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無法想象,要是景修真的死了……”
薄司瑤咬着脣,不斷地搖頭,“不行不行,我是真的沒有辦法想象。幸好,真的是幸好大哥及時趕到,不然……”
“不然你恐怕要愧疚一輩子了。”雲畫道。
薄司瑤連連點頭,“是是,就是這樣!如果不是大哥及時趕到救了景修的話,我要怎麼面對啊,他也是爲了讓我跟鈴蘭能夠多堅持一會兒,纔會掰開我的手指,甘願掉下去的……”
“他死了,這份情你就真的還不了。”雲畫道,“現在這樣倒是挺好,大哥救了他,你就不必再對他愧疚什麼了。”
“一碼歸一碼,感謝還是要感謝的,不過我心裡確實也放鬆多了。”薄司瑤道,“多虧了大哥。當時的情況也真是兇險極了,可能換一個人,都不一定能把景修給救上來。”
雲畫當然也聽說了當時的情況。
在水流那麼湍急的情況下,景修跟薄司瑤不同,薄司瑤還被老藤給固定着,不會亂動,而景修卻已經落入洪流之中,被洪流卷着即將衝向遠方。
是薄司年,腰間綁着繩子從直升機上垂下來,快很準地把卷入洪流之中的景修給拉了起來,這個過程速度非常快,快得一般人甚至都看不清楚,但實際上是非常危險的。不要以爲薄司年腰間綁着繩子就安全了,實際上,一樣危險。
因爲洪流之中,不光是泥水,還夾雜着非常多的樹木雜物等等,一旦薄司年沒有抓住景修,他自己反倒是被那些雜物給掛住無法動彈的話,甚至可能會牽累到直升機。
還有一種危險的情況就是繩索被洪流之中破損的邊緣鋒利的石頭給割斷,那樣,不光是救不了景修,就連他自己都要摺進去。
可以說,薄司年救景修,也是拼了命去救的。
薄司瑤沒太多感受,只覺得景修沒有死,她就不會終生愧疚。
可雲畫的感觸就太多了。
薄司年爲什麼要拼了命地救景修?
或者說,他救的壓根兒就不是景修,他只是不能讓景修以哪種姿態死在薄司瑤的面前,他不想讓薄司瑤愧疚一輩子,僅此而已!
雲畫無奈地看了薄司瑤一眼,有的時候啊,遲鈍也是一種福氣。
……
一週之後。
雲畫忽然接到薄司瑤的電話。
“什麼,葉阿姨過來S市了?什麼時候的事情,怎麼都沒聽她說?”雲畫問。
薄司瑤在電話裡也很鬱悶,“應該是爲了大哥的事情。”
“大哥的事情?”雲畫不解,“什麼事?”
“大哥之前談的女朋友不是分了嘛,他說相處不來。也就這兩天吧,大哥好像又談了一個,媽應該是又要給大哥安排相親的時候,大哥說了的,所以媽着急過來看看大哥找了個什麼樣子的女朋友。”薄司瑤道。
“又找了一個女朋友?這麼快?”雲畫一臉的不解,也真的很難相信,薄司年不是那種急切的人,怎麼會忽然又找一個女朋友呢?
之前那個相處了那麼久,兩個人相處應該還算是很愉快的,可是說分就分了,這纔沒分多久呢,就又找了一個?到底怎麼回事?
“你也來吧,媽說一起吃個飯,既然大哥喜歡,就見見家裡人也好。之前的那位姐姐,媽本來就認識,知根知底的,倒是沒有安排見面,如今這個,媽完全不瞭解,也正好咱們一起見見。”
雲畫答應了下來。
見面就安排在晚上。
在酒店,包廂的私密性還是很好的。
雲畫是最後到的。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雲畫一進門連忙笑道,把包放下,先給葉梓喻打招呼,“阿姨,本來說去接您的……”
“不用麻煩。”葉梓喻笑着讓雲畫過去她身邊坐,又道,“瑤瑤難得抽出來一點時間,正好去接我,你還要上學,麻煩。”
“也不麻煩。”雲畫笑,這才又看向薄司年和坐在薄司年身邊顯得有些侷促的女孩子,“大哥的保密工作做的真好,我距離這麼近,還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薄司年笑了笑,“下次一定早點通知你。”
“下次?”雲畫無語。
薄司瑤也笑得不行,“還下次呢,哪有你這樣說話的。”
薄司年微笑,並不多言。
雲畫這才仔細去看坐在薄司年身邊的那個女生。
那個女生看起來很緊張,歲數應該也比較小……
“好了,既然都到了,我介紹一下吧。”薄司年道,“媽,畫畫瑤瑤,這是夏雪,今年剛考上S大的研究生,23歲。”
“夏?小夏同學?”雲畫眨了一下眼睛,想起了什麼。
見薄司年和葉梓喻都看過來,雲畫連忙說道,“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起了先前馮嬸給我泡茶的時候說,那些花茶都是小夏同學帶來的。也不知道馮嬸說的是不是夏小姐。”
雲畫微笑着看向夏雪。
夏雪連忙一笑,“只是一些自家在山上採摘晾曬的野花,泡茶的味道還算可以,你要是喜歡的話,我也給你帶點。”
雲畫點點頭,要不要花茶她並不在乎,她只是想確認這位夏雪同學的身份。
她可不會忘記,當時馮嬸說的那個小夏同學,可是大哥資助過的貧困生,是大哥的資助改變了她的命運,讓她從大山之中考了出來,從此擺脫貧困偏遠山區女子的宿命。
只是雲畫怎麼都沒想到,這位小夏同學,竟然還成了大哥的女朋友。
從被資助的貧困生,到大哥的女朋友,這跨度着實不小呢。
雲畫不免想得更多了一點,比如說大哥之前的那位世家小姐女朋友,爲什麼來了一趟就主動提出要分手?
這其中,有沒有這位小夏同學的手筆?
當然了,她也就只是懷疑,只是聯想,事實如何她並不確定。
果然,又聊了一會兒之後,當葉梓喻知道了夏雪是薄司年資助過的貧困生,她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中途,夏雪去衛生間。
葉梓喻就看着薄司年,臉色很嚴肅地說道:“司年,非她不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