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實的柚木門板被一下次的推開,那飛快掀動的門板煽起一陣強而有力的氣流,隔着9英尺的距離都能夠將喬吉辦公桌上的羊皮卷吹飛。
同時朝陽的色彩在變動的光滑半透明漆面之上形成了一道流光,將柚木那自然的紋理映襯得如此耀眼。不過那金屬軸承發出的刺耳摩擦聲卻將這樣的氛圍給破壞地乾乾淨淨。
等到那門板重重嵌入大理石面後,沉重的撞擊聲與木板還有門軸發出的一陣陣****無不在表述着這扇大門受到的創傷。或許就在今天這在市政廳當中服務多年的‘老員工’終於要完成他的歷史使命正式‘退居二線’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喬吉自己都被嚇了一大跳,什麼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都是表現給別人看的自我控制能力。即便是自己的臉上依舊保持着招攬生意式的微笑,但是他的內心早已經起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與此同時他那原本在桌上處理文件的右手,早已經挪到了桌子下面。緊緊扣着桌腳邊依靠着的長劍的右手,隨時能夠夠讓劍鞘當中的利刃綻放出懾人的寒光。
而喬吉的身體也脫離了椅子的束縛,整個人有如站馬步一樣弓起身來。同時自己的左腿繃勁踮起腳尖,隨時準備着情況不妙便朝窗臺飛奔而去。門外的走廊之上並沒有傳來一絲一毫的殺氣,但是突如其來的一陣危機感從腳底直衝頭頂,可以說喬吉現在身上的每一根寒毛都豎了起來。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的話,喬吉還可以將自己面前的桌子踢出去阻敵。但是在他自己的辦公室裡卻沒辦法做到這一點,因爲這張桌子由於設置了特殊機關的原因,是直接被固定在地板上的。也不是以喬吉的腳力沒辦法將這面桌子踢飛,只不過到時候究竟能不能夠取得自己想要的結果,以喬吉的實力並沒有什麼把握。
不過等到喬吉發現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瓦爾騎士的時候,喬吉那緊繃着的神經徒然一鬆。雖然他不知道自己是在那方面惹得這位領地之中的招牌人物發這麼大的火。但是他明白這麼多年的交情對方絕不會一下子要了自己的小命。
‘小命總算是保住了。我就說剛剛爲什麼感覺不到一絲殺氣呢!原來是這瓦爾騎士這位傳奇強者憤怒時流出的威壓。不過我到底是哪裡得罪他了?總不可能是之前爲希倫做的那麼謀劃吧!不過要是那樣的話,這位早就該把我給打得滿頭包了纔對,不至於等到今天才發作的呀!’看着眼前這位怒髮衝冠的晨曦之劍,喬吉在犯嘀咕的同時也不免在心虛的回憶着自己這段時間來的行爲處事是不是哪裡出現紕漏了。
不過他還是強打起精神,保持着鎮定的神色對瓦爾騎士開口到:“瓦爾先生您怎麼一大早就這樣怒氣衝衝地來我這兒啊!你就算是有什麼對我不滿的也不能滿大街的搞這種兇猛的氣勢啊!現在別說市政廳裡的一個個文官們都在你的威勢之下手軟腳軟幾乎快要趴下了。就連我也差一定以爲是遇到了太古巨龍的襲擊,正準備跳窗逃生呢!”
說着喬吉還指了指那亞麻布與絲綢綴子窗簾迎風招展的窗臺,好像那就是自己逃生的退路似的。喬吉的話語之中雖然略帶着俏皮,但是這卻不是玩笑話。
二層樓的高度對於喬吉來說並不算是什麼有難度的事情,相對與剛剛走廊上傳來的這種危險的氣息,他一定會選擇哪個方向作爲自己逃生的出路——即便是哪裡有着金牌刺客的埋伏喬吉也有着一線生機,而對於前者喬吉可以說是十死無生啊!
至於說外面那些文官們究竟是什麼樣子,喬吉不用去看就也都知道了。在這樣的氣場之下,那些人沒有尿褲子就該燒高香了。更何況喬吉先那敏銳的嗅覺明顯已經聞到了一絲絲的氨水味。當然對於這些軟骨頭喬吉也不回去追究他們的行爲,畢竟不怕死的文官無論在哪個世界都屬於少數。至於說他們中間是不是會因爲這次的意外而相互調笑,只要不影響日常的工作那可就不關喬吉什麼事情了。
面對着喬吉這樣嬉皮笑臉的迴應,瓦爾騎士那微微有些發紅的面部顯得是那樣的僵硬——有如夕陽照耀下的大理石雕像,唯美之中帶着些許的異色。
說實話這還是喬吉第一次直面瓦爾騎士的憤怒呢!即便是意外希倫每一次惹得瓦爾騎士火冒三丈的時候,在衆人眼中瓦爾騎士也都是面不改色的宣佈對他的懲罰。所以在等待瓦爾騎士開口的這一段短短的時間當中,喬吉的心中可是在不停地打鼓啊!而且無論喬吉究竟是怎麼樣的壓制,以瓦爾騎士的實力都能夠輕易的把握到他生理上一絲一毫的變化。
“希倫究竟去哪了?”瓦爾騎士好像是強壓着自己的情緒,一字一頓地吐露出自己的話語。
喬吉被瓦爾騎士這沒頭沒尾的話給問的一愣:“呃!希倫去哪裡了?希倫他前天不是纔剛剛被瓦爾先生你給禁足了嗎?他不在您瓦爾家的莊園當中還能夠在哪裡?”
“你就在給我裝傻吧!希倫那頭蠻牛的行動,哪一次不是你在背後給他規劃好的?”瓦爾騎士對於喬吉的變現明顯是有些嗤之以鼻,“說實話希倫他逃出莊園之後究竟是走哪條路離開博勒姆領了!我知道你不會把他藏到領地當中,因爲你沒有能力屏蔽預言系法術的偵測。就算是普瓦圖堡底下的金庫,也逃不過勞雷爾·博特菲什手中水晶球的定向偵查。”
聽到瓦爾騎士的講述之後喬吉通過自己的加速思維能力總算是理出了頭緒。他先是捏了捏自己的臉頰,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之後纔對瓦爾騎士說到:“我能夠在確認一遍嗎?瓦爾騎士您的意思是在說希倫他在被您禁足期間,私自逃離的莊園然後現在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或許你希望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當中,我來爲你安排一段記憶深刻的特訓。”
如果其他人聽到這裡之後只會覺得喬吉是在裝傻,但是瓦爾騎士卻不會,因爲他的能力能夠令他敏銳地覺察出喬吉說得到底是實話還是假話。不過當他確認了喬吉居然也不知道這方面的消息之後,面目的表情不僅僅是沒有緩和,反倒是變得更加嚴肅且眉頭緊皺。
看到瓦爾騎士這個樣子喬吉反倒是緊張起來了,畢竟希倫這樣的正式騎士突然從領地當中消失,怎麼也不能夠說是小事啊!如果被人抓住不放的話還是有文章可做的,特別還是在這個有些敏感的時間點上,那些剛剛失敗了的陰謀分子絕不會放過這大好機會的。
“瓦爾騎士您能夠具體地說一下嗎?”這時候就連喬吉也不由得感到頭疼了,他用食指與大拇指揉着自己的太陽穴問到。
瓦爾騎士似乎是想通了什麼,一把拉過椅子坐下之後開口說到:“就在今天一大早我發現了被打昏在希倫房間內的女僕,後來調查發現原本放在倉庫裡給私兵配備的鎧甲裝備也少了一套。希倫那個傢伙除了他的寶貝長劍之外,就帶了一身的衣服這樣子不見人影了。”
“也就是說他連一匹馬都沒帶?”喬吉摸着自己的下巴問到。
“那是當然,如果他用的是莊園內的馬匹的話,勞雷爾·博特菲什早就能夠確定他藏在什麼地方了。我想就這麼點時間他也跑不出我諾汗公國的版圖去。”說着瓦爾騎士好像是有些不太還意思的樣子,“就是因爲這個我才懷疑這當中喬吉你是不是參合了一手。要知道希倫那小子可沒這種腦子,要是他絕對是會做的滿是破綻,不到一早上就被我給抓回來了。所以當我知道這當中你並沒有插手的時候纔會覺得更加頭疼,希倫那小子是不是被什麼人給騙了。要知道現在我們諾汗和……”
在瓦爾騎士絮絮叨叨的講了好大一通話之後,喬吉打斷了對方的話語:“瓦爾騎士我並不認爲這次的事件希倫從其他地方得到了什麼協助。無論是我還是其他協助希倫的人都不至於讓他帶上自己的長劍還有您莊園內部的任何裝備。雖然您現在沒辦法通過這些東西找到希倫,但是我們這些外人並不知道這一點。所以真的想要幫助希倫逃離您的掌控的話,這些東西依舊是破綻。而且無論是我還是引誘希倫出走的其他勢力,想要給他弄一身像樣的行頭還不容易嗎?”
“那總不能夠是希倫自己逃出去的吧!雖然他或許有着這方面的想法,但是我不認爲他有這方面的膽量。再說了就算是他這一次壯起膽來做這種事情的話,也絕對會是帶着東西騎着家裡的馬匹上路的。”
‘這不是希倫他明顯到了叛逆期了嗎?不過沒想到他那樣子高高大大的,叛逆期來的居然這麼晚。不過這八成也是被你這個強勢的老爹給壓制的結果。這不他現在翅膀硬了覺得自己能夠單飛了就搞出了這麼一出……’對於瓦爾騎士的說法喬吉是打從心裡的不認同,這可就難免在偷偷的腹誹了。
可惜的是雖然喬吉自認爲掩飾的很好,當然他也的確是表現的毫無破綻。但是像瓦爾騎士這樣的人,他們有時候認定一件事情單單是隻憑感覺就足夠了。之間他立馬就瞪了喬吉一眼說到:“我的勳爵大人,你究竟在想什麼呢!在這方面究竟有什麼想法你就直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吧希倫給找回來。不然他一個人在外面非得給我們鬧出一大堆的麻煩不可。如果是平常的話他這麼大的人了,我也該是讓他自己出去闖蕩闖蕩。不過現在的情形可和平時不太一樣,一不小心真的會出現大亂子的。”
非常明顯的瓦爾騎士還是認爲喬吉就算是每一直接參與到希倫出走的事情當中。最起碼也在之前與希倫的交談之中提過到相關的事情。而希倫自己就依照與喬吉談話一種的隻言片語,依葫蘆畫瓢的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搗鼓出這麼一出破戲。所以他當然希望喬吉能夠趕緊回憶一下之前是不是與希倫的談論過什麼。好從中得出線索讓瓦爾騎士趕緊將希倫給抓回來。
從記事起喬吉與眼前的這位長輩已經相處了有十多年了。對方現在在想什麼喬吉雖然不能夠猜得個一清二楚,但是多多少少也能夠得出個大概。可惜的是喬吉他真的對於希倫的出逃事件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啊!當然也就不可能按着瓦爾騎士的想法給他提什麼好的建議了。
不過到了這種時候喬吉卻不能不給瓦爾騎士一個說法,不然的話對方非得要把自己抓去好好操練不可。喬吉硬着頭皮說到:“瓦爾騎士您去財富與商業女神神殿詢問過沒有?我想他們那裡應該會有希倫的提款或者存款記錄纔對。”
“你是說希倫會去那裡取錢?”瓦爾騎士又不是傻子,立刻就明白了喬吉這當中所指。
喬吉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到:“您不是說希倫絕大多數東西都沒帶上嗎?那麼他除了在外面花錢購買的話難道還會有其他的方式。當強盜?我可不相信在瓦爾騎士您的教育之下他回去做這種事情。至於說打工賺錢的話,我也不認爲希倫能夠忍受得了這樣的等待。他出逃的目的不就是爲了去戰爭前線嗎?沒什麼手藝的他雖然有着一把子力氣,但是想要賺到路費恐怕都要快一個月了吧!”
“照你這麼一說我倒是發現了一點,我說希倫這小子怎麼這段時間來都沒怎麼見他花錢呢!原來是早就有這方面的打算了啊!不過到底是誰在後面給他出主意呢!既然不是你那最有可能的就是烏特雷德·福克納那個小混蛋了。這種還不怎麼嚴密的行爲看起來也像是他的風格,要不然他和希倫兩個每次搗亂也不會被我們個哦抓住把柄。”瓦爾騎士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頗有一番恍然大悟的樣子。
“希倫都這麼大的人了,瓦爾騎士你不會還連他的零花錢都要管着吧!”喬吉突然一臉哭怪地望着瓦爾騎士,那目光好像是在說——我來領地內的幼崽控除了巴特騎士那位表現的明顯的之外,還有瓦爾騎士您這位隱藏的這麼深的啊!
喬吉的目光好像是刺痛了瓦爾騎士一樣,對方狠狠地瞪了回去:“要不是希倫那小混蛋四處給我闖禍的話,我用得着這麼看着他嗎?”
“爲什麼瓦爾騎士您就不能夠認爲,這次的事情是希倫自己策劃的呢!您沒有發現這幾年來希倫的進步其實非常明顯嗎?”喬吉好像是有意義給瓦爾騎士找難受一樣的來了這麼一句。看樣子他剛剛真的是被瓦爾騎士的氣勢給嚇得夠嗆。
瓦爾騎士低頭想了一想說到:“還真的是有可能這樣子,這小子早就知道自己偷偷存錢了”
“既然是這樣子的話,瓦爾騎士您是不是應該放鬆點手裡的繮繩了。雛鳥嘛!總歸有一天要離開父母展翅高飛。現在不給希倫獨自面對暴風驟雨的機會,等到將來真的大戰發生的話,恐怕您想要給他鍛鍊的機會都沒有了。”喬吉偷偷試着透露着點自己的想法。
好在因爲剛剛的對方瓦爾騎士對此並不是非常的反感,不過他依舊皺着眉頭:“但是以希倫的那個蠢樣,不知道還會鬧出什麼樣的麻煩呢!”
“他現在明明已經好了很多了吧!原先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讓希倫走上那條道路,但是現在它的副作用已經小了非常多了。再說了既然在人外面想要完全不惹麻煩那是不可能的。瓦爾騎士你當年的名聲也不小啊!”說着喬吉還朝他眨了眨眼。
瓦爾騎士好像絲毫都不介意喬吉這沒大沒小的舉動,他好像是在回憶起他那美好的青春還有年少輕狂的往事:“這倒也是!”
發覺有效的喬吉趁熱打鐵地說到:“再說了年輕人都是愚蠢的,我們要容許他們犯錯誤,同時不要讓他最後後悔時家族已經沒有他的容身之地。”
瓦爾騎士有些詭異的望了望喬吉說到:“爲什麼明明你說這話的時候應該是很詭異的。可我爲什麼偏偏沒有感到違和感呢?”
喬吉這時候也只能撓着自己的腦袋說到:“可能是我這人早熟吧!不過瓦爾騎士您還是儘快確認希倫所在的位置比較好!就算是讓他一個人在外面闖蕩,可也最好能夠知道他的大概消息纔是……”
而就在喬吉與瓦爾騎士爲了某人傷腦筋的時候,兩人話語一種的主角正獨自一個人騎着駿馬狂奔。
策馬揚鞭,希倫享受着騰雲駕霧一般的感覺,背上沒有沉重的壓力,那匹純種馬更是跑得飛快,那種速度絕對是常人難以想像的,這不是單單憑藉馬術就能夠達到的效果。
風徐徐刮過道路兩旁茂密的叢林,搖動着粗壯挺拔的大樹,發出“沙沙”的聲響。此起彼伏的“沙沙”聲,匯聚成一幕交響曲,那是樹葉構成的“打擊樂”與枝幹形成的“絃樂”所鳴奏出的旋律。
在那奔騰的馬背上的希倫,好像能夠聽到周圍很遠很遠地方的聲音,那是風爲他帶來的信息。這類似與德魯‘伊聆聽學識’法術的效果使得希倫好像化作了大氣當中的一份子,和那些自有的風一起翩翩起舞,掠過茂密的樹葉和枝杈,感受到風之精靈所能夠感受到的一切。
這無處不在的風不僅僅是在告訴他周圍的一切,讓他操縱着馬匹自然而然得會躲避路上的一切障礙。同時也溝通了他與馬匹的聯繫,他與馬匹的減輕了重量。否則的話他也不能夠用這匹剛剛到手的馬匹,在未經過磨合的情況之下跑出現在的樣子。
駿馬就像一道銀灰色的流星一般劃過大地,周圍的一切飛快得向他身後飛掠而去,明顯的希倫非常享受現在這種自由奔騰的感覺。即便是遇到道路中央的行商馬車,他絲毫沒有減速,猶如一陣旋風一般,從馬車旁邊擦肩而過。惹得車上的那些商人與護衛們叫罵不止。
看樣子希倫這去往前線的一路並不會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