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衝隨即苦笑一聲,不再說話,武家和藍家看來早就有些不對付,那藍海巖也未必是想要這塊天域精金,也不是在針對自己,而是在與武家在鬥氣。
“九十萬!”果然,那藍海巖沒有多少猶豫就叫出了價格。
“二爺,這麼大一塊原礦,提煉出來的精金有限,不值這個價格。”武賀年帶來的一位老者說道。
這老者姓周,修爲雖然不高,但卻是有名的鑑定師,對各種天材地寶如數家珍,武賀年對他倒也尊敬。
“周老,這與價格無關,而是關乎於我武家的臉面。”武賀年手掌一揮:“一百二十萬!”
這個價格一出,場下一片驚呼,而三號貴賓席中的藍海巖淡淡一笑,舉了舉手,卻沒出價格,像是在對武賀年打招呼似的。
蕭怡然臉上笑的更加璀璨,她對這個價格也十分滿意,看來將藍家人請來,還是值得的。她隨即媚笑一聲,也不再鼓動什麼,輕輕的落下了小錘。
不多時,那塊半人高的天域精金石便被送到了一號貴賓席上。
武賀年笑道:“既然沈兄弟看中了這精金石,還請笑納!”
沈衝看着這塊石頭苦笑不已,就算自己不想要,也得收下,不過雖然貴重,但終歸是有價值的東西,一百二十萬的人情,倒也不是還不清。
只是對於武賀年的無端厚愛,沈衝還是有些吃不準,就算兩人脾氣相投,但認識的時間畢竟還短,遠算不上深厚,或許熱情的背後還有一些別的目的。
“那小弟就卻之不恭了!”
猶豫沈衝也不矯情,真接將這塊天域金精石收入天地印中,交由七星煉化。
武賀年微微笑了笑,眼底露出一絲狡詐,滿意的點了點頭。
樓下又傳來一陣喧鬧,沈衝轉頭兩隻下看去。
第二件寶物已經擺上來了,是一件中品法器,碧玉刀,通體爲碧玉打造,閃着幽幽的碧光,寶氣流轉,威力倒也不俗,但卻引不起沈衝的興趣,貴賓席上也無人出價,中品法器已入不了神魂境強者的法眼。
最終經過幾輪叫價,被下面的一個不知名的煉神級高手花了二十萬元氣石買走了。
接下來還有一些丹藥,像沈衝在肉身境時曾服用過的無常丹,還有其它的一些增加修爲,強化肉身的丹藥,都是玄級中品,甚至上品,雖然對神魂境強者沒什麼做用了,但卻引起了樓下那些肉身境武者的瘋狂搶購。
但這些丹藥也都價值不菲,大都被那些豪門世家收入囊中。
餘下的拍品大都是下品、中品法器,還有飛劍、法衣,沈衝都不感興趣,他在意的那些天材地寶和煉器材料都沒有出現。
等了半個時辰之後,終於有一件東西,讓沈衝提起了精神。
“下面一件寶貝,是我幽洲大陸千年前最有名的畫聖孫師畫手繪的一幅畫卷,這位孫大師不僅精於畫藝,而且以畫入道,也是一位修爲高深的神魂境大師,他的畫也蘊含着他一生修煉的道法至理。”
蕭怡然打開桌上的盒子,取出一幅畫卷,立時有兩個玄武樓護衛上前將畫卷輕輕展開,讓衆人觀賞。
整幅畫是用水墨勾畫,線條分明,力透紙背,顯得蒼勁有力,而且每一筆每一畫都無不顯示着畫者深厚的功力,不止是畫功,而且還蘊含道法。
畫卷所用的紙張也極爲怪異,歷經千年,沒有絲毫的破損污穢,光是畫卷所用的紙張就極爲名貴。
一瞬間,沈衝的呼吸都有些停頓,這幅畫卷上的人物沈衝已不是第一次見到,在天地印中還有兩幅一樣的畫卷,只是畫中老者的動作和環境不太一樣。
幽谷空靈,山風漫漫,一位老者在深山舞劍,劍勢宏偉大氣,卻絲毫不顯得張揚霸道。
而沈衝手裡的那兩幅圖,一幅是在海眼之中得到的海邊舞劍圖,一幅是在吞天大王那裡得到的月下舞劍圖,與這幅山中舞劍圖無論是筆法還是意境,顯然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不知道這位孫大師到底繪製了多少劍仙圖,而這位劍仙又是何人。
就在沈衝思忖間,臺上的蕭怡然已給出了答案。
“大家可能都知道,孫大師有一位至交好友,號稱青蓮劍仙,當年他們二人的修爲都已達到了神魂境巔峰,青蓮劍仙舞劍,孫大師手繪,留下了六幅墨寶之後,便破空飛昇,去了另一處世界,這六幅墨寶可以說是集兩位大師的道法於大成,如能參悟,便是相當於得到了兩位大師的傳承。”
此言一出,無論是樓下,還是貴賓席中都響起了竊竊私語聲,破碎強者不出,神魂境巔峰已是九洲的最高境界,每一位都可稱霸一方,甚至成爲一門道祖。
“青蓮劍仙,嘖嘖,果然是青蓮劍仙,而且還是出生於孫師畫的手筆,果然不同凡響。”武賀年都來了興致。
“着筆犀利,意境深遠,這等畫功確實是孫大師無疑。”周老也說道。
“那是當然,光憑那股氣勢就不是別人所能模仿的,除了那位畫中聖者,還能有誰畫的出這等大氣輝煌的畫卷。”
沈衝聽得有些汗顏,他看到那兩幅畫時,都是第一時間被那位青蓮劍仙所吸引,對於畫功的好壞,根本分別不出來,不過孫師畫和青蓮劍仙兩人的名號倒是第一次聽到,忙低聲向武賀年詢問。
武賀年說道:
“沈兄弟你有所不知,這兩位大師不屬於任何一個門派,也不涉及到國家宗門中的紛爭,這兩人一個喜好畫道,一人獨鍾於劍,只寄情于山水,遊歷江河湖海,但卻分別以畫入道和以劍入道,成就了強大的修爲。而且兩人還是至交好友,當年各大宗門都不敢小覷他二人,更無人敢招惹,後來二人忽然消失了,有人說是死了,也有傳言說二人粉碎虛空,去了另外一個世界。”
寄性山水,遊歷九洲。沈衝一直想要的便是這種遊俠生活,一時間對青蓮劍仙和孫師畫充滿了羨慕之意。
此時臺上已報出了底價,還要在那塊天域精金石之上,四十萬元氣石。
底價一出,樓下頓時一片噓聲,若是六幅圖聚齊,那絕對是天價,但只有一幅,就顯得有些雞肋。
周老在一旁搖了搖頭,單從這幅畫的價值,再加上孫師畫的名氣,也能值十萬,但對於能看懂畫中意境之人,倒可以說是無價之寶。
但是要知道這兩位神魂境大師留下來的舞劍圖共有六幅,那定然是意境連綿,意境相通,若同時參悟,或許還有機會感悟到前輩劍仙和畫聖的招式法訣,但只憑一幅圖,就算是絕世天才,也不可能悟出完整的劍意。
一時間,臺下有些冷場,蕭怡然倒也不在意,仍是一臉的輕笑看着大家,每個人都感到她那熾熱的目光注視着自己,心中雖蠢蠢欲動,但想起自己的荷包,又軟了下去。
“四十萬,我要了。”見半天沒有人出價,沈衝終於擡了擡手,他本來通過對那兩幅圖的觀摩,已有了一絲感悟,若再加上這幅山中舞劍圖,只怕可以領悟出一絲青蓮劍仙的劍法意境。
而且更重要的是,沈衝有一種感覺,他與這青蓮劍向和孫師畫有緣,或許可以將這二位前輩遺留下來的畫卷收集齊,並轉化爲一套絕世劍法。
“怎麼,沈兄弟從這畫中看出了些什麼嗎?”武賀年微微一驚,低聲問道。
“是有點心得,不過有沒有用就不知道了。”沈衝點了點頭,他看這幅山中舞劍圖確實是有一絲悸動,一絲劍意已在識海中出現,如果再長時間觀摩,確實會有些收穫。
周老本想相勸,但想到沈沖和修爲,就將勸說的話嚥了回去。
“五十萬!”就在沈衝認爲沒有人競價,這山中舞劍圖必將到手的時候,三號貴賓席又傳出那藍海巖懶洋洋的聲音。
這藍海巖分明就是針對一號貴賓席而來的,雖然他和武賀年坐在一起也只是殃及池魚,但沈衝心中仍是怒火漸起。
就在沈衝正要繼續加價的時候,武賀年忽然站起身來,氣勢暴漲,大手一揮:“六十萬!想不到有人跟我武家幹上了,那就比上一比。”
站在門中的玄武樓弟子臉色忽然變的慘白,武大將軍動怒,可不是他能夠勸下去的,連忙退了下去,可能是去搬救兵去了。
謝嵐風也感到氣血翻涌,但隨即就有一股氣息掃過,頓時舒暢了許多。
沈衝也站了起來,隨意勸了兩句,這藍海巖與武賀年之間定然有許多過節,他也不好深勸。
“八十萬!”藍海巖絲毫不示弱,氣息平穩,一幅無動於衷的樣子:“武兄,拍賣會上價高者得,有誰規定在下不能出價嗎?”
藍海巖雖然沒有放出氣勢,但卻針鋒相對,一點也不退縮。
餘下之也都看出了三號和一號貴賓席不對付,簡直是在相互掐架,自然沒人敢摻和,一時間靜若寒蟬。
“咳咳!”主臺之上,蕭怡然輕咳兩聲:“武大師,藍大師,兩位都是我玄武樓的客人,還請守我玄武樓的規矩,否則小女子可真是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了。”
蕭怡然的眼圈忽然有些泛紅,一絲淚光在眼中閃爍。
雖然明知道是做秀,但武賀年也不好多說什麼,氣哼哼的坐了下來,揮手又報出一個價格:“一百萬。”
一百萬買一幅只能用來觀賞的畫已是極爲敗家之舉,如果沈衝身上不是已經得到了兩幅,就算二十萬也不一定會拿出來。
藍海巖似乎是猶豫了一會,臉上再次露出了那古怪的笑容:“一百五十萬。”
武賀年嘴角動了動,眉毛一跳,剛剛擡起手來,就被沈衝給打斷了:
“武兄的心意小弟心領了,既然這件藍月城的朋友想要這幅畫,不過是一張孤畫而已,就讓給他好了。”
沈衝的聲音很大,滿場都能聽到,是啊,一張不成套的孤畫,是個雞肋的存在,就算放棄了也沒什麼,倒是那藍海巖,花一百五十萬買了一幅只能當擺設的畫卷,倒顯得有些傻氣。
周老也勸了兩句,武賀年才恨恨的收回手來,眉宇間現出一絲殺意:“哼!待拍賣會後,我看他能不能走出西越城。”
而沈衝也坐了回去,眼中也閃過一縷精光,制止武賀年繼續出價,也是不想欠他太多的人情,但如果藍海巖真的是孤身一人,沈衝也不排除殺人越貨的可能,反正自己身上正缺少元氣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