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爲了什麼向生我養我的國家復仇?這樣的話語對於蕭晨來說完全就是一個笑話,因此蕭晨的臉色不禁驟然一冷,然後說道:“生我養我的國家?抱歉,在我腦海裡,並沒有這樣的概念.”
“難道你從來就沒有把自己當成過中山人嗎?”緋芸有些不敢相信.
“中山人?也許以前和羅伯伯在軍營的時候可能有過吧,但是這並不是重點.”
“那重點是什麼?”緋芸追問道.
聽到緋芸的話,蕭晨卻並沒有正面的回答:“緋芸姑娘,你知道嗎?從前有一個叫楚的國家,實力非常強大,甚至還曾經一度成爲天下的霸主,但是天道輪迴,有一朝這個國家出了一位極其昏庸的天子,他寵幸佞臣,竟然將三朝元老伍奢抄家滅族,但是百密一疏,那位天子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這伍家的小兒子伍員,竟然在楚天子的大力圍捕下,奇蹟般的逃出了楚國,在輾轉千回,顛沛流離,落魄他鄉,這樣居無定所的流浪了一年,最後受到了一個叫吳的國家的重用,於是這個伍員隱姓埋名,輔佐吳天子勵精圖治三年多,竟再一次的創造了奇蹟,在他的帶領下,這個楚國昔日的附庸小國,竟然一度攻破了自己的王城郢都!”
“你說的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吳國一相伍子胥吧?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可人家可是抄家滅族的血海深仇呢!你...”
“我打小就是個孤兒,羅伯伯就是我唯一的家人!賜死羅伯伯就等同於抄我家滅我族!”
蕭晨憤怒的咆哮着.
緋芸看着蕭晨那有些赤紅的雙眼,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蕭晨看着緋芸那無辜的眼神,不禁有些心軟:“對不起,我不該衝你發脾氣的.”
“不,我並不怪你,”緋芸說,“爺爺每次
回來都會對我提起你,能和我說說你和羅伯伯的事嗎?”
蕭晨猶豫了下,然後拉着緋芸坐到了一邊,“這樣吧,我還是和你講個故事吧.”
“嗯...”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個邊關要塞外,有一個四面透風的笑破廟,那裡一年四季無人問津,荒草叢生,虎蟲狼嚎常常伴着冥冥鬼嘯,而就在這樣的地方一天,有一對夫婦,當然,還有他們手中的一個孩子,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到來了這裡,不過,他們並沒有多作停留,而是放下孩子,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這個破廟地處偏僻,經常有毒蛇猛獸出沒,就在那對夫婦離開以後,也許是因爲孩子的苦聲,亦或是這裡本來就是野獸的居所,就在那對夫婦離去之後,一羣狼來到了這裡,但是這些被人稱爲吃人不眨眼的畜牲這次卻並沒有傷害小孩,而是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竟然把他供養起來了.”
“在狼羣的供養下,小孩健康的成長,直到有一天,一羣獵人經過這裡,狼羣爲了保護孩子,和獵人進行的殊死搏鬥,但是很不幸的,在這羣獵人裡,竟然有一位二階武者,最後整個狼羣全軍覆沒,那時,小孩才只有三歲.”
“三歲,三歲的小孩能懂什麼呢?他不知道那些平時裡和他嬉笑玩耍的羣狼們,今天爲什麼全部姿態怪異的倒在了地上,滿地豔麗的紅色,小孩不知道,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依照本能,餓了就吃,渴了就喝,可當他多年以後才意識到,他吃的喝的,竟然是養育了自己三年的羣狼們的血和肉!”
講到這裡,緋芸早已哭的稀里嘩啦,整張俏臉梨花帶雨,楚楚動人;而蕭晨,則是兩眼赤紅,雙拳緊握,一副抓狂模樣,直到緋芸嬌嫩的小手輕輕撫上,纔有漸漸紓緩之勢.
蕭晨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繼續說道:“後來,小孩逐漸長大了,也離開了那座破廟,來到了城鎮之上,因爲他從小和社會脫節,完全不知道該如何生活,他餓了,就習慣的伸手去拿別人攤位上的東西吃,開始的時候,他沒少挨別人的打,不過隨着年紀的增長,他慢慢的瞭解了社會,也慢慢的成爲了一名小偷.”
“不過在他十歲的一天,當習慣的再一次出手之時,卻碰到了從軍隊裡偷偷溜出來的伙伕,雖然只是伙伕,卻仍然有着一階武者的實力,不是一個十歲的孩子能對付的,即使這個孩子有着超脫一般人的習武潛力,就在他和那個伙伕打架的時候,一個超精銳部隊的領軍將軍,看中了他的潛質,便把他帶回了軍營.”
“起初,這個孩子十分的抗拒,他拒絕吃飯,拒絕這個好心將軍的一切,甚至還肆意的破壞,總是把他的營房弄得亂七八糟的,但是那個將軍卻從來沒有怪過他,在將軍的臉上,永遠洋溢着慈愛的微笑,時間漸漸地拉長,小孩也慢慢的接受了那位將軍,也慢慢的接受了軍營,接受了將軍給予他的一切.”
“從那以後,雖然將軍和小孩從不以父子相稱,但是他們之間的感情,卻遠遠的要超過一般的父子親情,因爲在小孩的記憶力,只有那位將軍對他笑過,當他受了委屈受了欺負的時候,只有那位將軍會安慰他,關懷他,也只有那位將軍帶給了他溫暖的感覺,讓他,有了一種‘家的感覺’!他們一起吃飯,一起練功,一起上戰場殺敵,一起...”
說到後來,蕭晨的語氣竟然逐漸由梗咽演變成了哭泣,而一旁作爲女孩子的緋芸,則早已經是泣不成聲了.
不過哭成一團的二人並不知道,就在旁邊的一處隱秘之地,曲樑正一臉怪笑的看着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