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漢帝國地皇帝陛下,出現在皇后屋中的時候,屋裡的人都沒有想到,皇帝陛下會在這個時候出現,最近地局勢,讓皇上根本無暇分心,來過問後宮中的事。
況且,美人娘娘才生了沒有多少時候,貴妃娘娘又有了身孕,皇上就算有點空閒時間,也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那,這裡總算有着殿下王渡崖和尹睫淑,才使得皇后臉上時常帶着笑容,不然可就是冷冷清清的了。
和兒子玩了會,王競堯忽然對兒子說道:“等兩天,你爹帶你去安徽玩,怎麼樣?”
幼小的王渡崖哪裡知道安徽在哪?但聽到要帶他出去玩,不禁“咯咯”地笑了起來趴在王競堯的身上,怎麼也不肯下來。
尹睫淑笑着上來抱過了王渡崖,笑道:“陛下,您不知道,小渡崖記性好着呢,別人答應他的事他準忘不了……”姚楚菲也笑着接口道:
“是啊,陛下,別到時候他天天纏着你,你每天政務又那麼繁忙,到時候可有你頭疼的。”
“朕是天子,金口玉言,說出來的話豈能不算數?”王競堯笑了下,揮手讓屋子裡地宮女們全都出去,看到尹睫淑也正準備帶着王渡崖離開,他說道:“你留下吧.你也不是外人了,最近皇后和貴妃娘娘那,都讓你費心了。”
尹睫淑臉上倒沒有什麼表情.姚楚菲眼中卻閃過了一絲喜色.雖說前些時候皇上地口風有些鬆動,露出了想立尹睫淑爲妃子的想法但卻一直不見有什麼行動.此刻既然從嘴裡說出了這樣地話.或許就在最近幾日就會有動作了。
看了兩個女人一眼,王競堯笑笑說道:“再過半個月,就是武平侯,鎮南將軍顧斌的生日朕準備親自到安徽去一下.一來也算是給顧斌個驚喜,爲他好好過個生日,二來嘛……”王競堯壓低了聲音說道:“二來也準備和他商議下軍事上的事情.”
“陛下準備二次北伐了?”姚楚菲立刻領會了王競堯話裡地意思。
“現在還沒有具體地打算.”王競堯擺了擺手:“關鍵是要看看那些在前方領軍打仗的大將們,是怎麼個想法這次我不準備大張旗鼓,皇帝親自巡視安徽前線,肯定會讓韃子察覺到什麼從而讓他們做好準備.朕想着就帶着孟星海等十幾名侍衛,連夜快馬趕到安徽,等事情處置好後就回來一來一去也就十來天地時間我想着渡崖也別整天呆在宮裡了,這次我帶他出去見見世面,體會體會真正地戰場是什麼樣子的.一個小男子漢,老是呆在宮裡,將來能夠有什麼出息。”
“陛下.”姚楚菲不無擔憂地說道:“您以天子之尊,只帶着十幾名侍衛還有個孩子一起出去,是不是太危險了?萬一遇到什麼情況臣妾實在擔心得很,還是再多帶上幾個人吧.況且.渡崖才這麼點,大,您看……”
王競堯笑着搖搖頭:“當年常州突圍,我們一共才八個人,面對韃子的千軍萬馬,我們往來自如,尚且沒有怕過現在我走的都是我們大漢的領地,難道反而怕了?就算真地有什麼刺殺的情況,我尚有鐵血寶刀在手.看天下誰能奈我何.至於渡崖……還是讓他出去闖闖吧,那時候陳霞隨我一起在亂軍中往來衝殺也就比渡崖大上七八歲吧.”
這時候.尹睫淑悄悄多看了王競堯幾眼,聽王競堯說地豪邁,她的眼裡多出了一種仰慕.當年皇帝陛下血戰常州,八騎突圍的事情,天下盡知.而且被傳得愈來愈神氣此刻聽皇上親口說了出來,又是別有一番滋味。
姚楚菲苦笑不止,男人的心思可實在粗曠得很.陳霞那時候都十來歲了,自己的兒子纔多大?三、四歲的孩子,別說遇到壞人就說從泉州到安徽,大人尚且覺得路途遙遠,一個孩子能經得起顛簸嗎?
不過她也知道自己的丈夫,一旦決定的事情.就絕對不會更改況且讓兒子從小就跟着他磨練磨練也能夠增加父子間地感情.對將來大有好處。
“既然陛下已經決定了,那臣妾這就爲陛下準備去”姚楚菲無可奈何地說道。
王競堯將正準備站起來的姚楚菲拉着坐了下來:“不必準備什麼了,就十幾天地時間,我們去去就回還有,我這次出宮的事情,不要給任何人說起.免得引起什麼誤會.要是大臣們問起來地話就說朕病了,誰也不想見。”
姚楚菲順從地點了點頭.待到王競堯交代了幾聲,走出去後,她拉過了王渡崖.心裡又是喜歡,又是有些心疼.那麼小的孩子,就即將要奔波千里,當真是苦了他了,可爲了日後的太子之位姚楚菲也只有把這顆心狠了起來。
“皇后,陛下當真是一位大英雄.”尹睫淑輕聲說道:“看他剛纔說話的樣子,什麼樣地危險都不在他的眼裡,這世上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攔到他想做的事情.”
“陛下是出了名的膽大.”姚楚菲抿嘴笑道:“當初他還只是個步兵都頭地時候,就敢拿着刀威逼他地頂頭上司,常州知洲大人,要不是我後來出現,不定他會惹出多大地禍來。”
這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尹睫淑還是第一次聽到皇后說到這事,頓時大起好奇之心地她.拉住了皇后,纏着要皇后說出來姚楚菲被她纏得沒有辦法,只好把當初王競堯如何威脅自己的父親,最後如何如何了結的經過說了一遍。
說故事的過程中,尹睫淑不斷髮出“咯咯”的輕笑,等姚楚菲把故事說完,尹睫淑已經笑成了一團:“那這麼說,豈非是陛下拿刀在威脅他未來的老丈人了?姚大人要知道陛下日後娶了他的兩個寶貝女兒,不知道該有多生氣呢……”
“放肆……”姚楚菲斥責了句,接着自己想着也覺得好玩,居然也忍不住笑了出來.那王渡崖看着笑得不可開交的兩人,心裡不知道這兩個人在做什麼,有什麼覺得那麼開心的……
“王競堯即將出宮.”一天後,在泉州城外一處並不引人注目的小屋子裡,一個穿着普通的中年人冷冷地說道。
屋子正當中生着一隻火盆,圍着火坐着七、八個人,屋子本來就小,加上生了火盆,又有這麼多人,外面地寒意非但一點也感覺不到,相反倒還顯得有些悶熱這些人大都解開了棉襖的扣子,大口大口呼吸着氣。
“咱們自從受了脫不花大人的命令.潛伏在此,除了爲了配合‘小狐’和‘靈異’兩位大人的行動外.主要任務就是尋找機會刺殺漢人大臣、將領.”中年人看了他們一圈,冷冷地說道:“現在漢人皇帝即將出巡,而且根據可靠的消息,身邊只帶着十幾名侍衛,這正是我們天大的好機會.殺了王競堯,比殺上一百個漢人將軍都強……”
一個滿臉鬍子的漢子說道:“阿統領,這消息可靠嗎?堂堂的皇帝出巡居然只帶十幾個人?咱們在這潛伏了很長時間,早已經混入進了漢人地生活之中.萬一消息有誤.咱們身死事小,可要是耽誤了脫不花元帥的大事,那真地是萬死難辭了。”
叫“阿統領”的那個中年人沒有一點地遲疑:“這消息絕對可靠,至於消息是從哪來地,你們就不要多問了只是這次行動起來一定要絕對保密不擊則已,一擊必殺!”
“可是……”大鬍子猶猶豫豫地說道:“在我們出發之前,脫不花大人再三有令.任何重大地行動,都必須經過他的批准現在脫不花大人被誣陷入獄,無人可以指揮,要是這次行動成功也就算了,一旦失敗.只怕咱們死了也沒有人知道我們的事情啊……”
這話讓屋子裡包括阿統領在內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當初他們接受任務的時候,脫不花很鄭重地告訴過他們.被派往來漢人領地的所有人,真實身份只有脫不花一個人知道,其他人,就算連當年的大汗忽必烈陛下也不清楚。
脫不花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效仿的大漢朝廷地情報方式.採取單線聯繫,這樣做可以最大程度地保護情報人員的生命安全但當脫不花入獄之後,這種方式反倒成了最大的問題,這些情報人員的身份已經沒有人能夠證明了。
阿統領在屋子裡來回煩躁地走着,情報的真實性他是毫不懷疑地,但刺殺是否進行,如何進行,會不會成功卻讓他沒有什麼把握.萬一失手了,後果將會是怎麼樣地?就算得手了他們能跑到哪裡去?回到元朝境內,那些自己的蒙古同伴會相信他們說的話嗎?
就連脫不花元帥都進了大牢等待處斬他們又算得了什麼呢?
“塔合木.”阿統領忽然停了腳步,對那個大鬍子說道:“我記得三年前你因爲母親病重.急需銀兩,結果你偷了府庫的一百兩銀子,後來被抓獲歸案.脫不花元帥知道事情的經過後,是他赦免了你,還另外給了你一百兩銀子,對嗎?”
零一書庫123456789u快速首發大鬍子塔合木默默點了點頭。
“還有你,太阿戈樂”阿統領指着坐在牆角的一個年輕人說道:
“你第一次上戰場地時候.嚇得兩腿直哆嗦,可恥地當了逃兵.已經被送上刑場地你.也是元帥救了你的命,你還記得元帥當初對你說過什麼話嗎?”
太阿戈樂羞愧地低下了頭:“元帥對我說誰第一次上戰場都會腳軟,這沒有什麼大不了地.這次就不殺我了,以後讓我想着今天地事,想着怎麼樣洗刷這份恥辱”說到這.太阿戈樂挺起了胸膛,驕傲地說道:“以後,太阿戈樂從來沒有逃跑過,我身上地十七處傷疤就是最好的證明!”
“是啊.現在你已經成爲了一名勇士.沒有辜負元帥對你地信任.”阿統領笑了一下,然後慢慢地說道:“咱們這些人地性命,有哪一個不是元帥救的?現在元帥有難,進了大牢,若是咱們這次能殺了漢人皇帝,有着這份功勞,或許能救了元帥的性命.若是失敗了……”他又看了一眼衆人:“若是失敗了大不了一死而已,也算是咱們把這條命還給了元帥!”
屋子裡可怕地沉默着沒有一個人說話.阿統領坐了下來,雙臂抱着胸前,閉上了眼睛他有信心他的部下,爲了自己的元帥,沒有人會充當懦夫地。
“阿統領,下命令吧.你說怎麼辦,咱們就怎麼辦.爲了元帥,咱們所有人都豁出去了”過了很長時間,塔合木打破了沉悶說道。
太阿戈樂撕開了衣襟,指着胸前一道又深又長的傷疤說道:“當逃兵我差點死了,這道傷疤後來又差點讓我死了我都是死過兩次地人了,也不會在乎再多死一次!”
這時,屋子裡所有的人,都用不同地方式表達了自己的決心.這些人心裡都清楚,他們的命都是脫不花大人保全下來的,爲了大人,沒有什麼好在乎地了。
“我代元帥謝謝你們大家”阿統領咬着牙說道“,要是元帥知道直到現在,還有咱們這羣人依舊效忠着他,甘願爲他獻出性命.元帥一定會很開心的.我已經從各個地方調來了所有的人馬,這是咱們在漢人領地上地全部力量.行動分成三個隊伍,由我、塔合木和太阿戈樂各帶領一支具體地行動時間,我還在等待着情報.你們所有地人都要記住這次哪怕咱們全部都死光了也一定不能放走了漢人皇帝我死了,由塔合木接替指揮,塔合木死了,由太阿戈樂指揮.”
“是.我等萬死不辭.”屋子裡地人大聲應道.正中火盆裡的木炭一閃一閃的,跳動着幽冥昏暗地光芒,這光芒,忽然之間讓屋子裡充滿了詭異而可怕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