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夜幽谷
房中,司權突然緊張起來。
“宋阿姨儘管說,爲了素兒,我在所不辭!”
表面信誓坦坦,司權心裡卻想;“大不了帶素兒私奔就是。”
宋婉盯着司權眼睛,不可置疑的說道:“三年內,你要名揚天下,纔可以向我提親。”
“名揚天下?要那虛名幹什麼?”
“所謂名不徒生而譽不自長,爲了功名盛譽的人,卻往往身敗名裂,名無簡以成,譽無巧而立,功成名遂,不會是假的。”
宋婉語重心長解釋,至於真實目的,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權兒知道了,權兒一定謹遵教誨。”
司權畢恭畢敬,很是真誠。
“真的知道了嗎?”
見司權眼中滿不在乎的樣子,宋婉心中失望:不過,還是要看他以後了。
“好吧,夜深了,你先回去。”
宋婉語氣似乎疲倦,深不可測地眼光掃過嘻皮笑臉的司權。
“那宋姨再見嘍。”
“素兒,你想做什麼?”
司權剛走,宋婉轉身質詢,內屋,李素款款走出。
“神目老人說過,司權哥哥必須死!”
宋婉大驚:“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李素莞爾,她就知道孃親會是這種反應。
清夜如深,無月自明。
“我是紅塵逍遙客,何間精彩何有我。不問蒼生事是非,笑看春秋渡輪回。一曲酒歌去惆悵,兩袖清風踏月歸。明來還復繁華里,等閒生老歲月催。”
司權一路哼着神目老人傳唱的小曲,回到赤水宗時,早已人休犬息。
“怎能感覺好像忘了什麼事?”
推開房門,司權終於知道忘了什麼。
荷雨已經爬在他桌上睡着。
“乖乖的,怎麼把這小黏糖的事給忘了”
正當司權想着怎麼哄荷雨的時候,一股危機感從後而來。
司權本能的向一旁閃去,一道劍光從原處刺過。
刺客一身夜行衣,司權沒有傻到問對方是誰,只是一邊緊盯着刺客,一邊防備着刺客對荷雨下手。
刺客看了一眼熟睡的荷雨,似乎沒想到房裡還有其他人。
先下手爲強,司權徒手向刺客撲去。
刺客瞬間眼神一凝,他完全沒想到司權會武功,而且看那氣勢似乎還在他之上。
纔對了幾招,刺客破窗而逃。
“他應該就是一直暗中窺視我的那人。”
沒有追擊,司權猜測着對方身份:“到底是誰,能藏在赤水宗這麼多年不被發現,如果是那些人,怎麼又不下手?”
“好啊,大師兄,你又說話不算數了!”
這時候,荷雨已經被吵醒。司權趕緊先聲奪人。
“啊,小師妹你總算醒了,你知不知道我給你準備了一下午的禮物,就等你醒了,看你睡得這麼香,又不忍心叫醒你”
“真是的,人家哪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不小心就睡着了嘛!”
見司權毫無破綻的說着,荷雨信以爲真,竟不好意思起來。
“看樣子這妮子等了不少時間了。”
一時間,司權心中感到不好意思起來。
“大師兄,禮物呢,快給我看看。”
看了看周圍沒什麼禮物的痕跡,荷雨認爲禮物被司權藏起來了。
“沒了”司權一突然沮喪,聳肩攤掌。
“沒了?”荷雨小臉瞬間垮下來。
“看到破損的窗戶沒有,今天出門我便見到只彩色的兔子,七種顏色呢,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我才捉到的,等你等得久了,就眯了一眼,然後它便逃了”司權一臉後悔的樣子。
“好可惜哦,我還沒見過彩色的兔子呢,還能跳窗戶這麼高,真神奇。都怪我睡得這麼死,真是的,大師兄也不叫醒我。”荷雨也是滿臉惋惜的樣子。
“就你個蠢姑娘相信了。”
司權心中嘀咕,又保證道;“我還以爲小師妹不稀罕呢,既然這樣,明天我再抓來就是。”
“真的?”荷雨頓時又來了興趣,滿臉興奮的道;“不,明天我要跟大師兄一起去,本女俠出馬,小兔子還不手到擒來。”
“當然,小師妹的武功捉老虎都不過小菜一碟。”
“真的啊,大師兄你對我真好!”
“真是可愛的毫無抵抗力啊!”
司權瞬間被荷雨的嬌柔融化了,突然又想起刺客的事來,轉而說道;“你就像我親妹妹一樣,哪有哥哥對妹妹不好的。”
荷雨聽到後莫名煩躁起來,不知是因爲感受到了司權故意說這句話的距離感,還是因爲不滿足僅僅只是兄妹關係。
“好吧,那我明天來找你哦!”
荷雨突然告辭,她很逃避此時的司權。
“好好休息,養足了精神明天好出發”司權還是不忍心的揉了揉荷雨的頭。
“嗯”荷雨很喜歡司權這麼摸她,甚至想一直這麼下去。
“唉,好煩吶!”荷雨走後,司權看着荷雨的背影嘆道。他知道,自己煩的不是荷雨。
明月濛濛
荷天綱房中
張開誠看着換下夜行衣的荷天綱,毫不客氣道;“怎麼,一臉難看的樣子,不會失手了吧。”
“哼,你可知道,司權那小子一身武功早已不弱於我”
“怎麼可能,他不是不會武功嗎?”
張開誠滿臉不信,他早問過其他門人,自認爲知道司權的底細。
“當年我師兄死得蹊蹺,怕是他早已懷疑到我身上了。”
荷天綱自言自語,這正是他擔心的。
“那還不趕緊下手爲強,免得夜長夢多”張開誠蠱惑道。
“哼,要不是爲了我鎮宗絕學《紫蒙心經》,哪能留他到現在。”
“現在你有了我的《風影劍訣》,該不需要了吧,當心貪多嚼不爛。”
“當年你先祖憑一本《風影劍訣》獨敗天下不假,不過就上半部,怕是不夠吧。”荷天綱語氣揶揄,希望從對方眼中看出異樣。
“現在給你下半部你也練不了,等我報得了仇,自然給你。”
“只要司權一天不死,我的位置便一天不穩,我的位置不穩,你以爲還可以幫你報得了仇。”
“當然,當務之急是先剷除司權”張開誠贊同道。“不過看樣子你女兒跟司權挺親近的,何不從她這裡作文章。”
“哼,要是你敢打我女兒的主意,那就沒合作的必要了。”一說到女兒,荷天綱驟然氣勢一震。
“你可要想清楚了,要是你女兒以後知道了你殺死了司權,會怎樣看你?”
看了一眼荷天綱糾結的樣子,張開誠繼續道;“但如果是司權自己死在外面,或者某天下山就在也沒回來了,那她還會怪你嗎?”
“要他下山沒問題,只是下山以後怎麼下手卻得好好想想,畢竟他武功不弱於你我,不好對付”
荷天綱思索道,似乎有一種養虎爲患的後悔,這小子,整天遊手好閒的,也不知如何練的功夫?
“我們可以這樣……”
荷天綱聽得眉頭緊皺,不過,最終還是沒反駁。
“那就祝我們明天馬到成功。”
張開誠激動地笑道,然後離開了房間。
“哼”
荷天綱看着張開誠離開的背影冷哼一聲,皺了皺眉,竟也離開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