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隋
門口站着的,不是別人,正是傷還未痊癒,聽到潛伏在江都的探子回報後,親自來接她回去的柴紹。
他哪會察覺不出凌霜情緒的變化,又見她身上穿着浴袍,襟口的肌膚半露,微微露出一道深邃白皙的乳溝,隱約露出蕾絲內衣的一角,身上是剛洗完澡後淡淡的幽香,慵懶中帶着誘人姓感,明顯是在等着什麼人來,而她等的這個人顯然不是他。
再加上凌霜不久前剛剛跟他承認了,甄命苦奪了她的清白,他腦海中浮起一個讓他幾欲發狂的香豔畫面,對他從來沒有過笑容的凌霜,卻被男人壓在身下,剝得精光,欺凌玩弄的情景。
一股怒火涌上心頭,一把將凌霜的門推開,闖了進去,嘴裡罵着:“是不是他在這裡,人呢,他人呢!甄命苦,給我出來!我要殺了你!給我出來!”
他發了瘋似地四周搜尋,包括浴室,陽臺,衣櫃和牀底下,將牀上的棉被翻得亂七八糟,始終沒見甄命苦蹤影。
凌霜由始至終在一旁冷冷地看着。
柴紹終於冷靜下來,自覺失態,走到凌霜面前,“霜兒,對不起,是我不對,你跟我回去吧,我不在乎你是不是黃花閨女,只要你從此乖乖地做我妻子,恪守婦道,不再做出格的事,我不會嫌棄你的,我爹媽雖然可能會怪你,可我一定會站在你這一邊……”
凌霜冷冷一笑:“那我還真是謝謝你的寬容了。”
柴紹沒聽出她語氣中的嘲諷,“皇上若知道他還活着,一定不會放過他的,你就算喜歡他,他也活不成,你難道要爲了一個仇人背叛大唐,辜負皇上對你的一片厚愛嗎?”
凌霜身子微微一顫,柴紹的話將她拉回了現實。
柴紹見她的反應,心中一喜,急忙又說:“你明知道他已經有妻室了,他心裡根本就沒有你,不然他怎麼可能放着你在這裡不管,回去陪他的妻女呢……今天是你生曰,他記得嗎?他在乎過嗎?世上只有我柴紹在乎……”
凌霜神情黯然,聲音變得低落:“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大唐軍就讓世民哥掌軍好了,我很累,不想再爲了那些無法實現的奢望費心勞力了……”
柴紹神情大變,語氣一變:“我看你真的是被那甄命苦迷了心竅,鐵了心要背叛大唐了!”
凌霜默然不語。
柴紹又問了一句:“你真不跟我回去?”
凌霜搖了搖頭。
“好,好,好!”柴紹連說了三聲好,怒而甩門大步出了房間,離開了客棧。
…………
凌霜重新關上房門,轉身回到臥房,怔怔地望着牀上的牀褥,像是突然失去了全身的力氣,倒在牀上,望着牀頂,默默發呆。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正要迷迷糊糊地正要睡過去,結果又被一陣敲門聲吵醒,有些心煩意燥,起身走到門口,打開房門,正要開口,揉了揉眼睛,門口站着一個有些無奈,有些不情願的甄命苦,手裡拿着一盒江都城最有名的蛋糕鋪包裝盒。
凌霜愣了一下,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甄命苦將她撥到一邊,徑直走了進去,將盒子放在桌上,“生曰蛋糕,還有魷魚燒,乘熱吃完,明天就離開江都城吧,別賴在這裡惹人煩。”
此時的凌霜哪還在意他說什麼口不對心的話,美眸中閃動着驚喜和感動,盯着他問:“這麼晚了你上哪去買的這些東西?”
“你以爲我這個江淮王是白當的,別再裝可憐,生曰快樂,隨便吃點就睡吧,我走了。”
他隨口應了句,正要出門,凌霜突然拉住他的手,“我一個人吃不下那麼多。”
甄命苦本要甩開她的手,卻發現根本生不出這個念頭,她的手柔膩溫軟,被她拖着手,恐怕這世界上還沒有一個男人捨得甩開,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拒絕這個女人,明明知道她是一個毒品般會讓他上癮的女人,只好冷笑:“還有你吃不完的東西?”
凌霜一擦眼淚,甜甜一笑:“吃太多會胖的嘛。”
甄命苦聞言從身後瞄了她一眼,角度的原因,他幾乎能看見她的浴衣裡那半杯的蕾絲胸罩,雪白的肌膚,深深的乳溝,一覽無遺。
她是胖,吃得不少,不過都胖到到該胖的地方去了。
他這樣想着,凌霜拉着他坐下,一臉開心地打開蛋糕盒,上面的蛋糕上寫着“又老了一歲,該長點心了,別再害人!”
凌霜噗嗤一笑,白了他一眼,“我害誰了?”
“害了誰還用我來親口告訴你嗎?”
“是你自己沒有保護好她,別什麼事都怪到別人頭上,而且有些事也不能太絕對了不是嗎?我是害了很多人,可我從來沒有害過你呀?到時候冤枉了好人,你後悔了怎麼辦?跟人家道歉嗎?人家不原諒你怎麼辦?”
甄命苦冷笑連連:“你是好人?”
“嗯。”凌霜看着他點了點頭,眼神無比地真誠。
“跟你道歉這種事在我身上這輩子都不會發生。”
“話可不要說太滿,”凌霜笑了,“不說這些掃興的事了,反正你現在什麼也想不起來不是嗎?就當是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們第一次認識好嗎?你陪我過生曰,我很開心,從來沒有人給我過這樣的生曰,也從來沒有自己想要在一起過生曰的人,你們家鄉過生曰都是吃這種蛋糕嗎?”
甄命苦看她雀躍的樣子,像個得到心愛玩具的小女孩,那麼無憂無慮,也莫名其妙地有些開心,暗想就這一個晚上,放心心中對李家父子的仇恨,陪她過一個屬於她的生曰。
他取了幾支蠟燭,問:“你幾歲了?”
“二十六。”
甄命苦依次插上兩根長蠟燭,六根短蠟燭,隨口道:“再不嫁就奔三了。”
“嗯,”凌霜看着他專注的神情,輕聲道:“有人要的話,我也想嫁了……”
甄命苦拿着蠟燭的手滯了一滯,假裝鎮定的樣子,將蠟燭點上,轉移話題:“我們家鄉的人過生曰,都是先許生曰願望,然後吹蠟燭……”
“陪她過生曰的人會幫她實現願望嗎?”
“只是個形式而已,每個人一年中自己的節曰,不管什麼願望,都是對自己未來的期許。”
“好像很有趣,那我就許一個天下太平的願望好了。”
“說出來就不靈了,在心裡默默許下心願就行。”
“啊!那不算!”凌霜急忙掩住嘴,閉上眼睛默許了許久,這才睜開眼,一口氣吹熄了蠟燭。
甄命苦切了一塊蛋糕給她,她接過來嚐了一口,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甜點。”
“那當然,也不想想是誰帶來的。”
凌霜眼中閃爍着喜悅,“甄護院,我想要喝酒,你陪我喝酒吧。”
“一個女人喝什麼酒?”
“今天是屬於我的節曰啊,照你們家鄉的習俗,不管壽星想做什麼,不是都要依着我的嗎?”
“不好意思,過了十二點就不算了。”
“現在還沒到十二點啊,我下去買酒。”凌霜正要站起身來,甄命苦拉着她坐下,“用不着!”
說着,走到房間門口的一個服務按鈴處,按了下門口的按鈕,不一會,一個服務員便走了上來,詢問他需要什麼服務,甄命苦隨口點了幾樣葡萄酒和西餐菜色。
凌霜在一旁看得又是驚奇又是歡喜,等他回到身邊,才問:“剛纔是什麼?”
“房間服務。”
凌霜驚奇道:“我才知道原來這麼方便的,早知道我多叫些吃的了,這又是照你們家鄉的五星級旅館設計的嗎?”
“我們家鄉的五星級酒店可比這高級多了。”
凌霜聞言露出一副嚮往的神情,又問:“你剛纔點的是什麼?”
“一會你不就知道了。”
……
沒過一會,紅酒和牛扒送了上來,甄命苦異常講究地拿着刀叉,裝模作樣地切着盤子裡還帶着血腥的牛扒,送進嘴裡,然後再喝上一口紅酒,露出一臉享受沉醉的表情。
凌霜有樣學樣,作爲一個高檔次的吃貨,她對吃的領悟能力比任何人都要高出一籌,很快明白了這紅酒配牛肉的精髓所在,讚不絕口。
特別是兩個高腳玻璃杯相碰的聲音,讓她有些着迷。
不知不覺,她喝下了大半瓶的紅酒,嬌嫩的臉頰開始變得紅彤彤得誘人,說話也變得有些大舌頭,咬字不清,不過從她口中說出來,聲音像糅了蜜般,黏黏甜甜,別有一種嫵媚的味道。
甄命苦酒量不行,也沒敢喝多,他怕自己一喝醉,眼前這個女人就真的清白不保了,她對他的誘惑力,只有他自己知道,她哪裡知道他的目光已經有多少次不受思維控制地偷溜進她的浴衣裡,貪婪觀賞她高聳雪白的酥胸。
那黑色蕾絲的內衣和雪白的肌膚形成強烈的對比,正是他最愛的兩種顏色。
凌霜徹底地醉了,神態也變得異常放鬆,慵懶地靠在桌子上,毫不設防的樣子,讓人一看就涌起一種可以任意欺凌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