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凌波動手,我也在緊盯着對方手中的劍光。
我們兩界堂的生死全都集中在何凌波的劍鋒之上。
何凌波軟劍兜起的白光撕裂長空的一瞬間,她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樹根化成的巨拳。
何凌波的劍勢僅僅一頓,就跟那木拳碰撞在了一起。
將臣?
那拳勢,分明就是來自於將臣。
我賭對了!
何凌波當場吐血倒飛,將臣的第二拳也接踵而至,一拳將還沒落地的何凌波打得粉身碎骨。
猩紅的鮮血漫天飛灑之間,何凌波的魂魄在血雨當中凝聚成形,將臣的第三拳再次殺到。
飛濺的血珠在將臣的拳風中化作濛濛煙霧,何凌波的身形卻在如雨似煙的鮮血中一閃而逝。
血遁!
將臣出手還是慢了一步,打碎了何凌波的肉身,卻放走她的魂魄!
“該死,讓她跑了!”將臣怒吼道:“李魄,我果然沒看錯你。爲天下蒼生所犧牲,對你來說難如登天麼?”
“你也別想走了!”
將臣怒吼剛落,我就覺得五臟六腑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拳,鮮血頓時從口中噴射而出。
老劉當即怒吼道:“步霆,你不阻止將臣,老夫保證天魂必從陰陽客棧殺入人間!”
步霆的聲音也從那一堆樹根中傳了過來:“將臣將軍,你暫且息怒吧!李魄殺不得。”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將臣冷喝之下,我內臟再次受創,又噴出了一口鮮血。
葉陽厲聲道:“將臣,你真當我不敢殺你麼?”
葉陽開口之間,額頭上青筋暴起,雙眼中的寒芒幾乎凝成實質。
葉陽修煉的劍道,包括了魂劍。
如果,他想自毀魂魄,未必不能用魂劍與將臣同歸於盡。
步霆趕緊道:“葉先生,息怒。”
“大家都是爲了大義,何必要鬧到生死相見的地步?”
老劉站起身道:“步霆,你給我聽好,如果將臣再敢出手對我家主公不利,我保證,寧可看着天魂入世,也要毀掉你們的佈局。”
老劉不去威脅將臣,反而是警告步霆。就是因爲他知道,將臣之軀的主導權在步霆的手裡。
將臣神識被何凌波擊毀大半並非作假,但是,步霆進去將臣身軀之後,並沒擊潰他體內剩下的那一半神識,而是用魂魄將他的神識保護了起來。
將臣,步霆在公用一副身軀,但是主導確是步霆。
如果,步霆肯壓制將臣的話,對方根本來不及對我出手。
將臣冷哼了一聲,沒再說話。老劉卻沉聲道:“步霆,給我家主公療傷。”
“我家主公傷好之後一切好說,否則,別怪我等言之不預。”
將臣冷淡道:“現在每一縷生生之氣,都要用來修復建木。不能拿去給人療傷,李魄的傷勢,你們自己想辦法吧!”
老劉冷笑一聲道:“小純,聯繫春風大帥,就說帝王屬下出手謀殺主公,要以主公之死激起大帥的仇恨。”
葉陽不等聶小純開口就補上了一句:“帶着我的令牌去。就說,這話是我說的。”
步霆頓時慌了:“兩位,冷靜一下。”
將臣冷笑道:“讓他們去,我就不信,李春風會因爲一個兒子撤軍。”
“將臣,你少說兩句。”步霆開口呵斥將臣,可見他心裡的焦急。
老劉連連冷笑:“你們真把誰都當成是帝王的手下了麼?”
“你們的心裡很清楚,讓借命人通過建木奇襲天牢,是一個僞命題。”
“凡人之軀,根本上不了天。”
“天魂與術道的主戰場一直在兩界山,是因爲天牢只能在兩界山上打開缺口,術士是登山而戰,不是登天。”
“建木成形之後,唯一能通過建木殺入天牢的只能是鬼神。”
“有陰陽秘約的存在,地府不能插手陽間之事。能率領鬼神衝擊天牢的只有三個人,謝半鬼,王魂和李春風。”
“當年十大陰帥故意鑽了陰陽密約的空子,讓三個都是來自人間的鬼神,統領大軍,故意不讓他們麾下兵馬入籍地府陰兵。纔有了地府間接支援陽間術士的機會。”
“謝半鬼,王魂的大軍要鎮守兩界山。”
“唯一能衝擊建木的人,就剩下了李春風。”
“你們對他兒子不利,真以爲李春風不會一怒之下放開建木麼?”
步霆訕訕笑道:“劉師爺說笑了,春風大帥絕不是不顧天下的人。”
將臣也冷聲道:“只可惜子不類父。不僅胸無大義,而且貪生怕死,白白斷送了大好機會。”
葉陽忽然開口道:“你們誰是帝王監察使?”
所有人沉默數秒之後,步霆纔開口道:“我是!”
“很好!”葉陽沉聲道:“我要賜死將臣!你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