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多學科的交叉藝術
對於陳舟和弗裡德曼一行人的到來，CERN這邊是抱着無比歡迎的態度的。
所以，在克羅斯先前抵達這裡時，很輕鬆地就將相關事宜溝通好了。
現在輪到正主陳舟和弗裡德曼到場，CERN自然拿出了足夠的重視。
他們安排了專人負責接待陳舟一行人，並且根據克羅斯的溝通情況，將舉辦兩個小型的研討會，進行學術交流。
陳舟看着眼前的中年人，眼前的中年人也正看着陳舟。
只不過，陳舟看對方的眼神是在猜測這人是誰。
對方看陳舟的眼神，卻顯得有些火熱。
很明顯，這位中年人對陳舟有着不一樣的想法。
“約翰斯通教授，這次的學術交流，就勞煩你了。”
弗裡德曼的聲音，拉回了米徹·約翰斯通已經陷在陳舟身上的眼神。
其不但長期爲工程物理研究院的多個研究所，提供高精度探測器標定，完成了大量X光探測元件的精密標定。
而且，隨着直線加速器的發展，它也被應用到各行各業。
“產生質子的離子源，安裝在加速器管的上端……”
他在一篇名爲《產生高壓極隧射線方法原理》的文章中，提出了一個直線加速器的設計圖樣。
“加速器主要是由三根用絕緣材料製成的高柱，和它們中間的加速器管組成……”
只不過，和上午的直線加速器實驗室不同的是，質子同步加速器實驗室的研究人員，明顯地就要忙碌一些。
想到這的陳舟，腦海裡突然冒出來一個曾經在網上跳出的新聞。
這些研究人員正在爲下一輪的實驗計劃，做着充足的準備。
也爲華國科學院金屬研究所某型號飛機發動機葉片驗收標準的制定，提供了關鍵數據。
而且陳舟的計劃，遊學期間，最主要的是增長見識，拓寬自己的視野。
這也是米徹·約翰斯通如此熱情的原因。
他的腦海裡蹦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弗裡德曼教授，陳舟博士，不知道你們上午觀看之後，有什麼感受嗎？”
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也沒有如此由淺入深地去介紹過。
中午在CERN就餐時，米徹·約翰斯通就不再客氣，主動湊了過來。
“這是Linac2直線加速器，它或許和你們以前見過的直線加速器有些許不一樣……”
那則新聞，也是關於燕京正負電子對撞機的。
克羅斯左右看了看，小聲說道：“就是，你來CERN是爲了什麼？”
聽着米徹·約翰斯通的介紹，看着眼前的質子同步加速器，眼睛餘光裡，研究人員的身影在不斷穿梭。
克羅斯看了陳舟一眼，又小心地看了看周圍，然後直白的問道：“我的意思是，你會留在CERN嗎？”
“在加速器管的地端的地板下面，有一間裝有接收器的小室，質子能夠在這裡同物質碰撞，在此過程中，轟擊能夠引起原子核的蛻變……”
在縱向時間控制精度，則需要達到皮秒級。
午餐過後，經過短暫的休息，米徹·約翰斯通開始帶領陳舟他們參觀質子同步加速器。
只不過，他也在默默地盤算着一些東西。
也是由此開始，物理學界進入了加速器實驗的時代。
想到這，米徹·約翰斯通的眼神，不由得就飄到了陳舟身上。
見陳舟和弗裡德曼似乎說話的慾望不高，米徹·約翰斯通也不再多說什麼。
陳舟有所察覺，也看了米徹·約翰斯通一眼。
似乎也意識到這一點的米徹·約翰斯通，又笑着補充了一句：“關於陳舟博士所問的具體實驗計劃，我這邊不方便透露，除非等到CERN主動披露相關實驗計劃。”
米徹·約翰斯通指着衆人面前的加速器裝置，開始介紹道。
也因此，燕京正負電子對撞機還有一個名字，叫燕京同步輻射實驗室。
說完，陳舟也不過多解釋，徑直追上了弗裡德曼等人的步伐。
弗裡德曼搖了搖頭，笑着說道：“不行咯，我老了，思維已經不跳躍了。”
但是，由於當時電磁技術的水平所限制，直線加速器並沒有被實現。
高能物理對撞機的加工精度，往往是比航天航空領域的產品要求還要高。
或者應該說，高能物理領域的研究，需要其它學科領域的配合。
但陳舟和弗裡德曼一行，也只是參觀完了Linac2和Linac3兩臺直線加速器實驗室。
在這裡面，就不僅是高能物理一個領域了。
“在加速器管中有金屬圈，它們同高壓發生器相連的方式，能使一系列金屬圈的負壓由底部向頂端逐漸升高……”
直線加速器的雛形概念，最早是由英國科學家伊辛教授在1924年提出的。
同時，由於直線加速器不存在偏轉束的同步輻射限制，可將電子束加速到很高能量等特點。
直到4年以後，德國科學家羅夫維德羅才完成了世界上第一臺直線加速器。
正所謂，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陳舟想了想，說道：“我對CERN的瞭解並不多，如果單從這兩個直線加速器來說的話，我覺得作爲基礎的加速器設備，這兩臺加速器的性能和實驗性，都挺不錯的。”
米徹·約翰斯通輕聲笑了笑：“弗裡德曼教授，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相信CERN的所有研究人員，都很歡迎你的到來。”
尤其是，這個團隊中，還有着一位具有未來物理學領袖氣質的年輕人。
而陳舟他們，如果感興趣的話，CERN是很樂於歡迎他們加入的。
這是醫學科學的例子。
在科學發展和探究的道路上，也存在優勝劣汰的法則。
陳舟就覺得，粒子加速器是和航空航天領域一樣，是一個多學科交叉的研究領域。
只不過，後來因爲服役時間過長，維修費用較高，維修價值不大，便拆除了。
這對加速器設計和設備製造提出了非常嚴格的要求，並要求在運行過程保持長期的穩定性。
陳舟說的很是直接，他想的就是，反正你要問，那我自然也沒必要客氣。
質子同步加速器實驗室在下一輪的實驗計劃中，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
順着加速器的原理，米徹·約翰斯通又介紹了直線加速器的一些主要特點。
事實上，從加速器誕生至今，也不過百年時間。
陳舟頓時恍然，原來是這麼個事。
也就是萬億分之一秒。
事實上，直線加速器因爲束流的注入和引出很方便，而且束流強、傳輸效率高、束品質較好等因素，可由前至後分段設計、製造和調試。
想到這個新聞的陳舟，面色不禁有些古怪。
“那個，陳博士，有件事，請你如實告訴我，可以嗎？”
在Linac2直線加速器參觀結束後，前往Linac3直線加速器所在區域的路上，克羅斯悄悄湊到陳舟身邊，將陳舟“拖”離大部隊一些，才小聲地問道。
因爲好奇，點進去看了一眼。
直線加速器是下一代超高能對撞機的唯一候選者。
難道是覺得自己長得太帥了？
說的是滬市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醫院的血液學研究所的研究組，利用燕京同步輻射1W1B-XAFS技術和定量擬合計算，揭示了癌蛋白PML-RAR是砷劑治療急性早幼粒細胞性白血病APL的直接藥物靶點。
陳舟雖然注意到了，卻也沒多在意。
既然對方避重就輕，沒有回答自己最關心的問題，那陳舟也就失去了興趣。
雖然陳舟自己也覺得自己越來越帥，越來越有魅力了，可你是位大叔啊？！
這一點，不管是CERN，還是以前的SLAC，亦或者其它的對撞機實驗室，都是如此。
他明白了陳舟的意思。
也因此，相較於其它高能加速器，直線加速器纔能有更好的實際應用。
米徹·約翰斯通聞言，微微一愣，旋即輕聲笑道：“大概過兩天，CERN就將開始下一輪的實驗計劃了，實驗的內容中，也有你們剛發現的膠球。”
聽到米徹·約翰斯通的話，陳舟和弗裡德曼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笑了笑。
微微搖了搖頭，陳舟將自己的想法收了起來。
BEPCⅡ“一機兩用”，成爲華國衆多學科的同步輻射大型公共實驗平臺。
對撞機要達到高性能，必須精確控制束流。
那還是他喜歡上網，熱愛遊戲的歲月了。
陳舟的思緒也漸漸由眼前的質子同步加速器，跑到了更遠的地方。
米徹·約翰斯通輕輕點了點頭：“也好，我們帶你們先去參觀一下實驗室，回頭我們再好好交流。”
除了對撞機本身，在對撞機實驗中，也是跨越多個學科的。
弗裡德曼不置可否，他轉而說道：“那我們就抓緊時間，去直線加速器實驗室吧。”
米徹·約翰斯通無比認真地介紹着Linac2直線加速器。
他詫異地說道：“我跟着弗裡德曼教授，進行學術交流呀，怎麼了？”
弗裡德曼說道：“約翰斯通教授，說實話，我有些羨慕你吶！作爲世界上最大型的粒子物理學實驗室，你們的配置，確實是最齊全的。這一點，不管是人員，還是設備，都是如此。”
卻沒想到，如今的自己，居然能夠站在更深的角度，去重新看這一新聞。
CERN的對撞機實驗室，剛好度過了休整期，將於近期開始下一輪的實驗計劃。
“加速器靠真空泵保持真空，外表流線型，可以防止從任何棱角或突出部分形成的意外放電……”
這是CERN最基礎的加速器實驗室，也是使用時間最長的實驗室。
米徹·約翰斯通也不再多說，轉而又問了陳舟一遍：“陳舟博士，上午觀看完之後，你有什麼感受嗎？”
別人可能喜歡看美女，但是米徹·約翰斯通喜歡看天才的物理學家。
就拿華國科學院高能物理研究所的燕京正負電子對撞機BEPCⅡ來說。
這個法則，不僅僅適用於人身上，也同樣適用於研究設備。
如果可以有所接觸，或者說有所“交流”的話？
陳舟覺得，這將是一個很不錯的體驗。
米徹·約翰斯通似乎覺得這樣時不時看陳舟一眼，有些不太禮貌，便立馬又收回了目光。
在加速器內粒子對撞時，要實現六維精確控制，在橫向位置精度達到微米級。
一行人跟着米徹·約翰斯通，朝着CERN的兩個直線加速器實驗室而去。
陳舟微微一愣，第一時間沒理解克羅斯的意思。
這反而使得陳舟越發有些奇怪。
有意無意地，米徹·約翰斯通在說這話的時候，又多看了陳舟兩眼。
米徹·約翰斯通一如上午一般，詳細地給陳舟等人介紹着質子同步加速器。
聽到這句話的陳舟，不由得在心裡笑了一聲。
他不明白這位米徹·約翰斯通教授，老是看他幹嘛？
CERN在建設之初，是有一個被稱爲Linac1的直線加速器的。
而陳舟，顯然就屬於此列。
對於一支有着豐富對撞機實驗經驗，並且發現了膠球的團隊，CERN有着無限大的包容。
這其實和SLAC關停對撞機實驗室，是一個道理。
這樣吊胃口的話，對別人或許有用，但對他，對有着錯題集的他，還真沒有太大的誘惑力。
尤以醫學爲重，直線加速器在醫學上的應用，爲腫瘤的治療，提供了新的治療方式。
想了想，陳舟輕聲說道：“暫時會留下，學術交流嘛……”
陳舟輕輕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另外，對於直線加速器這一分類而言，我不知道CERN的實驗計劃是怎樣的，有沒有爲超高能對撞機做準備……”
但其發展之快，確實證明了科學的進步之快。
說起來，陳舟和弗裡德曼他們選擇的時間，是真的挺湊巧的。
陳舟奇怪的看了克羅斯一眼：“什麼事？”
如果從粒子加速器入手醫學科學的話，也不知道是否可行？
也不知道，這算不算直接繞過了生物學這一學科？
一上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帶正電的質子，由於受到帶負電的金屬圈的吸引，而順管射下，同時由於下面金屬圈的負電壓不斷增大，質子的速度也不斷增加……”
留在原地的克羅斯，楞了有三秒鐘，然後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也突然想明白了，爲什麼那位米徹·約翰斯通教授，會時不時地看自己一眼。
許多高能物理的理論和預言，得以在加速器實驗中驗證。
陳舟不知道CERN是否有這方面的研究，但多半是跑不了的。
雖說他確實希望能夠接觸到下一代超高能對撞機的相關研究內容，但是時間上，也沒有那麼的迫切。
想到這，陳舟反倒是多看了這位米徹·約翰斯通教授兩眼。
“弗裡德曼教授，你們能夠來CERN，是一件足夠值得高興的事，怎麼能說勞煩呢？”米徹·約翰斯通微笑着表示。
大概也就是一根髮絲的幾十分之一的精度級。
在這裡，你不僅僅能夠窺視到微觀粒子的世界。
你還能欣賞到多學科的交叉藝術……
不過，陳舟並沒有注意到的是。
米徹·約翰斯通在他露出奇怪的表情後，就又多看了他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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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