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姐姐和駱顏妹妹來找,你見不見?”柳語冰在衛忠華耳邊輕語着。
衛忠華從英國回來,一直沒見到姐姐,他當然想見,以解相思之苦。在這世上衛忠華的親人不多,與他相處時間最多的是母親和姐姐,這兩個他生命中最爲重要的兩個女性,他怎麼能夠忘記,怎能忘記那些相依爲命的日子,怎能忘記她們送他去英國的那個日子,怎能忘記是姐姐的信件解除他在英國寂寞的日子……想到姐姐,衛忠華淚眼朦朧。
但是衛忠華不想現在見到姐姐,他回家之後,就跟母親說過,不要把他回來的訊息告訴姐姐。衛忠華不想見到姐姐,他覺得沒辦法面對姐姐,他覺得心裡虧欠姐姐太多,他覺得對待姐姐太殘忍。
這一切都因爲樑路義,樑路義是他的姐夫,按理作爲小舅子的他,應該照顧姐夫。
樑路義看到劉龍生、戴元、丘善殷支持衛忠華後才表態。衛忠華就覺得樑路義不是可靠的人,就叫樑路義去招募新兵,樑路義招募了幾千新兵,又被衛忠華派去蒙托拉肚,回來後,提升爲參謀長,這是閒職,沒有實權。
“語冰,是誰告訴姐姐,我回來了?是不是姐夫?”衛忠華告訴過其他,別將他回來的消息傳出去。他以爲是樑路義對他不滿,告訴他姐姐。
“不是。”
“那是誰?”衛忠華想不出誰會告訴姐姐。
“是你的寶貝。”柳語冰透露出濃濃的醋味。因爲駱顏特殊的地位,柳語冰不敢跟她明爭第一夫人的位置,只好在衛忠華身上下功夫,暗中得到衛忠華的寵愛。
“駱顏?”
“恩。”
一聽到是駱顏,衛忠華臉色暗下來。不是駱顏不好,每次見到駱顏,她都像曾經一樣的純真,讓衛忠華生不起褻瀆之念;每次見到駱顏,她一如往常一樣,幫他弄這弄那,就像一位賢惠的妻子,儘管駱顏還沒有過門。
駱顏也和母親一樣,從不問他做什麼,衛忠華需要她出面溝通,她就去。外公和駱綏兵聽到衛忠華將俘虜的英國軍艦分給蓋拓,他們不同意,在駱顏的耍賴下,這兩個老人才答應下來。
駱顏是衛忠華最不想見到的人之一,一看駱顏對他的關切和愛意,衛忠華生怕自己會軟下來,會不想離開。駱顏又是個愛哭的女孩,一遇到不順心的事情,她就把眼淚掛在腮邊。一看到駱顏哭起來,母親會說他,外公會說他,駱綏兵也會怪怨,蒂若阿姨也叮囑不要欺負駱顏……
這麼多長輩的關愛,駱顏就像一位公主,在高坪,很多人都把她當做未來的主母。還好駱顏不管事,別人找她沒用,她怎麼都不會答應;別人送她東西,她很快就忘了一乾二淨。
駱顏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跟孩子們在一起,爲了滿足她的願望,孫湖在高坪組建一個幼兒園,整個園裡只有兩三個人,駱顏就經常呆在學校裡。
要是駱顏告訴姐姐,衛忠華真沒轍。既然姐姐都找上門來了,衛忠華只好出門,把姐姐接進來。
衛忠華看到姐姐衛芸琪變化真大,幾年不見,姐姐已經不再是美麗的少女,而是幸福的母親,看見姐姐挺着大肚子,在駱顏扶持下,走了進來,衛忠華連忙上前。
“弟弟,你回來也不說一聲,讓姐姐一直替你擔心。這幾年在外面受苦了,都瘦成這樣……”衛芸琪一進來,看到衛忠華,她一直問個不停,要不是柳語冰端着茶來敬她,衛芸琪還會一直說下去。
“姐姐,是我不對,一回來就忙個不停,纔沒有去找你……”衛忠華以事忙爲藉口。
“語冰,你在我弟弟身邊,要順着他點,他脾氣不是很好,有時候很倔……”柳語冰聽着衛芸琪的話,也連連點頭。
“姐姐,都怪我不好,你身體不方便,有什麼事情,叫個人來說下,就可以,何必要親自來。”衛忠華看見姐姐來了,沒辦法躲避。
“弟弟,姐姐求你一件事情。”衛芸琪發現弟弟改變了太多,連對她這個姐姐也假起來。
看見姐姐就要起身,衛忠華連忙示意駱顏,勸她坐下,在駱顏相勸下,衛芸琪坐了下來,對衛忠華說:“弟弟,聽說,這幾次作戰,你姐夫都沒參加,是不?”
“姐姐,不是不安排姐夫出去作戰,我想讓姐夫呆在高坪,可以就近照顧你,我這也是爲未見面的外甥考慮。”衛忠華說出他的理由。
“弟弟,我求你了,現在很多人都指着我背後說,就因爲樑路義是你的姐夫,才得以躲在後面享福,不用衝鋒陷陣……弟弟,我受不了這些話語,我求你,求你派他上前線,否則,我對不起樑家幾代忠烈。”衛芸琪噙着淚水說道。
樑路義最近很反常,衛芸琪剛開始沒有注意,時間一長,就感覺不對,丈夫整天呆在家裡長吁短嘆,問他又不說什麼,還說別管這樣的事情。衛芸琪很奇怪,就留心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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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湖和駱綏兵搬到高坪後,駱顏也來到高坪,駱顏有空的時候,就來找衛忠華的母親,這是她父親硬要她去的。剛開始駱顏很害羞,衛忠華的母親對駱顏很滿意,早就把她當做兒媳婦看待,讓駱顏沒有生疏感。
駱顏走動多了,也和衛芸琪碰過幾回面,她們兩個人本來就熟識,衛芸琪就交代駱顏探聽下樑路義的情況。
“姐姐,樑大哥這麼正派的人,不會在外面做不檢點的事情。”
“顏妹妹,我不是叫你去探聽這類事情,而是想知道路義他在做什麼,他整天像個無神的人,我看着都擔心死了。”
駱顏聽到路義出現這樣狀況,看見衛芸琪出門很不方便,就答應下來。
駱顏把從父親那裡得到的情況跟衛芸琪說,衛芸琪才知道弟弟回來了,自己的丈夫被弟弟冷落,不再是護衛軍團長。
衛芸琪聽後,知道這事情只能她親自出馬,其他人出面反而會壞事,只有她最清楚弟弟的性格。可是衛忠華經常不在高坪,她找了好幾次都沒找到,這次聽駱顏說弟弟回來,就拉着駱顏來見弟弟。
衛忠華看到姐姐哭着求他,他就說:“姐姐,你不要這樣,我答應你,好不?”
看見衛忠華答應下來,衛芸琪就和駱顏回去。
衛忠華把她們兩個人送走之後,就派人把樑路義叫來。
樑路義這時候正協助李玉昌訓練新兵,之前,衛忠華抓捕了四十多萬馬來青壯,其中一半體質好的、不反抗的人員,抽調爲新兵進行訓練。衛忠華將這二十萬馬來新兵交給李玉昌訓練,李玉昌忙不過來,衛忠華才叫樑路義前往協助。
聽到衛忠華叫他,樑路義不是高興,而是擔心:他害怕衛忠華又派他去做其他事情。
“路義大哥,你請坐。”衛忠華看見樑路義進來很拘謹,就叫他坐下。
“不知道司令叫屬下來,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剛纔姐姐來找我。”
“我沒有跟芸琪說這事。”樑路義害怕衛忠華怪他,把事情告訴衛芸琪,他又會遭受到衛忠華進一步排擠,他現在對衛忠華,也有所認識。
“姐夫,我們兩個相識這麼久了,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不希望今天我們談話的內容傳出去。”
“司令,我知道。”在樑路義的心中,他一直以爲衛忠華因爲他弟弟的緣故,惱恨他,其實他根本不知道弟弟的事情。
“姐夫,你也是有能力的人,是我小時候崇拜的對象,姐姐能夠嫁給你這樣的英雄,我爲她感到高興。樑大哥,軍中只能有一種聲音,我不喜歡與我意見相左的人。你們這些人跟隨我父親出生入死,我不想對你們下手,只想你們不再幹擾我做事。”
“司令,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生是蘭芳人,死也是蘭芳人,我只想做一個士兵,你能允許我上戰場就可以,其他的事情我不多想……”
在衛忠華跟樑路義談話的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衛忠華中斷了談話,說道:“進來。”
進來的是柳語冰,她對衛忠華報告:“司令,老爺子和駱老爺來了。”
衛忠華聽到他的外公和岳父到來,就和樑路義出門,把他們兩個人接進來。
“路義,你也在這裡,我們正想找你,你就不要走了。”老爺子對準備離開的樑路義說道。
樑路義的消息,是駱綏兵故意告訴駱顏,駱綏兵知道樑路義是個將才,遭受到衛忠華的冷遇,他們覺得很可惜,之前他們約定好了,軍務上事情,衛忠華來定,他們兩個老人家就不好出面,心裡暗暗着急。
樑路義被衛忠華叫走,他們兩個還擔心,擔心樑路義受到衛忠華進一步排擠,才匆匆趕來,想要保護樑路義。
“外公,你們怎麼有空來到這裡?”衛忠華知道這兩個老人家肯定有事情找他。
“是這樣,得到蒂若丫頭的報告,荷蘭人大軍已經到達馬六甲,不久就會來進攻我們,我們要做好周密的佈置。”老爺子說着。
“哦,荷蘭人終於來了。”荷蘭人來打,衛忠華早在兩個月之前就知道了。對此,衛忠華做好了應對準備,不知道這兩個老人家來做什麼?
“忠華,你看路義也是個不錯的指揮官,這點你父親在不同場合都讚許過,你看這次能不能派他上場,況且這次荷蘭人也很多,他們有五萬人,是場硬戰。”駱綏兵說道。
衛忠華這時候也知道這兩個老人的來意,他們是來給樑路義說說情,既然自己答應了姐姐,老人家又開口說了,衛忠華就應承下來。
“樑大哥,這樣吧,你就帶着五萬馬來新兵和護衛軍一起守衛蘭芳城,你看如何?”
“遵命。”樑路義知道衛忠華不會讓他回到護衛軍,他帶着馬來士兵協助護衛軍作戰,能夠參戰,對樑路義來說,已經很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