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話了:“找死不成,沒事背鬼玩做啥子?這麼些年不見她趴到我的背上來,想必,是受限於某種規則,需要我的同意才能爬到身上來待着吧?我可受不起那種福祿,天天揹着一隻鬼,能有好事纔怪,必須義正言辭的拒絕。”
“小氣鬼。”二千金不滿意的回瞪一眼。
但我只要不同意,她就不能蹬鼻子上臉。
我沒接話,而是扣緊了衛衣帽子,口罩也戴的嚴實,這才向着來時路摸過去。
對方可是一整支殺人不眨眼的職業劊子手,我充其量在附近監視着他們的動靜,看看誰來這地方和他們接頭,但絕不敢深入超市之內探查。
一個行差踏錯,那就送人頭了。
我還沒那麼傻。
“你能不能偷偷潛入超市,幫我打探消息?”我抱着希望,低聲問緊跟着的二千金。
“不能,原因是,他們身上煞氣沖天的,我不敢接近。這些人,每一個的手上都有百多條人命,太兇了,我這麼個孱弱的幽靈,一旦接近,弄不好會被震的魂飛魄散。”
二千金認真的解釋一番。
“原來如此,那算了,咱們就在附近監視着吧。這地段真是荒涼,攝像頭都沒有一個,怪不得他們選擇此地集結。”
我在街邊走着,掃摸着附近環境,發現此地雖然還在城內,但卻趕上郊區般的幽靜了,果然,這幫子人是職業的,只看地點選擇,就無比的適合。
就這樣逛游到超市附近,斜對過是家小旅館,我走了進去,掏錢開了間位於二樓的客房,正好能斜着觀望到街道對過的超市。
環境確實昏暗,我手中也沒有夜視型的望遠鏡,但沒關係,我的這雙眼處於符籙加持狀態中,監控着對面不成問題。
何況,還有無害幽魂二千金協助我呢,她確實不能靠近那些傢伙,但關鍵時遠距離的盯梢,也是個給力的好幫手。
進了房間,我沒開燈,而是湊到窗前,站在那裡守株待兔。
居高臨下,幽幽的凝注着小超市的門口。
“我倒要看看,暗殺事件的背後,站着的是誰?”
咬牙切齒一番,掏出撿來的手機,上面顯示着時間,二十二點零八分。
猶豫一下,我還是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送了出去,接收人是寧魚茹。
短信內容大概是說,我還活着,但姜家有內鬼,不能回家,暫避在外,讓寧魚茹保護好自己個。還有,看完短信後要記着刪除。
數十秒後,寧魚茹的短信到了,打開後,只有三個字,曉得了。
我放心了不少,將手機收好。
“有人到了。”站在一旁的二千金提醒一聲。
我低頭向着斜對過去看,只見一輛商務車停在路旁,然後,連着走下來兩個男人。
我的眼皮就是一顫,這兩個同樣拎着琴箱的傢伙,正是那兩個男狙擊手,不用問,武器就裝在琴箱中。
他倆下車後很是警惕的四下掃看。
我忙收回目光,有些傢伙天生敏銳,盯着他觀察,他就有感覺。
因而,我確定了是誰即可,不必要緊盯着不放。
覺着安全了,這兩人才一前一後的走進小超市,再之後,我就觀察不到了。
隨後的半小時,又有幾個人到了此地,都揹着沉重的行囊,看樣子武器都隨身攜帶着,那火箭筒怕不是分解成零件,就在某個人的行囊中?
他們走進小超市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
我站累了,拽來把椅子坐着,雖疲憊,但始終盯着,不敢分心。
就這樣,一直堅持到午夜零點,超市打烊了,捲簾門落下,燈光全部熄滅了。
我還是不死心的盯着。
某刻,我忽然身軀一震,因爲,遠遠的,街道黑暗中,現出個穿着連帽黑披風的人影,他緩緩的走着,但似乎眨眼間就到了超市捲簾門前。
我驚的頭皮都發炸了!
因爲,在我被符籙所加持的視野中,看的分外清晰,這神秘的披風人肩頭上,一左一右的,單腳站着兩隻女鬼,她們的另外一隻腳懸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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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兩隻亂糟糟黑髮擋臉又過膝,卻穿着不過膝的青色袍子,光着慘白腳掌,長長的腳趾甲上塗着鮮紅指甲油的女鬼!
我的腿肚子正在轉筋!
驚悚如同巨浪,掀起了數十丈高,將我狠狠的拍打在浪下。
腦中閃電般過着數日前姜家莊園洗手間中的場景。
透過牆上鑲嵌的鏡子,我看到一隻慘白的女人腳,踩在自家的肩膀上,當時幾乎被嚇死。
短劍橫掃,腳向上升起,等我去看時,已經不見了蹤影,不曉得那隻邪靈的具體模樣。
就是因爲這個,才嚇得我坐立不安的去找陰陽先生,這才請到了寧魚茹,緊跟着又經歷了光明湖電影院詭事,要不是命大,那就回不來了。
和寧魚茹將莊園幾乎翻開了,也沒有找到蛛絲馬跡。
其實,我就是想將那天看到的靈異事件弄明白,不曾想,今晚,在我遇刺之後數小時,竟然在殺手集合點等到了這麼個神秘人?
而這個看不出男女的人,肩膀上就站着兩隻光腳的女鬼。
她們的腳趾甲長又紅,和那天我在洗手間看到的一模一樣。
絕對是這兩隻青袍女鬼中的一隻!
我坐在椅子中,大口的喘了幾口氣,努力的平復着心頭的震驚,趴在窗臺那裡,集中目力,去看那神秘人的臉。
有那麼一霎,神秘人的側臉出現在我的視野中。
但我馬上就失望了,因爲,此人太謹慎了,竟然戴着嵌了花紋的黑麪具,甚至,眼睛部位都鑲嵌了透明的玻璃片,這樣一來,很難記住這人眼睛的形態。
更別說還扣着帽子了,簡直是滴水不漏。
我發現這‘花紋黑麪具’的頭部在轉動,看樣子,在觀察四周動靜。
急忙將腦袋向下一縮,背靠着下方的冰冷牆壁,心‘砰砰砰’的跳着。
我有感覺,這人轉頭看來的時候,我若是繼續盯着,那就會立刻被發現。
此人,感應的敏銳度絕對遠勝那些殺手。
這人在我眼中的形象太恐怖了,肩膀上站着兩隻那樣恐怖的女鬼,任誰看到這樣的人能不害怕?
即便我見鬼衆多,也被嚇得夠嗆。
只說這人的形象,就邪門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不光是我在躲避着那人的觀察,甚至,一般人看不到無害幽魂二千金,也抱着手辦躲到角落裡去了,她明顯是感知到了危險。
做爲一隻存在了二十多年的無害幽魂,趨吉避凶已成了本能。
足足等待了一分鐘,二千金忽然說:“小度,那人進了超市。”
我聽她這樣一說,才額頭冒着虛汗的站起身來,謹慎的看了眼斜對過的超市,那裡的捲簾門下方,露出十幾釐米高的空隙。
而方纔,門是緊關着的,這說明,隨身站着兩女鬼的神秘人,敲開了小超市的門走了進去,而對方竟然毫不遲疑的給其開門了?這說明,彼此很是熟悉。
難道,‘花紋黑麪具’就是僱兇的幕後策劃者?
以這人的能力,要想殺我,何必僱傭殺手團隊?放那兩隻看起來就無比恐怖的女鬼過來,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還是說,這人不能用鬼怪手段殺我?
各種各樣的疑問在心頭盤繞,終極問題始終是,爲何要殺我?
這是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兒。
姜家內部競爭激烈是事實,但最多製造個意外啥的弄死對手,哪有這般大張旗鼓僱傭暗殺團隊做事的道理?
我敢肯定,全市必然戒嚴了,所有對外的路口都是重點盤查地段,如此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搞得全世界轟動,絕不是姜家喜歡的的低調做事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