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情郎~你終於來了呀,我等你等得好辛苦。”重疊相貼的兩人中,下方的一位撒嬌般嬉笑着說,正是霍諾莉婭。
“瑞……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上方之人是莎莉絲特,她一意識到有人走近,立刻拉過一條柔滑的東方蠶絲被,遮擋身體,卻仍不免漏入幾分燭火之芒,泄落玉軀之上,光華妖冶。
看到瑞卡瓦站在牀邊,她嚇了一跳。
“我倒是奇怪你爲何會在這裡。”瑞卡瓦微微皺起眉頭。
“你……快走,別看!霍諾莉婭!你叫他來幹嘛?”莎莉絲特又羞又惱,又氣又急,說着便要起身取衣。
不想霍諾莉婭猛地纏上莎莉絲特,一個翻身轉到上位,依舊緊貼着她,還嬌笑着說:“嘛~一起玩玩嘛~你在傲嬌什麼呢,我的莎莎~哈哈哈。”
柔軟的大牀隨着她的動作起伏張弛了一番,蠶絲被滑落,莎莉絲特更是急惱,可幾度掙扎又不得脫,只好躲過牀邊人的目光,咬着牙說:“瑞卡瓦,你還不走……流氓,至少把眼睛閉上啊,小心我日後尋了空把你的眼睛挖了!”
“我是情人叫來幽會的,路途上還頗費馬力,哪有莫名其妙離開的道理。你趁我不在睡了我的情人,寢取得我盔翎都綠了,如今你們親熱也親熱過了,要是有人走不該是你麼?雨露均沾的道理總不會不懂吧?”瑞卡瓦故作淡然地說,“衣服在那,你可以拿上走了。”
瑞卡瓦不是愚鈍之人,豈會看不明白霍諾莉婭的意思,他又非清心寡慾的衛道士,做不到坐懷不亂。一時間,毫無心理準備的他,心下欲、義相沖,亂如麻,灼如火,好像有十萬大軍在原上廝殺,又好像暴雨夜的天空風雲激盪,根本拿不定主意,只有循着他人的牽引和獸性形行事。
“情郎郎~我想讓小莎莎留下來陪我玩,好不好嘛?”霍諾莉婭嬌滴滴地笑着望向瑞卡瓦。
“……可。”瑞卡瓦的演技發揮穩定。
“嘿,小莎莎,你要不走,我可就當你默認了。”霍諾莉婭轉過頭,望回和她貼在一塊兒的莎莉絲特,笑容也壞了三分。
“……你困着我,我如何走……罷了……”沉默了好一會兒,莎莉絲特輕嘆了一聲,別過臉去。
見狀,霍諾莉婭向瑞卡瓦挑眉使了個顏色,意思爲何也不必多說。
“……混賬你……謀劃了很久吧?”忽然,莎莉絲特說。
“……沒錯。”雖然他和莎莉絲特一樣在之前一無所知,但經過短暫的思考,他還是說出了一句違心的話。
瑞卡瓦,從今以後,你真的只是個人渣、混蛋了。可是……霍諾莉婭,你做這一切……到底是爲了什麼啊?
瑞卡瓦想。
月明星稀,一夜無話。次日早晨,黑着眼圈回住處的瑞卡瓦一進門便看到了同樣黑着眼圈的夏普,更巧的是,兩個人的站姿高度一致,都是一手扶着後腰,躬着背,前者一手撐着門框,後者一手撐着餐桌。兩人怔怔地對視着,互相打量,一言不發。
“瑞卡瓦你……腰間盤突出了麼?”夏普狐疑地問。
“腰間盤突出是什麼?你不要老用些莫名其妙的詞誑我好不好。”瑞卡瓦用目光從上到下掃了一遍夏普,又反過來掃了回去,如此反覆三回,忽然瞳孔猛縮,“發展得居然那麼快?”
“沒……你別會錯意了。”
“難道你現在沒有一種感覺身體被掏空的感覺?”
“有啊……”
“那不就得了。”
“不是她……她府上有個侍女,是個狼人。”
“臥槽,吸血鬼的府邸裡爲何神他媽的會有狼人?還有你他媽的居然連狗都不放過?”瑞卡瓦看上去比剛纔還要驚訝,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她是亞莉亞的親人在戰場上撿來的,在安若府邸長大,她們關係還蠻不錯的。”
“……果然北地傳言不虛,狼人女子如狼似虎,居然單槍匹馬把你榨成這樣。”
夏普眼神詭異地看着瑞卡瓦:“難道安娜不是單槍匹馬把你榨成這樣的麼?”
“唔……她也如狼似虎。”
“我的天,你脖子上還有齒孔,她昨晚咬你了?”夏普更驚訝了。
“嗯……對,沒錯。”事實上留下這對新鮮齒孔的人不是霍諾莉婭,然而爲了保密,瑞卡瓦沒有說,“……等等,你脖子上也有齒印啊,雖然只是紅痕。”
“我也不知怎麼回事……”
“說起這個昨晚可是月圓之夜啊!”瑞卡瓦難以置信地問,“你確定你的小姐姐沒有變成狼頭怪物麼?”
“額,沒有,她只是長出了一對毛茸茸的耳朵,還朝吊燈嚎叫了幾嗓子……嘛,大概是那個時候她咬了我一口吧……”
瑞卡瓦越想越奇,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既然他可以只說霍諾莉婭隱去莎莉絲特,那麼夏普也可以只說一個卻隱去另一個!
想到這,瑞卡瓦倒吸了一口涼氣。
“……話說回來,你是不是吃藥了?”夏普忽然問。
“……你怎麼知道?”
“因爲我也吃了。”臉色蒼白的夏普昏慘慘一笑,“要是再多來幾次,你我都得死在女人肚皮上。”
“……的確傷。”瑞卡瓦心有餘悸地說,“說到底都是腐朽墮落之事,爲了這些透支健康實在不值,還是留點力氣和敵人肉搏吧……”
“呵呵,今日我反倒更加慶幸我的駐地是邊疆戰亂之地了,要是在聖但丁堡這樣的富貴溫柔之地多呆幾年,我會如何尚且不知,何況我的手下們,到那時,他們可還有吞食天地之壯志,誓死破敵之血氣啊?”夏普越說越怕,“僅僅一時酒色之誘,吾等已不支至此,何況長年累月的浸透!怪不得古來邊將入京多半晚節不保,財色之消磨意志、腐化精神可見一斑。”
瑞卡瓦聽了比夏普還要心驚,亞莉亞府上侍女不會和他回鷹嶺,可霍諾莉婭和莎莉絲特都是土生土長的賽靈斯伯國之人,避之不及,儘管如此,他還是強自鎮定,說:“說得不錯,可昨夜還纏纏綿綿乾柴烈火,今日卻視作洪水猛獸,未免有過河拆橋之嫌吧?”
“我只是心憂豪情不在,成了行屍走肉……話說回來,瑞卡瓦,安娜到底是何身份?”夏普忽然嚴肅地盯着瑞卡瓦,把昨日他和亞莉亞關於血朽私通之罪的探討和他說了。
瑞卡瓦聽完之後,竟是頓時僵住了。假如夏普所言非虛,霍諾莉婭實際上已經完全控制了他,以及他麾下的遊騎營,若是有朝一日霍諾莉婭逼他除去約西亞兄妹,又當如何?
一時間瑞卡瓦也拿不定主意,又想夏普與他一直是好夥伴,今日直截了當警告他危險所在,不像不可信之人,便把霍諾莉婭的實情挑挑揀揀和夏普說了。
“……奧格塔維婭仇敵一般的姐姐?當真有趣……只是這個名字……霍諾莉婭……好吧,她應該不會對你有威脅的。只是……很不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