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塵漫天,蹄聲如雷,一隊隊全副武裝的重甲騎兵疾馳而至,如狂風一般掠過,直撲向龐貝城的中心地帶,因爲那裡,是整個西涼公國的最高統治集團的所在地.
統一的黃銅色鎧甲,統一的棕色高頭戰馬,還有那在無形中散發而出肅殺之氣,這一切的一切,無不在昭示着他們‘西涼精銳騎兵團’的身份,那可是整個西涼國的驕傲,一百年前西北狄戎部族叛亂,十萬騎兵浩浩蕩蕩開進西涼國都龐貝城,而這支僅有三萬人的精銳騎兵團,卻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把狄戎的十萬騎兵給驅逐出了龐貝,並斬殺敵軍五萬餘人,殺得狄戎部族聞風喪膽,整整百年不敢再挑釁西涼權威.
可是,人們在自豪之餘,卻又十分的驚訝,這支一向駐紮在城外軍營之中的精銳部隊,今日爲何開進城中?
莫非,出了什麼大事不成?
人們不知道,只能徒勞的妄加揣測,不過也有一些極具智慧之中,知道這支精銳騎兵團的統帥是誰,隱隱約約的猜到了一些.
伏季,西涼國二公子,因天生神力而被伏嗣送到軍營裡去歷練,後來在東南與南詔國的邊界戰爭中力斬敵酋,立下大功,因此伏嗣便將整個西涼國的精銳騎兵團,完全交到了這位二公子的手裡.
然而也許是無意,也許是故意而爲之,這個執掌兵權的西涼二公子,與他執掌政權的大哥伏顯,關係卻十分的微妙.
在氣勢恢宏的公爵殿前,五千精銳鐵騎圍城鐵桶陣肅穆而立,而他們的統帥,西涼二公子伏季,此刻則就在陣前悠閒的走來走去,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
“咔咔咔咔...”
伴隨着刺耳的絞索聲,不一會兒,宮殿那丈二高度的黃銅門被緩緩的推開,一衆護衛武士魚貫而出,並迅速結成魚鱗陣,與伏
季的精銳騎兵團對峙着.
“伏季!你這是在做什麼?想造反嗎?”人未至,聲先到,西涼的最高統治者伏嗣的聲音渾厚如同洪荒大鐘一般,高亢而又悠遠.
聽到這個聲音,伏季陡然停下了晃悠的腳步,擡頭望向宮門,直到伏嗣的身影完全出現了以後,才朗聲道:“敬愛的君父,伏季,不敢.”
雖然伏季如是說着,但是在他的臉上,卻看不到一絲不敢的表情,彷彿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樣的順理成章一般,只不過,在看到伏嗣身後的大哥伏顯時,眼裡不自然的閃過了一絲陰狠的色彩.
“既然不敢,那還不快快退兵!”伏嗣接着說道.
而這時,伏季卻突然抽出了腰間的佩劍,遙手指向那宮門之處的伏嗣,穩穩的說道:“敢問君父,敢問我手中的劍,可鋒利嗎?”
聽到伏季這樣的問話,伏嗣的臉色陡然陰沉了下去,額頭上青筋凸現,昭示着他此時的憤怒,不過這個時候,伏季身後的那五千精銳騎兵卻異口同聲的,用異常雄壯的聲音高聲吼道:“鋒利!”
“再問君父,我手下的勇士,可威武嗎?”伏季再問.
“威武!”五千精銳騎兵接着喊道.
“那麼,”伏季用銳利的眼神直視着宮門處的伏嗣接着喝問道,“如此鋒利的劍,和如此威武的勇士,可有資格接掌這偉大的公國嗎?”
“譁!”整個龐貝城幾乎就在這一瞬間震撼了,譁然了,那個只屬於傳說中的政變,終於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宮門口,西涼國公爵伏嗣依然站在那,只是此時他的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而且雙手也在微微的顫抖.
伏季當然也看到了,可他卻並不管這一切,繼續決然的說道:“王城之事衆人皆知,前任天子昊英反叛之事也確之鑿鑿,此時大哥迎進昊英一行,豈不是爲我把我西涼推進火坑嗎?如此愚昧之人,怎可執掌國政?所以伏季懇請君父,罷黜大哥
伏顯,立我爲長,我保證將帶領西涼走向輝煌,絕不辱沒祖宗威名.”
這...這也他媽的太突然了吧?
任誰也無論如何都無法想象,在這個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平凡日子裡,竟然發生了二公子伏季*宮這樣的事情.
“唉!”良久良久之後,伏嗣才發出了一聲沉重的嘆息,一抹濃重的悲傷自眼底閃過,似乎,在這一瞬間,他並不是一個叱吒風雲的西涼公爵,而僅僅只是一個憔悴的老人,一個見證自己的孩子走向歧途亡路卻無能爲力的父親.
“伏季,爲什麼?告訴我爲什麼,”伏嗣虛弱的說,但是仍然清晰的傳到了伏季的耳朵裡.
“爲什麼?你還好意思問爲什麼?”伏季劍鋒一揮,接着說道,“因爲你偏心,你只寵愛大哥,把我丟到那樣偏遠的地方,天天過着風餐露宿,和死神遊戲的日子,卻讓大哥在龐貝城裡逍遙自在,要不是在和南詔一戰中我斬獲敵軍將領,恐怕我現在還在我西涼的東南沼澤裡和那些野蠻人爲伍吧!”
說到這裡,伏季已經有些歇斯底里了:“現在,伏顯那個傢伙居然還迎來了昊英?作爲西涼的統領公爵,你應該知道這意味着什麼!本來我西涼就和東方六國不和,我們一百年以來的忍讓又算什麼?可現在倒好,我們竟然自己給他們找到了藉口!不用想,現在東方六國一定是在偷笑着如何瓜分我西涼吧?像你這樣不分世事,不辨黑白的昏庸公爵,要之何用?還不如由更加年輕睿智的人來繼承!”
“所以,”說到這裡,伏季猛然的跪了下去,擡頭對着伏嗣大聲吼道,“今天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請君父退位!”
“請公爵退位!”伏季的話音才落,他身後的五千精銳騎兵便齊聲吶喊,那聲勢威武雄壯,直衝上九天雲霄.
“恩,原來是這樣,”突然,一個悅耳的聲音陡然響起,那個一直作壁上觀的關鍵人物,西涼國的太子伏顯,終於開口說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