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能再坐以待斃,否則,我們這些人只有死路一條。”廳堂內此時坐滿了人,隨便一個都是當朝六品以上的官,林風發出消息,整個太平府瞬間掀起一場風暴,先是當塗縣,然後是知州府,下一個會不會輪到真正的府令這裡。
書中暗表,林風派兵夜襲的只是太平府其中的一個知州府,掌管整個太平府的是坐在中間的這位府令大人。
“諸位大人,可有什麼法子?”
“殺,林風動了我們的人,如果不給他一點顏色,豈不是讓人踩在脖子上拉屎。”
“對,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這樣會驚動朝廷,到時會派更多的人來。”
一人起身冷笑,“這有什麼,林風早年做錦衣衛的時候殺人無數,江湖上的人早就想除掉這個人,如果林風真的敢來這裡,就讓他有來無回。”
“在下以爲不妥,林風畢竟是奉旨而來,這樣弄下去,我們這些人都要跟着遭殃。”
“都到了這個時候,哪還顧及得了這些,等林風真的查出來送到京城,在座的諸位就算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閉嘴。”
一聲怒喝,下方爭執衆人紛紛靜了下來,坐在中間位置那人緩緩起身,“孫大人擔心的不無道理,不過可以放心,有本官在,你們的腦袋掉不了。”那人氣勢極強,目光在人羣中掃視,一瞬間所有人低頭不語。
“有府令大人這句話,卑職這顆心總算可以放下。”那人一臉討好,一看就是溜鬚拍馬的好手。
“對,此時倒也不急,如果林風真的敢查到咱們頭上,再動手也不遲。”衆人話鋒一轉,爲首之人點頭,各懷心思,簡單吃了酒菜紛紛離開。
“當初本府說過,有好處的時候所有人跟着享福,一旦出了事,所有人一條心。”
“大人,孫勝那個廢物怕了,留着這種人只會壞事。”
此刻廳堂內只剩下不到四人,都是府令絕對親信,別看都是一府的官,平日所得好處不盡相同,親疏有別,地位同樣不同。
府令點頭,“始終是自己人,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本府還真不想走這一步棋。”說完背過身去。
站在身後幾人,早已清楚府令大人心思,一人上前,“大人心慈,這件事交給卑職去辦,一定辦得妥妥當當的。”
“好,做得乾淨些,這個時候不要在自己人身上出亂子。”
“是。”
“快點,快點。”官路上一頂轎子向前飛奔,速度已經不慢,擡轎子的轎伕額頭隱見汗跡,布簾掀開,露出一張臉,正是從府令那裡離開的孫大人,算不得好官,因爲膽小,這些年得的好處不多,沒有想到一個反對的提議惹來殺身之禍。
前後跟着十幾名差人,腰跨彎刀護住前後,一路小跑,不時擡頭看看前面,不僅是擡轎子的轎伕,這些人也跟着受罪,兩條腿一陣陣發酸。
別看坐在轎子裡,同樣不好受,速度越快,轎子越不穩,整個身體不停在裡面搖晃,此時同樣渾身是汗,不僅是累,多半是嚇的,這人天生膽小,偏偏還有貪心,索性參與進去,拿的都是最少的,畢竟是拿了,第一次三部共同來查已經嚇得不輕,好在什麼都沒查出來,這一次不同,先是當塗縣出事,然後是太平府的知州府,前後不到半個月時間。
噗噗噗,一陣暗器破空之聲傳出,這裡是官道,平日極少有人經過,轎子一晃,整個歪到一旁。
“廢物,都是廢物。”
孫大人從裡面爬出,整個人傻眼,滿地都是死人,血順着傷口不停流出,:”死、死人了。”此時顧不得別的,從地上爬起,此時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直奔官道跑去。
冰冷刀尖抵住那人咽喉,上面透出冰冷殺意,瘦削身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的一生註定了爲刀而活,一個爲殺人而生的男人。
“不要殺我,要什麼我都給你。”堂堂朝廷大臣,此時跪在那人面前。
“只要你的命。”話音同樣冰冷,一道血光,屍體隨之倒地,白色布卷從懷裡掏出,通體的白,輕輕擦拭,上面瞬間被紅色沾滿,此時他的眼中只有刀,這一刻如同撫摸心愛的女人,手腕一抖,沾血布卷瞬間斷成幾塊。
“孫大人被人殺了。”
“敢違背府令大人的意思,是他找死。”
“咱們怎麼辦?”
“能怎麼辦,橫豎都是死,只要林風敢來,只能硬碰硬,鹿死誰手各憑造化。”
“走,去見大人。”
府令站在那,一臉惆悵,“做官的死了,百姓反而樂了,做人如此,悲哀,做官如此,無能。”
“大人說的是,孫勝這個人就是一個窩囊廢,如果不是大人可憐他,給他一碗熱飯吃,早就把這個人踢走,看着都覺得晦氣。”
“算了,人都已經沒了,還說這些,管家,多送一些銀子過去,算是本府一點心意。”
“是,大人。”
府令轉身,原本姿態各異衆人同時彎身施禮,府令擺手,“自己人,不需要做樣子,知州府那邊可有動靜?”說完用手一指,衆人才敢坐下,只是這樣簡單的舉動已經可以看出,平日這位府令大人必然隻手遮天。
“回大人,說來也奇,不知林風在搞什麼把戲,自從上次兵圍知州府以後,一直沒有消息,卑職派出去的人已經回來,這些天甚至沒有見過林風出過府。”那人說完躬身而立,等待府令迴應。
“並不稀奇,知州是本官門生,絕對不會輕易就範,林風輕描淡寫,無非是想讓我們這些人因此恐慌。”府令說完發出一陣冷笑,衆人又是一陣恭維,府令接着道:“當時必然驚險萬分,以本府來看,林風應該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一直留在知州府。”
“大人,要不要卑職派人過去放一把大火,燒光了,一了百了。”這種殺人放火的勾當在這些人眼中就跟踩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此時哪裡還有一絲父母官的樣子,一個個爲了自己利益,完全變成嗜血的惡魔。
“這倒不必,若是這樣反而顯得我們心虛,本府是時候去會一會這個人。”
“大人要去見林風?”
“有何不妥?人家已經來了,總該盡一下地主之誼。”府令說完看着一臉驚駭下屬。
“並無不妥,只怕林風爲了查案,趁機對大人不利。”
“笑話。”府令冷哼一聲,嚇得那人連忙閉嘴,“我堂堂一府之尊,沒有真憑實據,豈容一個小小的太子府都尉放肆,若林風真的不講道理,本府大可以此爲把柄,諸位大可趁機上奏摺彈劾,到時戶部、工部、吏部、刑部一同上奏,就不信扳不倒他。”
“大人,高見,只要我們在裡面大肆渲染,就說林風仗着有聖旨在身,大肆攬財,錦衣衛當年就是因爲這種事被撤,硝煙未散,皇上一定相信,只要林風一倒黴,剩下那些人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
“妙,實在是妙,天下間能夠想出如此妙計者唯有府令大人一人爾。”這些溜鬚拍馬之詞太過明顯,府令神色不變,多半已經習慣。
“未免有變,通知槽幫、鬼幫、刀盟那些人,隨時準備動手殺人。”府令手指發力,手中茶杯瞬間碎開,這份指力讓人驚歎,朱元璋武力而得天下,當時天下大亂,各門各派弟子搖身一變做了一方大員不在少數,多半是這樣的緣故,這些人和幫派聯繫極爲密切,只要是官府不方便動手的事大多交給這些人來完成。
“卑職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