是。
我想想都覺得頭疼!
我和風若行轉頭看向葉陽的時候,對方來了一句:“綁票吧!反正就七天,趙慈不報警,問題不大!”
我差點沒一個跟頭厥過去:“你說的是陽間話嗎?誰見過綁匪,捨生忘死的護肉票?那還不直接露餡兒了?不行!”
葉陽面無表情的道:“那你去!我去就是綁票!”
葉陽這是跟我耍無賴啊!
他說了,出任務全都聽我的。
我讓他去,他不能不去,但是他給我找了一個充分的理由。
這貨肯定是狐狸託生的,蔫壞到了極點了。
風若行也在幫着葉陽說話:“葉陽的性格,的確不適合去報社。他太冷,不適合去接近趙月竹,我覺得還是你最合適。”
我被氣得七竅生煙:“好,我去,你們都是祖宗!我弄不過你們,我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