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立心將電腦包往櫃檯上一放,看向陳曉霞道,“到底什麼情況?立國是跟顧客打起來了嗎?不是早就說好的,要和氣生財嘛?”
“不是的,是跟幾個二流子打的。”
“收保護費的?立國就一人還跟人家一幫人對打?”田立心一愣,儘管知道這兒是首善之地,但聽說有人渣找事也並不讓他感覺意外,畢竟哪兒都有人渣,但聽說田立國和一幫人人硬剛時,多少還是讓他有些驚訝的。
陳曉霞立即搖搖頭,“也不是啊,我們這邊也有七八個人,受傷的基本都是來找事的。”
田立心聽說田立國沒受傷,頓時就鬆了口氣,但聽說這邊也有七八個人時,他又忍不住問道,“還有這麼多見義勇爲的人?你從頭說吧,至少也要讓我明白來龍去脈,才能去撈他出來啊。”
隨後,陳曉霞便將這事的來龍去脈斷斷續續地說了出來。
從她口中,田立心總算是知道了,自從大排檔開業以來,就有幾個人過來明裡暗裡地過來向田立國收保護費了,這些人的胃口還不小,開口就是每個月八千塊。
按理說,這個大排檔現在每天的流水額也有五六千,到了天氣轉暖之後,每天的流水做到七八千上萬都不是個事,一個月交八千的保護費也不算太多的。
但田立國是什麼人啊?
他以前到底也是和道上的一些人稱兄道弟的啊,儘管這些所謂道上的人,只是碧溪這個小縣城的一些混混。
這保護費都收到自己頭上來了?
田立國最開始的時候並沒把這當成什麼事,甚至都沒把這事告訴田立心,而那些人三天兩頭地過來時,他也只是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但或許是小半個月的伺候養丟了這夥人的胃口,這些人來了之後點的菜也越來越沒譜了,田立國也以他們吃霸王餐的名義報過警,但最近的派出所到這兒也要五六分鐘,這些人有充分的時間拍屁股走人,警察來了也不過是看到一地狼藉罷了。
這之後,這夥人也不進店吃飯了,直接改成了來了就砸門砸桌,然後就是呼嘯而走。
田立國咽不下這口氣,一個電話打回碧溪就叫來了十多個人,他今天下午正爲這些碧溪的兄弟們接風洗塵呢,那幫倒黴的二流子便就撞了上來。
隨後,田立國和這十多個人就拿着板凳從店裡衝了出來,圍住人就是一頓打,對方的兩人甚至當場就被打折了腿,其餘人也都頭皮血流地成了血人。
然後,田立國就主動報了警。
“這可是以暴制暴啊,簡直是一羣法盲!”田立心雖在心裡默默爲田立國的熱血點了三十二個贊,但還是忍不住爲他憂心起來,思索了半天才拿起電話給包子打了過去,“你這會在哪呢?我有事求你。”
“求我?開什麼國際玩笑啊,我這會正和女朋友吃飯呢,你在哪啊?”
“那一會宿舍見。”田立心一錘定音地掛了電話,又對陳曉霞道,“我已經找人了,你待會先給立國他們送飯,把他們的衣服也都稍上,這事一時半會也解決不了的,放心吧,到底是我兄弟,說什麼我也能保他出來。”
儘管只去過少數幾次派出所,但田立心對京城公差們的辦案程序還是有些瞭解的。
即便是公差們幾句話就能解決的民事糾紛,進了局子就差不多得在裡邊呆二十四個小時了,這麼做,大概也是爲了防止那些遇到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報警的人。
畢竟,京城已經推出了“有困難,找公差”的口號,許多市民也真是大事小事都會報警,他們也不想想,京城的警力纔有多少!
讓涉案雙方在裡邊都呆上二十多小時,給他們充足的時間冷靜冷靜,這也必是極好的。
正是有了這個時間差,田立心纔有充裕的時間找人呢。
說實在的,田立心真不太願意與包子這種滿腦子都是官本位的人結交的,但他除了知道包子的父親是老公差之外,還真想不出還有誰能幫田立國了。
要是自己出了事那還好說,畢竟背靠着五道口,上學期又在學校裡刷了一大波聲望,無論是找羅教授、班主任,哪怕是找電信系的系主任,這些人肯定也都會爲自己的事兒奔波,但自己要是將田立國的事說給他們聽,估計就只能是得到幾句安慰了。
掌握着學校的資源的這些人,是不可能幫着田立心以公謀私,除非田立心爲學校的榮譽做出了更多的貢獻。
坐在回五道口的出租車上的田立心,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又忍不住想到,“還是儘快將龐加萊猜想的證明論文寫出來吧,我要是成了華夏第一個菲爾茲獎獲得者,誰敢動我的親人啊!”
不過,最近也的確是太忙了,哪怕只是刷一篇普通論文的時間都勻不出來啊。
終點中文網馬上就要上線了,爲了慶祝這一大事,自己怎麼着也得寫一篇小說慶祝一下啊。
到底是寫《奧數神座》還是寫《仙葫》呢?
不是田立心想藏着更好的網文等以後再寫,實在是他就看完過這兩本網絡小說啊,其他的一些都只看了幾十章、幾百章的。
《三體》的第二部倒是可以留到暑假再寫出來,這也是答應過姚軍了的……
胡思亂想着,田立心便回到了宿舍,此時包子也早已經回來了,他看到田立心的臉色有些不愉之後卻也沒有多餘的話,只是平靜地問,“出什麼事了?”
田立心三言兩語就將田立國帶着十多個兄弟,將幾個收保護費的人打傷的事說了出來,又道,“這事靠你了啊,你爸應該說得上話吧?”
“這都多大點事啊?我爸現在雖是等着退休的普通公差,但二十年前卻是豐泰鎮的所長呢,現在京城的這些所長,不是他的同事就是他的下級,我這就給他打電話去。再不行,你就直接上區裡找人去,那兩個當頭的不是咱們師兄嗎?到底也有些香火之情不是?”包子便說邊撥通了家裡的電話,但他對田立心說的話也沒敢說太滿。
田立心上了個衛生間的功夫,包子便已經結束了和父親的通話,看到他進來後便笑着道,“放心吧,這事應該不難辦,但你得準備個幾千塊錢,至少醫藥費得給人家吧?還有,我爸想見見你,不知你方不方便?”
“方便啊,隨時都可以。”田立心既是有求於人,哪敢拒絕?
包子笑了笑,指了指門口,“那就走吧?你還沒吃飯吧?正好上我家吃飯去。”
田立心點點頭,“那我先去洗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