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好痛.....不要再打了.....不要”
我分不清這是真實的觸感,還是隻存在於夢境中的虛幻。但我的腦海中,涌入了很多零星細碎的片段。一下子充滿了我的腦海,我試圖睜開眼,卻發現,我的眼前,好像是一幕幕,模糊的場景......
我緩了很久,努力睜開我的雙眼,想看到,那些畫面,究竟在告訴我什麼。
終於....終於......
我在那些閃爍的畫面中,看到了我自己熟悉的臉龐.......
“我.....我嗎......我竟然......還活着嗎.......”我試圖喃喃出聲,卻發現我現在無法說出任何話。
“不,不是。這是他們對我做的事,這是那對狗男女,那對狼心狗肺的人,暗裡算計我,把我往死路上逼的時候。”
可我明明記得,我已經死了。
我還記得,我宋春秋,曾經是北城宋家捧在心尖上的掌上明珠。我的母親,孟如畫,我現在都還能記起,她溫柔的眉目,卻在往後的三年中,再也無法見到她對我展露笑顏。
這一切,都是拜段沂和沈昧語所賜。
不,現在應該叫她.....宋昧語了。
沈昧語,沈杏的親生女兒,我的爸爸,宋海回的二女兒,我宋春秋的“親妹妹”。
宋昧語不愧爲演戲一把手,裝柔弱裝無辜的技巧,足以在名媛圈中佔據一席之地。曾經的我,真的對她有過信任,以爲她真的像表面上那樣,看起來單純無害。卻從未聯想到,她對我說的話,對我做的種種事,哪一件不是在教我顛倒黑白,哪一件,不是爲了讓我衆叛親離,從海城最高貴的第一名媛,淪落到人人唾棄,最後不得好死的下場。
而她,以一副單純無辜的樣子,取代我成爲宋氏的唯一千金,成爲被宋氏捧着的唯一一人,再無人與之抗衡。
與我曾經付出真心的人相愛相守,取代我受盡所有寵愛。
可我不信,我也不甘。如若一切重來,我必定會將你斬草除根,讓你真正體會到,衆叛親離,無人正眼相待的下場。
我宋春秋不在乎榮華富貴,不在乎北城第一名媛的噱頭,但你,不配成爲那個取代我的人。
而段沂,我會讓他血債血償,用他的血,來賠償我母親的命。
如果地獄的滋味是不得好死,我要讓你們,與我一同墜入萬劫不復的下場。讓你們親身體驗一下,生不如死的痛苦。
“可是,我覺得好累啊......快撐不住了....”
漸漸的,我感覺身體在不受控制的下沉,意識渙散的最後一刻,我看到了我死後的畫面,那個人.....他....
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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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宋家。
雨過天晴,陽光從落地窗照射進來,平鋪在地面上,以及那張粉色的,掛滿了刺繡簾帳的牀。
“宋小姐,起牀吃早飯了。您昨日感染了風寒,我今日煮了粥,讓您祛祛寒氣,您快起來吃一點吧。”門外傳來陳嫂的呼喊聲。
牀上的人皺了皺眉,緩緩睜開眼眸,過了好一會,才適應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
“這是......”宋春秋環顧周圍,話語間頗有些不敢置信的韻味。“這不是我在宋家的房間嗎?”
宋春秋連忙翻身下牀,走到鏡子前看自己的樣子,差點驚呼出聲。
她看着身上這套粉紅色的睡裙,她自從和段沂認識以後,就很少再穿過了,因爲宋春秋知道,段沂不喜歡這種顏色,他喜歡那種比較暗淡的顏色,只是從來不在她面前表現出自己的不喜歡。
宋春秋那時覺得,自己反正就快與段沂成婚了,以後總不能事事都讓他如此遷就自己,想着想着,就開始從他的喜好入手了。
現在想想,頗覺得那時過於癡傻。段沂對自己確實很好,但他的好,永遠只存在於表面,從來沒有深入到內心。只是,那時候自己對情愛之事,未曾瞭解透徹。總覺得他與他人不同,會給她承諾,對她非常溫柔,但其實,他從來沒有實質性的爲她做過什麼。甚至連她的生日,也不過是隨手買了一條鑽石項鍊罷了。而自己還將那項鍊當成寶,現在想想,未免有些可笑,指不定那還是他和宋昧語一起去,連宋昧語都嫌棄的款式。
想着想着,未免有些失了神,纔想起陳嫂已經在門口叫了自己好幾聲。
“陳嫂,我馬上下來。”宋春秋應聲回了句,還覺得有些恍惚。
上輩子由於自己的鬼迷心竅,掉進了段沂和宋昧語的圈套,落得了曝屍荒野的下場不說,宋家還落到了宋昧語的手裡。陳嫂家裡還有個上學的兒子,日子本就過的比較清苦,好不容易招了進來,對宋家也算是盡職盡責的。只是自己遭遇不測後,陳嫂也被宋昧語趕走了。後來如何,也未曾聽人說起過。
宋春秋慢慢的走下樓,看着宋家這一如從前的裝潢,覺得恍若夢境一般,又有些失神了。
纔剛走下樓,就看到坐在桌上吃飯的孟如畫,無數的記憶涌入她的腦海,宋春秋鼻尖一酸,險些眼淚就要滑落下來。
孟如畫看着她,嗔怪道:“多大個人了,還照顧不好自己,下個雨就能染上風寒,還不趕緊過來吃飯,等下讓陳嫂給你煮點薑湯,去去寒”
宋春秋調整了一下心緒,慢慢走過去:“母親.....”
竟有些哽咽。
孟如畫見她這個樣子,更加哭笑不得了:“怎麼了這是,睡了一覺還給你睡的那麼嬌弱了。”
宋春秋忍住掉淚的衝動,坐在她的旁邊,喝起了粥,眼神卻一直停留在孟如畫的身上,好像生怕她又消失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