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無月,幽冷肆虐。燈火燼滅萬籟無聲,這樣的時節,摟着愛人捂進被窩最好不過。
司權走至牀邊一頭栽進牀褥,蒙滅鳥無色無味的迷煙實在使人防不勝防。來人沒有任何掩飾面目的打算:黑色衣裙,墨色雙脣,眼瞼暗影,宛如一朵詭異黑蓮,正是多次暗殺司權的雲星月。
兩次被人打斷,終於可以爲所欲爲一番,雲星月忍不住心中快意。走近牀邊不放心地推了幾下,司權果然沒有反應。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雲星月小手拂過司權臉龐,口中喃喃自語。突然彎下腰肢,不忍心地吻上男人嘴脣,而一隻手上,裝着血毒鯢的瓶子已經打開。
纖蔥玉指輕盈起舞,血毒鯢得到命令騰空跳下,只要它接觸司權體膚,便能迅速鑽入血管,然後司權必死無疑。
可惜,意外再次發生,血毒鯢還沒落地,清脆細響聲中被石子打飛。
“站住”
雲星月大驚失色剛想逃竄,已經有人攔到面前。
“果然是你”
“你知道?”
雲星月暗瞼冷凝,看着面前有着驚世容顏的女人,眼中是不加掩蓋的嫉妒。
“從宛丘澤一直跟到這裡,說吧,他跟你有什麼仇?”
上官清寒早察覺有人跟蹤,讓人一查結果出乎意料,竟然是洛水夫人的養女。
“哼!仇?要說到仇,是你跟我有仇纔對。”
“我不認識你”
“呵,不認識我就可以搶走本該屬於我的東西嗎?”
看雲星月似乎要發瘋的樣子,上官清寒也是一頭霧水:從小到大,自己有搶過東西嗎?
“看在你乾孃的份上我可以饒你一命,走吧,趁我改變主意之前。”
“不用假惺惺可憐,你也不是好人。”
“你中毒了?”
上官清寒還在莫名其妙,細看看對方皮膚都滲入黑色,完全是病入膏肓樣子。
“還不是拜你所賜!”
“我沒有多餘耐心,要是你有充分理由,說不定我可以救你一命。”
上官清寒終歸心軟,若是因爲自己緣故害死這麼一位美麗的姑娘,她也有些不忍。
“你真願意?”
雲星月突然兩眼明亮起來,只要上官清寒點頭,事情完全可以美滿
解決。
“說吧!”
“好”
雲星月沒有隱瞞,事情原委,還要從巴比倫說起。巴比倫處於坎州東北,與艮州接壤,跟天清宗總部,只隔着一片山海。
年初時候,司權闖入巴比倫,遇到柳謙玉作亂,拯救了巴比倫,也救過一名叫巴倫徽音的女孩。這名女孩芳心暗許,給司權下了情蠱,只是沒想到司權拒絕了女孩,還趁夜跑掉,接下來的事,上官清寒也就知道了。
說起情蠱,那可是巴比倫人自傲的一種蠱,千百年來代代相傳,被他們培育成了幾乎是最厲害的一種蠱,倘若其餘蠱遇見,不趕緊逃跑就要被吞噬,這也是司權不怕其他蠱蟲的原因。
情蠱的培養方式很特別,一般巴比倫的女孩出生時,母親都會在她們身體裡中下蠱種,女孩需要用最純淨的心血培養。情蠱隨女孩成長,等到了女孩出嫁之時,就可以將情蠱移植到男人體內,保證男人永遠對自己不變心。但情蠱也是有弊的,要是兩人不能及時圓房都會雙雙斃命,要是女孩失貞於他人,女孩也會死亡。
當日,司權跑掉,幸得上官清寒解毒,巴倫徽音卻痛不欲生。離開巴比倫想找回司權,卻毫無頭緒,時日無多時候暈倒荒山,僥倖被洛水夫人救回,收做乾女兒,改名雲星月,傳授本門心法給她壓制蠱毒。但功法治標不治本,想要根治還要從司權身上下手。
“他的德性我清楚,不會拒絕你纔對。”
上官清寒瞭解事情始末,終於明白當日爲何**於司權。
“這都是情蠱的原因”
雲星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畢竟司權現在的花心濫情很大程度是她造成的。中了情蠱的男子本該對自己的第一個女人唯命是從,癡情不變,但若這女子不是下蠱之人的話,又另當別論了。
“解你的毒需要他怎麼做?”
“你同意了?”
雲星月大喜,她看得出來司權第一個女人是上官清寒,只要上官清寒允許,司權絕對會答應的。
“我跟他的姻緣是你牽的線,就當是謝禮吧。”
“清寒姐姐在上,請受星月一拜。”
雲星月突然下跪,差點把上官清寒嚇了一跳:你高興的有點過頭了吧?
“你需要多少血?”
上官清寒走到司權牀邊,撩出司權手臂,之前還以爲
是司家血脈的功效,現在終於知道,原來是因爲情蠱的原因。
“血?我不需要他的血。”
雲星月突然不安起來,她發現上官清寒好像誤會了什麼。
“那你需要什麼?”
“需要,需要。。。”
雲星月吞吞吐吐地說不出口來,上官清寒果然誤會了!
“直說吧,救命要緊。”
“好,我說,我需要跟他圓房!”
雲星月鼓足了勇氣說出,說完趕緊閉上眼,好半餉沒聽到動靜,感覺身體發冷又悄悄睜眼,頓時心驚:牀邊一團白氣籠罩,司權已經凝成冰雕了。
“你放心,只要解了毒我就走,不會打擾你們的,而且不會改變他對你的心意,他會一直聽你話的。”
雲星月慌忙解釋,能跟自己心儀的男子廝守當然求之不得,不過人家有了妻室,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了。
“還有其他辦法嗎?”
“有,就是殺了他,我身上的蠱蟲也會自己死去。”
“沒其他辦法了?”
“沒有了”
雲星月小心翼翼地回答,對方沒她想的那麼大度:真是小氣,便宜都讓你佔完了,我又不爭你的位置,還不夠?
“你身上的蠱毒還能壓制多久?”
“不知道,隨時都可能爆發。”
“解毒你就離開?”
“好”
雲星月咬脣答道,心裡委屈、失落、無助。甚至想一走了之,讓蠱毒毒死自己算了,不過至少還能圓夢一次,還有什麼可求的?
將自己的男人送到別的女人牀上,上官清寒心中的煩躁不比雲星月好,不過身爲天清宗掌門人,忍耐能力豈是雲星月可比的?臉上硬是沒有任何表現出來,讓人懷疑是不是會憋出內傷?
“不要讓他知道,明早自己離開吧。”
上官清寒說完便出了房門,這一夜,註定又是不眠之夜了。
房間又只剩兩人,雲星月有些後悔,又有些放鬆。實際上,她所改造過的血毒鯢是能讓人假死的毒物,不過,已經用不上了。
很快地,春語流屋,羞月藏雲!
對於一個黃花大姑娘來說,這晚上絕對是雲星月最難忘的一夜,還好司權昏迷不醒,不然她絕對羞死過去。不過,只是這樣,也讓她折磨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