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搖山下,玄冰宮宮門之外,黑壓壓的一大片人。
爲首的正是赤火族公主火鳳凰,侍立在她身後的,是南宮寒喬和屠毒兩人。
在這三人背後,有一頂火紅色的轎子,十六人轎伕,分立兩旁,甚是壯觀。
而在這轎頂,則是一頭凶神惡煞一般的怪獸,虎頭豹身,甚是怪異。張着血盆大口,發出滲人的怪異叫聲,一看就是好勇鬥狠的高階怪獸。
而玄冰宮宮門處,玄冰宮丙級弟子乙級弟子幾乎是傾巢出動,十幾名甲級弟子環立前面,長老玄同則一臉威嚴,直面火鳳凰。
看情形,應該是還未有大的爭鬥,現場有些狼藉,應該是那頭怪獸咬傷了幾個丙級弟子,火鳳凰已經耀武揚威,朝玄冰宮十大長老之一的玄同厲聲說着什麼。
落塵帶着楚無痕急速落下,跳出輕輦,急速走到玄同身後,和衆多弟子一道,一同直面火鳳凰。
楚無痕跟隨落塵,愣是擠到了落塵身邊,旁邊幾個不認識楚無痕的甲級弟子紛紛側目,但是看到楚無痕腰間攜帶的玉牌,也就不了了之了。
楚無痕剛一落腳,火鳳凰早已看見,忍不住哈哈大笑,說到:“呸,玄同,枉費你修煉了這麼多年,還敢大言不慚,說你們玄冰宮沒有窩藏習練魔道之人,你身後之人,難道不是魔道中人?”
火鳳凰隨手一指,指向楚無痕,眼神中露出灼熱的精光。
火鳳凰這次見了楚無痕,甚是興奮。
而玄同回過頭來,掃了一眼楚無痕,略一點頭,便迴轉過來,朝火鳳凰說道:“此乃我玄冰宮弟子,是神是魔,由不得你赤火族說三道四,自有我黑水族處決!”
玄同,玄冰宮十大長老之一,修爲已是合體層,三階三層,若是再有修爲,則可直升一層,達到大乘層,與水玄子等同功力。
雖然看其玄同長得短小精悍,但是,其力道已經達到萬鼎之力,在五行大陸,也屬於佼佼者之列,火鳳凰敢這樣譏笑玄同,自是有備而來,玄同也不是愚笨之人,自然能想到這一點,況且,剛纔虎頭豹身的怪獸連番傷了幾個丙級弟子,就可見轎子中人非同小可。
怪獸就達到了六階,轎子中的人,功力自然不俗。
玄同說話自然不敢有所造次,只能小心翼翼的應付。
這一幕,只看得落塵氣憤填膺,身旁的楚無痕也是對火鳳凰怒目而視。
身後玄冰宮弟子自然也是難掩心中氣憤,但是,聽得火鳳凰所說之意,以及看見火鳳凰所指之人,不由得都是心頭一震:楚無痕,玄冰宮甲級弟子,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諱,修煉魔道功力?
只有沐亦軒爲楚無痕打抱不平,聽見玄同不痛不癢的話語,忍不住大吼道:“誰說我無痕哥哥修煉的是魔道功力?我看你就是一個妖女,專門欺壓弱小的妖女!”
沐亦軒自持在黑水族,有衆多弟子相助,自然不怕火鳳凰,更何況,此時他的心裡早已對火鳳凰恨之入骨,此時言語,正是這幾日來,心中壓抑太久,不得不對火鳳凰怒氣衝衝。
玄冰宮衆弟子不由得大吃一驚,身旁一個不起眼的丙級弟子都敢對火鳳凰口吐狂言,不怕火鳳凰上來殺了他!
火鳳凰倒是呵呵一笑,轉而暗紅色的眼神猛然一瞪沐亦軒,大聲說道:“沐亦軒,我記住你了,今天你敢罵我,日後會有你求饒時候,但是,今天我志不在你,不和你計較。”
火鳳凰說完,站在火鳳凰身後的南宮寒喬和屠毒也是頻頻點頭,對沐亦軒怒目而視。
氣的沐亦軒連連怪叫,又指着南宮寒喬和屠毒嚷嚷道:“你們兩條狗,主人都不敢對我怎樣,你們倒是搖尾乞憐,替主人狂吠!”
要不是屠毒,姐姐沐寒雨自然不會受這麼大的苦,自己也不會顛肺流離,陰陽差錯的進入玄冰宮,沐亦軒看見南宮寒喬和屠毒,心裡面就來氣,此時看見他們比火鳳凰還仇恨自己,難能嚥下這口氣?
不過,這話說出去後,玄同有些惱火,旋即回頭臉色一正,眼神凌厲,朝沐亦軒一瞪,嚇得沐亦軒連忙吐了吐舌頭,表示不敢再造次。
不過,沐亦軒緩緩的擠過前面的丙級弟子,朝楚無痕身後走來。
沐亦軒身後,時雨琪和常舞褐也是悄悄的跟了過來。
他們三個人這幾天早已認識,特別是沐亦軒,憑着和楚無痕的關係,自然是讓他們兩個人對自己言聽計從,幾乎是他們兩個人的帶頭大哥。
時雨琪和常舞褐也是因爲楚無痕的關係,對沐亦軒真的達到了言聽計從,三個人在一起,在丙級弟子中間,以及衆幹事中,獨樹一幟,沒人敢招惹他們三個人。
現在沐亦軒敢狂罵火鳳凰,怒懟南宮寒喬和屠毒這兩個叛徒,自然是人心大快,就是落塵和長老玄同,也默不作聲,默許沐亦軒的做法。
這下氣的火鳳凰紅眼更是噴出無名之火,呀呀直吼:“呸你個沐亦軒,給你臉你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要不是今天姑奶奶有要事在身,非要將你大卸八塊不成。”
氣急敗壞的火鳳凰也不管什麼禮儀了,指着沐亦軒就是一頓臭罵,楚無痕迴轉過頭來,對沐亦軒偷偷使了一個顏色,沐亦軒看見了,知道自己沒有做錯,而且得到了無痕哥哥的讚賞,心頭更是高興。
不過,沐亦軒也是聰明,看見火鳳凰已經氣得不輕,知道再呈口舌之利,也是於事無補,不如見好就收。
於是,沐亦軒帶着時雨琪常舞褐緊緊的跟在楚無痕身後,對火鳳凰使了一個鬼臉,吐了吐舌頭,便一臉微笑着,平靜的看着火鳳凰。
火鳳凰這下更是氣憤,要是鬥嘴,你沐亦軒還真不是我火鳳凰的對手,可是,你沐亦軒剛剛說了幾句狠話,就不再言語,讓我火鳳凰騰的升起來的無名之火,竟然毫無臺階可以藉機而下,豈不是要尷尬死了。
火鳳凰一雙鳳眼盯着沐亦軒的笑臉,只想把沐亦軒給撕吧了吃掉。
火鳳凰已經承不住氣,壓不住場面,玄同已經感覺到了火鳳凰的氣焰已經被沐亦軒的三言兩語給澆滅了,於是,玄同郎朗說到:“火公主,今日你連番傷我幾名弟子,此事我一定會如實稟報宮主,待宮主與火王交涉,我想,火王也不會不理我宮主水玄子的懇切,還望火公主回去後,好生與火王解釋!”
玄同一番說辭,既給了火鳳凰面子,不予追究,也給了火鳳凰一個臺階可以下,但是,又是不卑不亢,擡出水玄子和火王弒天的名號來,也是讓火鳳凰知難而退,特別是火鳳凰背後那頂紅色轎子裡,始終未有露面的神秘人。
火鳳凰聽得出玄同的意思來,略一沉吟,柳眉輕微一皺,覺得再這麼大張旗鼓的糾纏下去,於事無補,還不如另想它法,把楚無痕給帶回赤火族。
這次,火鳳凰動用了火王赤火令,從赤火族急速調來一名強大外援,目的就是想要將楚無痕給帶回赤火族。
火鳳凰爲了在父親弒天面前的承諾,可謂絞盡腦汁,不惜一切手段。
若是這次不成功,以後父親弒天可就要冷落自己了。
抽回思緒,火鳳凰掃了一下眼前的陣勢,想不到水玄子爲了保楚無痕無恙,竟然排玄同出來應對,而且這麼對甲級弟子,這次怕是輕敵了,既然如此,走爲上策,然後徐徐圖之,再擇良策。
想到這裡,火鳳凰呵呵一笑,剛要發話,轎子裡傳出一聲渾厚的男人聲音:“妹妹,怎麼這般囉嗦,告訴爲兄,你說的那個人祭來了沒有?”
聲音剛落,玄同不由得大驚失色,脫口而出:“弒武!?”
是的,從轎子裡走出來的這個人,就是赤火族火王弒天的四個孩子之一,排行第四的弒武,也是赤火族手持赤火令的五大護法之一,功力之高,非玄同等人可以想象。
赤火族,當今五行大陸最強大的一個族羣,其火王弒天一手遮天,除了水玄子還能與之一戰之外,鮮有對手。
弒天生有四子一女,弒龍弒虎弒雀弒武,和火鳳凰,這五位便是赤火族五大護法,俱是青年才俊,千年不遇的修煉人才,在當今五行大陸中,這五大護法,無論哪一個出現,都是非同小可,而且,他們從來不結伴執行任務,對於他們來說,幫助和被幫助都是一種恥辱。
而現在,除了火鳳凰外,更有弒武隨行。
這不得不讓玄同感到震驚,怪不得宮主水玄子一再吩咐,能戰則戰,不能戰則退。
退?如何退?
弒武已經緩緩走來,每走一步,玄同都覺得心驚肉跳。
弒武走過火鳳凰身旁時,伸手拍了拍火鳳凰的後背,一臉寵溺:“小妹,又吃虧了?爲兄可沒見過你在鬥嘴上吃虧過。告訴爲兄,先把罵你的小子給撕了!”
火鳳凰冷眼一瞪,手一指,就想要給沐亦軒一個教訓,可是,鳳眼所看到的地方,竟然不見了沐亦軒的蹤影。
他去了哪兒?
火鳳凰的手指了半天,就是找不到沐亦軒,弒武沒有那麼多的耐心,回頭朝虎頭豹尾的神獸大吼一聲:“去,冢狡,把公主所指的這些人都吃了,吃飽點!”
輕描淡寫之間,完全沒有將玄同等玄冰宮弟子看在眼裡,就要讓一隻神獸冢狡草菅人命!
欺人太甚。
玄同大吼一聲:“弒武,你也太猖狂了!”
“哦?誰?你是誰?我不記得了,我只記得能勝過我的人,不記得那些敗在我手底下的殘兵敗將!”
弒武自持功力深厚,能夠敵過玄同,口氣自然不小。
玄同就是再好脾氣,被弒武這般羞辱,也是氣急敗壞,大發雷霆。
然而就在此時,冢狡已經沖天而起,只朝玄同身後衆弟子撲來,所經過之處,勁風橫掃,一馬當先,不能阻擋。
玄冰宮衆弟子大驚失色,亂作一團。
就在這時,只聽得一聲怒吼,楚無痕拔地而起:“呀呀呸,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