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代理參謀長田新才押送着彈藥和給養上來。趙德生陰着臉問道:“田代參謀長,你的行動還挺迅速啊!?”田新不好意思的回答道:“路上實在是不好走啊,沿途的百姓又都跑光了,我實在是找不到人幫忙啊。就靠輜重排的那些老弱殘兵,你說我能走的快嗎。”趙德生不高興的說道:“得得得,我沒工夫聽你胡扯!你趕緊安排人把彈藥給1營送上去吧,他們剛跟鬼子血戰了一場,現在正等你的彈藥呢!”田新一聽這話,就立即問道:“鬼子投入了多少兵力?”趙德生回答道:“大約有一個聯隊的規模。”田新當時就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緊接着說道:“一個聯隊啊!這可不是我們一個團能對付得了的。不行,我得趕緊去軍部,請求軍長給我們加派援兵。團長,你趕緊給我派一個排的人護送我去軍部,我得把這裡的戰況報告給軍長。”聽了田新的要求,趙德生用鄙視的口吻說道:“你到好意思說,現在戰事緊張,我手頭的兵力還不夠用呢,你還讓我給你派一個排保護你,你他媽的也太不要臉了!”田新被趙德生罵得面紅耳赤的,他小聲的嘟囔道:“那把車華賓派給我吧,我們倆去軍部求援。”趙德生氣憤的說道:“行,你把那個廢物領走吧,你們倆一起滾蛋!”
1營的弟兄們看見龍風又上來了,就急忙去通知營長宋巖。正在巡視陣地的宋巖得到消息後,就立刻跑了回來。他生氣的對龍風說道:“我的龍大團長,拜託你老老實實的待在你的團部裡不好嗎?要不你當這個1營的營長,我去團部當團長。”龍風不高興的回答道:“你哪來的那些廢話,我是來觀察敵情的,又不是來指揮戰鬥的。”聽了龍風的辯解,宋巖對1營的弟兄們說道:“都給我聽好嘍,我纔是你們的營長,除我之外任何人都沒權指揮你們。我奉勸某人,看完敵情就趕緊回去吧,你的崗位在團部,不要動不動的就到前沿來。”龍風無奈的搖了搖頭,舉着望遠鏡朝對面望去。他舉着望遠鏡看了一會,突然看到地圖上沒標出來的地形,心裡立刻想到了一條妙計。
龍風放下望遠鏡取出地圖,果然地圖上沒有標註,在鬼子陣地邊上,有一道用於瀉洪的水閘。他想了想,就把宋巖叫了過來,指着那道水閘對宋巖說道:“9點鐘方向,仔細看。”宋巖舉着望遠鏡看了以後,就對龍風說道:“龍哥,你是想給鬼子來個水淹七軍啊!”龍風笑着問道:“把這個任務交給你們1營來完成,你們有把握嗎?”宋巖自信的回答道:“龍哥,你就瞧好吧!”說完就要去挑選人手,龍風急忙拉住他說道:“先別急着去調人,我建議今晚先派人去對面摸摸情況,然後再決定如何行動。”
天黑以後,宋巖親自挑選了一隊老兵,由韓濤來帶隊執行偵察的任務。龍風把他們叫了過來,又再次的叮囑了幾句後,就讓韓濤帶隊出發了。韓濤他們都穿着從鬼子屍體上扒下來的軍服,然後從陣地邊上悄悄的匍匐着爬了出去。天黑了之後天氣就陰冷陰冷的,幾個人匍匐在地上,一會就被寒氣被打透了。這南方的冬天是極其的陰冷潮溼,一會就把韓濤他們凍得直哆嗦。他們貓着腰,趁着照明彈的間隙,快步的朝那道水閘走去。等他們躲進一處灌木叢後,韓濤示意大家停下來,他感覺到前邊有點問題。大家全都藉着灌木叢的掩護,小心翼翼的爬在了地上。不一會,有個鬼子游動哨跺着腳,吸溜着鼻子走了過去。黑暗中,大家都對韓濤豎起了大拇指。
悄無聲息的鑽過一道鐵絲網後,韓濤就藉着月光看到前方是一片光禿禿的稻田,而稻田的盡頭就是那道水閘。韓濤讓弟兄們在稻田的田坎那等他,把步槍交給其他兄弟後,韓濤空着手朝那道水閘摸了過去。韓濤小心翼翼的來到了水閘的旁邊,發現水閘內的水位明顯比鬼子陣地要高許多。一旦炸開水閘,兇猛的水流一定會淹沒鬼子的陣地的。韓濤順着原路泛了回去,與弟兄們匯合了以後,就帶着弟兄們回到了防區。
等回到了營部,一幫子人正心急如焚的等着呢,龍風見他們幾個冷得直哆嗦,就讓他們趕緊把衣服換了,喝點酒,圍在碳火盆邊上暖和一下。韓濤的偵察證實龍風的判斷,這下龍風的心裡就有了底,他決定明晚就實施這個計劃。但現在的問題是怎麼把水閘給炸了,最安全的方法是用炮轟。但這個辦法立刻就被張偉給否決了,一是沒辦法觀瞄,不可能炸得那麼準。二是必須把閘門和溝渠同時炸掉,水才能把鬼子的陣地給淹沒,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派人過去拿炸藥炸。宋巖見龍風如此的爲難,就主動提出要親自帶隊去炸水閘。龍風爲了安全起見,就問韓濤炸掉水壩需要多少炸藥。韓濤根據自己目測的結果,確定炸掉水閘至少需要30公斤炸藥。龍風想了一下,完成這個任務至少需要15個弟兄,那麼也就是說要有15個弟兄去冒這次險。宋巖二話沒說就出去挑人了,等15名弟兄站在龍風的面前時,龍風的眼睛溼潤了,他知道這是個九死一生的任務,這15個弟兄很有可能會一去不回了。
第二天夜裡,由宋巖親自帶領的突擊隊出發了。晚上鬼子不時的打着照明彈,那慘白慘白的光柱照亮了夜空,等照明彈升到了頂空,然後滑向地面,整片大地又重新陷入了黑暗。宋巖和弟兄們磕磕絆絆的終於摸到了水閘那,大夥身上都溼透了,牙齒在不斷的上下的打顫。韓濤費了牛勁,終於把炸藥全部安裝妥當。宋巖又挨個的檢查了一便,確定沒了問題了,開始擰上雷管,接上了電線。一個弟兄從地上拿起線捆子,往後面放,其他的人都跟着宋巖往自己的陣地上撤。
也不知道折騰了多久,宋巖覺得腳都已經凍麻了,棉褲腿裡全都是涼氣,渾身上下幾乎沒個熱乎的地方,體力也到了崩潰的邊緣。他幫着放線的弟兄,兩個人費勁的拖着線捆子往後爬,一路上還要時常停下來躲避照明彈和鬼子的遊動哨。最後終於把線放到了離陣地前沿不遠的地方,宋巖估算着距離,差不多5分鐘就能跑道自己人的陣地內,於是他就讓放線的弟兄先回去。宋巖自己則留了下來,用哆嗦的雙手把電線連接到引爆器上,然後就毅然的按下了引爆器。只聽遠處傳來了一聲巨響,遠處的黑暗中一個碩大的紅色火球騰空而起,光亮裡閘門的碎片四下飛濺着。然後就聽見像是撕布的聲音響起,緊接着就是低沉的隆隆聲響起,兇猛的河水衝破了被炸燬的閘門不斷的往鬼子的陣地上猛灌。
清晨的時候,龍風、張偉、趙德生還有宋巖趴在前沿上,舉着望遠鏡看着鬼子陣地上的熱鬧,只見鬼子陣地上那叫一個亂啊。整個陣地都泡在了水裡,鐵絲和木頭樁子被大水衝得到處都是。輜重和給養也都泡在了水裡,鬼子們正在無奈的向外掏着水。龍風他們看着心裡那個美啊,對面的鬼子好多身上都是溼漉漉的,估計鬼子們這會都凍得直哆嗦,忙着挖溝排水。既然鬼子都忙成這樣了,不給他們添點亂子,那可真是不夠意思了。於是,龍風讓張爲馬上去炮連,指揮泡連的弟兄們趁機打冷炮。龍風則在前沿上幫炮連的弟兄們做觀測員,專門盯着鬼子扎堆的地方,然後命令幾門山炮肆無忌憚的朝鬼子這邊轟。反正鬼子也沒辦法反擊,因爲他們的火炮全都泡在了水裡。
宋巖見炮連的弟兄們過着隱,於是他也耐不住寂寞,連忙把陳元昕叫了過來,讓他組織營裡的神槍手集合起來,朝鬼子的陣地上放冷槍。一個上午的時間鬼子被折騰得一點脾氣都沒有,最後被冷槍冷炮打得束手無策,直到下午,鬼子排掉了陣地上的積水後,龍風他們才停止了打冷槍冷炮的行動。此時,鬼子的陣地上就像是個沼澤一樣,原來的十幾輛戰車都進了水,被迫拖回去修理。等過了中午以後,鬼子的飛機前來進行報復性轟炸。團裡的弟兄們都趕緊躲進工事裡,但鬼子的轟炸還是給團裡造成了一定的傷亡。鬼子的飛機投完炸彈以後,好象還是不太滿足,在天上晃了一圈後,開始用航空機槍掃射地面上的目標。宋巖被鬼子飛機給氣壞了,他下令讓營裡的輕重機槍一起開火,本來是想威脅一下鬼子的飛機。可是沒想到忙中出錯的鬼子飛行員,正好迎面撞上了一串機槍彈。結果中了彈的飛機搖晃着翅膀,想要往上爬高,飛機就像喝了酒的醉漢一樣,一頭紮在了遠處的稻田裡,頓時就燃起了大火。國軍陣地上傳來了一陣歡呼聲,都在歡慶着這個激動人心的戰果。此時此刻,國軍將士們都是無比的高興,因爲他們已經太久沒有取得這樣的戰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