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萬里之外的張楚漂浮在半空中,緩緩振動着惡魔雙翅,已經把血戒戴在手上的他剛要離去,卻感到眉心處驟然一疼,緊接着剛剛被他收回的聖光十字架竟然主動漂浮到了他頭頂上空,灑落一道道聖光,交織融合,形成一個巨大的光繭,將他整個人都給包裹了起來。
很快,巨大的光繭彷彿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撞擊,一下子轟然崩碎,散爲漫天的光輝,乃至消散一空,異動的聖光十字架也再次恢復了正常,飛回到張楚的眉心。
“這是?”
張楚面露驚異之色,禁不住摸了摸自己的眉心,眼中更是閃過一抹精光,剛纔聖光十字架在沒有他命令的情況下,竟然自動浮現,將他整個人都防護了起來,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而且在那一瞬間,他明顯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窺探力量,令他倍感心悸。
那股穿越時空的威能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如果不是聖光十字架的自動護主,張楚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被看通透了。
“血族始祖……”沉思良久,張楚輕聲吐出這幾個令他倍感壓力的字來,看來海因裡希的死最終還是引起他們的注意了,並且被他們通過某種秘法得知了他的存在,也就是說,他的人類身份已經曝光了……
“這一天,終歸還是到來了”張楚緊緊攥了一下自己的拳頭,要說心中不緊張,那肯定是假的,畢竟血族始祖在發現他的存在後,肯定會窮盡全力搜尋他的蹤跡,這樣一來,他的處境將變得比以前更加危險。
雖然直到現在,他依然想不明白血族帝國始祖爲什麼要大費周折,把他這樣一個萬年前的人類弄到萬年後的血族帝國來,但有一點至少可以肯定,那就是一旦落入血族始祖的手中,他的下場註定會十分悲慘。
最重要的是,血族帝國始祖帶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了,施展出來的手段神鬼莫測,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竟然可以破開時間和空間,把他一個萬年前的人類弄到萬年後的血族帝國來,而在海因裡希死後,更是在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他的存在。
雖然在地球時,張楚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但來到這萬年後的血族帝國,那些血族帝國始祖展現出來的手段,在他看來,已經跟傳說中的神所差無幾了……
“沒想到這麼快就要跟血族始祖正面碰撞了,壓力山大啊……”張楚苦笑着搖了搖頭,忍不住自嘲了一下。
他至今記得,當初剛剛穿越到暮光小鎮,在小鎮神殿廣場上看到的那副始祖雕塑,銀髮妖異男子睥睨天下的神采仍舊深深印刻在他的腦海中,卻是沒想到,說不定過不了多久,他就可以見到真人了……
“德庫拉,我的人類身份好像暴露了。”穩定了一下心神,張楚通過靈魂傳音道,並將海因裡希的死也跟德庫拉說了一下,免得德庫拉太過擔心。
“海因裡希那傢伙竟然被主人殺死了……”神秘地下峽谷內的德庫拉語氣中難掩震驚,雖然張楚已經把前因後果都跟他說了一遍,但他還是很難想象,差不多算是跟他同一個時期的海因裡希竟就此隕落了,忍不住感嘆道:“主人你已經越來越強,真正踏入這個世界的巔峰強者之列了,就連萬年前那些傢伙也要逐漸被你踩在腳下了。”
“不管再強,跟布魯赫等血族帝國始祖肯定有着難以逾越的巨大差距,留給我的時間已經越來越少了。”張楚微皺着眉頭說道,並沒有因爲德庫拉的誇讚,感到有多高興。
“或許並沒有主人想象中那麼嚴重,雖然布魯赫等傢伙已經確認了主人的存在,對主人極爲不利,但由於聖光十字架的防護,他們應該還不知道主人的真面目,短時間內,想要搜查到主人的蹤跡,也絕非那麼簡單的事情。”德庫拉在沉吟了一下,冷靜分析道。
“嗯,是我有些不夠冷靜了。”張楚點了點頭,認同了德庫拉的推測,剛纔在血族始祖的強大壓力下,他的思緒難免有些混亂了,現在經德庫拉這麼一提醒,他也發現自己可能把事情想得過於嚴重了。
別的且不說,只要布魯赫等血族帝國始祖還沒有弄清他的真面目,那麼即使他們想要搜查,也會毫無頭緒,不可能一時半會就能找到他,而這也就給了他足夠的喘息機會。
“希望能在跟血族帝國始祖正面碰撞之前,能夠找到神魔碑”張楚滿臉堅毅之色,對於找尋神魔碑的蹤跡更加渴望了,在短時間內,想要把自己力量提升到跟血族帝國始祖硬撼的地步,無異於癡人說夢,或許只有就連魔神都苦苦追尋的神魔碑能夠幫他完成這一步了。
利用血戒的感應,一定要搶在別人前面找到神魔碑,纔能有一線生機
張楚奮力振動背後的惡魔雙翅,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再也不能隨便浪費時間了,現在每一分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極爲寶貴。
跟德庫拉仔細交待了一下,讓他照顧好刀鋒小隊裡的衆人,並且叮囑他不要妄動,以免引起血族帝國始祖的注意後,張楚就切斷了跟德庫拉的聯繫,正式踏上了找尋神魔碑的征途。
相比起之前跟無頭蒼蠅似的亂碰亂撞,擁有血戒的他總算是有了那麼幾分把握,至少不用擔心即使臨近神魔碑也會毫無所覺,白白錯過了。
妖異的血幕下,劃過張楚疾如流光的身影,巍峨的雪山絕巔上有張楚的蹤跡,蒼茫無垠的冰原上也留下了張楚的腳印,時光飛速流逝,眨眼間就過去了近半年,而張楚還在苦苦追尋神魔碑蹤跡的路途上。
“撲撲撲”
奮力振動着背後的惡魔雙翅,張楚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血戒,忍不住苦笑一下,他現在總算是有點明白魔神當初的苦衷了,這半年來,憑藉惡魔雙翅的超快速度,他幾乎踏遍了整個極寒之地,甚至還衝入狼族腹地最深處,跟很多強大的大型狼族部落血戰了幾回,每一次都險死還生,但即使是這樣,手中的血戒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更無從談起神魔碑的蹤跡了。
“神魔碑到底在哪裡?難道說並不在極寒冰原上?”張楚忍不住這樣暗忖道,如果神魔碑真在極寒之地的話,那麼這半年來,他憑藉手中的血戒,理應發現那麼點端倪纔對。
不過張楚這樣想着,卻又不是太肯定,畢竟如果僅憑一枚血戒外加半年的時間,就可以輕鬆找到神魔碑,那麼血族和狼族兩方就不會大動干戈,強大的魔神更不會直到隕落都沒有找到神魔碑的蹤跡了。
或許神魔碑真的不在極寒之地,或許神魔碑就在極寒之地,只不過隱藏的地方極其隱秘,僅憑一枚血戒還不能找尋到……總之,一切都有可能,張楚也不敢妄下結論,只能努力回憶還沒有去過的地方,苦苦搜尋了。
這天,張楚來到一片廣袤的針葉林,晶瑩發亮的寒冰凝結在枝條上連成一片,再加上頭頂上空那輪妖異血月的映照,整幅畫面看起來無比的瑰麗,不時還有那麼幾隻雪鳥在林間歡快穿梭,抖落大片大片的積雪。
張楚腳尖輕點,立在一株高大的針葉林尖上,靜靜欣賞着四周美輪美奐的場景,臉上露出一抹燦然的笑容。飛行疲憊了,欣賞下冰原上的大自然美景,也算是很不錯的調劑手段,並漸漸成爲了他的一種習慣。
只不過今天的情況有所不同,張楚心頭總是縈繞着一股極度不安的感覺,眼皮更是猛跳不已,彷彿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正在悄然降臨。
“這股感覺……”擁有聖光十字架和水晶頭骨的張楚很相信自己的直覺,臉上的笑容不自覺收斂,微皺着眉頭,看向北方遠處天空,就是從那個方向傳來一股令他心驚肉跳的不安感覺。
沒有等待太久,張楚心中那股不好的預感就應驗了……
只見北方的地平線上突然涌現出大片大片的灰色死氣,極度冰冷邪惡的恐怖氣息開始在空中瀰漫,而一座巨大的邪惡祭壇也隨之顯現,飛快地往張楚所在的方位衝來。
“終於被我找到了,褻瀆惡魔一族尊嚴者,必須死”盤坐在邪惡祭壇上的惡魔之子豁然起身,灰色沒有任何感情的眼眸緊緊鎖定着張楚,手持滴血的秩序神鏈,冷冷說道。
“我幹”張楚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終於算是明白心中那股強烈不安感覺來自何處了,沒想到這惡魔之子在他戲耍了兩次後,竟然念念不忘,一路追到了這裡來。
“我說兄弟,不就是一雙翅膀嗎,用得着這麼斤斤計較嗎?有話可以坐下來慢慢談嘛,動不動就打生打死的,實在太不文雅了”張楚嘴上這麼說着,卻是毫不猶豫地一個轉身,奮力一振背後的惡魔雙翅,極其果斷地開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