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秋端着膳食看着自家小姐往外跑去,身後還跟着君行之,心中一陣急切,出於防火防盜,防君行之想法,立即放下東西追了上去。-..-
“小姐,你等等我!”
三人三馬,快速的出了府‘門’。
黑妞一怒之下,拍拍翅膀走了,千玥怎麼也得把它追回來,她現在還沒有聽懂它的鳥語呢。
流風所住的地方,離軒轅傾府邸有很長一段距離。
之前,聽朱雀他們介紹,那是一片溼地,四周除了偶爾會有一些動物之外,跟本就沒有人煙,以往有什麼消息,也是通過黑妞傳遞。
千玥不知道,流風爲什麼總是喜歡一個人待着,從牧噠城回來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大家相聚在落啼城一起守歲過年,卻唯獨沒有流風的身影,她的心裡多少有些遺憾。
如今,城主各司其職,回到了各城,百業待興奔‘波’忙碌。也就只有君行之這個閒人一天無所事事的瞎晃悠。
千玥走哪,他便跟哪,隨傳隨到,軒轅傾沒有說什麼,大家自然也就不以爲意。
就連千玥自己,都有點習慣他的存在了。不過,卻是又出錢又出力,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那種。
幾人穿梭於的熱‘門’的集市,本來千玥想直接繞過這個集市,可是一想到流風一人在溼地的清冷,忽然就改了主意。
她翻身下馬,朝四周瞧着。
這裡的集市比起牧噠城的夜集,只能算是一個小街道,而且她聽說,落啼城內局勢一直都比較‘亂’,時常還會有赤狄的人出現。
這裡現在,雖然歸於西北版圖,但是還並沒有完完全全的屬於西北。
“千千,你要買些什麼?”君行之上前詢問。
“你看好馬匹就行。”千玥朝他隨口說道,突然又好像想到什麼一樣,轉過身來,“你帶錢了吧?”
“廢話,錢是男人的膽,我出‘門’從來都是帶個幾百兩,要不然都不敢好意思說自己是男人。”君行之立即拍了拍腰包。
“借個幾十兩‘花’‘花’。”千玥朝他伸出手。
“借字多傷感情,我的錢你隨便‘花’。”君行之立即慷慨的將沉甸甸的荷包‘交’給千玥。
“誰和你有感情嗎?充其量就是點頭之‘交’。”千玥荷包,打開一看,“嘖嘖”兩聲,又道,“沒想到,你這張臉不‘挺’值錢的。”
君行之嘴角的笑意立即僵了,有這樣的嗎?‘花’着他的錢還要羞辱他!他立即伸手去搶,卻被千玥閃開。
“小心。”君行之驚呼一聲,她後面正是一個煮着羊‘肉’的湯鍋。
千玥感覺背後一陣滾燙的感覺,可是身體的慣‘性’讓她控制不住,就在她以爲撞到那個湯鍋的時候,突然感覺腰間一緊。
她被一人帶着向旁轉去,而那具身子,替她擋住了所有的熱湯。被架在火上的湯鍋還是灑在地上,滾熱的湯漸了一地。
千玥低頭一瞧,那人的素灰的衣衫已經被漸到,可是他卻絲毫沒有反應,鬆開了她的身子,有禮的退後了幾步。
“姑娘,唐突了。”
“不,我應該和你說一聲謝謝纔對。”千玥一擡頭,那人已經轉過身去,正在朝一臉可惜的攤販遞上一錠碎銀子。
她只看到一個修長的背影。
“這是賠你的錢。”那人道,聲音沉穩而有力。
那攤販接下銀子,也沒多說什麼,匆匆的收拾面前的攤子去了。
“真是不好意思,這錢應該我來賠纔對。”千玥握着一包銀子,那男子依然背對着她,讓她感覺好像有點拿不出手了。
那人緩緩轉過身來,烏黑的青絲從額前垂下,他低着頭,目光剛好落到千玥的身上。
烏黑的髮絲只用一根烏木的釵束着,額前飄落一層碎碎的髮絲遮住了眉目。
他剛好站在背光的方向,炫目的日光燈彷彿成了他的陪襯,讓人感覺,那彷彿生來就帶着那一分耀眼的光芒。
“不用,只要沒有傷到姑娘就好。”那人淺淺的迴應了一句,便頭也不回的朝前方走去。
強烈的光暈下,千玥甚至都沒有看清楚他的五官。
從背影來看,他裝束不像西北卻又區別於大胤的關內,又不像赤狄的那種對襟長衫。就是因爲太普通,‘混’入人羣這中,立即分辨不出。
“千千!”君行之喚了一聲。
千玥回過神來,“剛剛那鍋湯有沒有潑到他身上?”
“肯定有。”君行之點點頭,“你怎麼那麼關心一個陌生男子?剛剛嚇死我了,都沒注意到那有一個湯鍋,要是潑到你身上,燙壞了可怎麼辦。”他還在後怕,看來以後要注意一些。
“那麼滾燙的油湯漸到他的身上,他都不曾有什麼反應。”千玥喃喃自語,單憑此事來看,就知道這個人,是一個十分隱忍的‘性’子。
而且那道目光注視着她的那一剎那,她‘混’身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小姐,你怎麼了?”習秋擔憂的問了一聲,又朝一旁的君行之瞪了一眼。
“我沒事。走吧,去前方看看,我們大老遠的去看流風,總不能空着手去。”千玥說罷,朝前方走去。
可是買什麼她犯了難,黑妞肯定是好‘侍’候,‘肉’就行了。流風喜歡什麼,她還真是不知道。
“買羊‘肉’幹,牛‘肉’幹,烤‘肉’竄,炭燒‘肉’塊!”君行之‘插’了一句。
“這些都是你喜歡吃的吧?”千玥反駁了一句。
“流風那人那麼難‘侍’候,誰知道他喜歡什麼。”君行之不爽的迴應了一句。
“你怎麼知道他難‘侍’候?你是嫉妒!”
“小姐說的沒錯,就是嫉妒!”習秋也跟着附和。
“我說小秋兒,你怎麼就是和我過不去呢,別忘了,你還當過我幾日丫頭。”君行之擡手朝習秋敲了一下。
千玥看着兩人,搖了搖頭,大步朝前方走去。
流風應該不喜歡那些油膩的東西,而且,也光是想一想,那麼個氣質的美人,像君行之一樣拿着‘肉’幹,嚼的見牙不見眼,就想自戳雙目。
突然,前方擺着一些陶器的罈子,遠遠的就聞到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千玥迅速的跑了過去。
“這是什麼?”她指着一個罈子問道。
“這位姑娘,你先嚐一嘗。”攤主是一個年過半百的‘婦’人,一看有生意上‘門’,立即熱情的招呼着。
“青梅!”千玥看到罈子裡的東西,眼前一亮,西北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有青梅?!
“姑娘認得?那姑娘也是關內人?”那‘婦’人對千玥異常親切。
“我只是去過而已。”千玥淡淡迴應,集市人多雙雜,她心中有些防備。
“我是關內人,嫁到了西北之地,回了一趟關內,帶回來一些青梅果,後來就釀成了灑,自家喝不完,就拿出來賣一些,想補貼家用,不過卻一罈也沒有賣出去。”那‘婦’人有些失落。
也難怪,西北的漢子喝的都是那些烈酒,果灑他們覺得沒勁,淡如水一般又怎麼會喜歡,怪不得賣不出去。
“你這幾壇,全幫我包起來吧,我全買了。”千玥爽快的付錢。
那‘婦’人喜上眉梢,可是一看這錢,立即搖頭,“不,不太多了。”
“拿着吧,就衝西北還能吃上青梅,都是值這個價的。”千玥說罷,轉身朝君行之揮揮手。
搬運工君上場,半用布包着的酒罈子全都掛到了馬背上。
“小心點,別碎了。”千玥不放心的‘交’待一聲。
“碎了我陪你,不就是青梅嘛。”君行之隨口應了一聲。
千玥瞪了他一眼,更加覺得君行之小氣,就是嫉妒,因爲覺得比不上,纔會嫉妒!不過壓根不是一個風格的,哪裡有可比之處?
又四處轉了轉買了一些小吃,便匆匆的離開了集市。
快馬前行了五十餘里,眼前的景像,好像換了一片天地。
黃昏落日,略顯青黃的草甸,一望無跡,清澈的湖泊環繞在草甸間,那是天長共青一‘色’,碧‘波’‘蕩’漾萬里之美。
千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新鮮的空氣彷彿將身體內所有的塵埃都排除在外。
這裡,不但是景‘色’優美,更讓人覺得,有一種可以洗滌靈魂的純淨。
她突然知道,爲什麼流風會喜歡這種地方。
因爲,他也是那麼的乾淨,一塵不染。
湖水邊,停着一葉扁舟,千玥下馬,朝那個小舟而去。她一看到船,就有一種深深的怨念,到上一次,被軒轅傾那個禽/獸‘逼’壓的劃到虛脫的一次,她看到這種船就想吐。
“怎麼了?”君行之抱着酒罈子,碰了一下千玥的肩膀。
“等你划船。”千玥看了他一眼。
“劃就劃,這有何難。”君行之利落的跳下船,接過習秋遞上來的酒罈子,一一碼放在船內。
千玥看着他興奮的樣子,心裡給他默哀了三秒鐘,跳上去坐在一旁。
“來,君‘蕩’一葉扁舟,妾約黃昏後……”君行之興奮的‘吟’了一首。
只是還沒有說完,就被千玥無情的拍了一巴掌,“‘吟’什麼‘淫’詩,快劃!”君行之張了張嘴巴,無從反駁,這麼美麗景‘色’,這麼‘浪’漫的昏暈,這麼應景的詩句,怎麼在她的眼裡,就成了‘淫’詩?!他乖乖的握着船槳,試了試,“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