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下棋？”
孟曉表情怪異的望着小雪，伸手接過棋盤擺在桌子上又道：“是你大師姐讓你來的？”
“不是，是武渺讓我來的。”
小雪這個回答倒是出乎孟曉的意料，奇道：“他怎麼會讓你來跟我學下棋？”
“大師姐回到玉虛宮後就總是拉着我們陪她下棋，只是我們這些年輕弟子大多不是她的對手，而師叔們的棋藝又高她太多。所以最後的結果就是要麼輕鬆取勝要麼被殺的體無完膚，根本就起不到磨練精神的效果！所以嘍，武渺便讓我來跟你學下棋，好回去幫助師姐！”
小雪將一切說的理所當然，孟曉聞言竟是連一點反駁的理由都找不到，揉了揉眉心有些爲難道：“那隻能說你的那些師叔們棋藝也有限，根本做不到收放自如的控制輸贏。想做到像我那樣將勝負控制在三子之內是非常困難的！你這種半路出家的達到你師叔們的水平尚且很難，想要達到我的水平，那更是不可能！”
小雪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你倒是一點都不謙虛啊，就不怕我的師叔們來找你下棋嗎？”
“他們要是因爲下棋的事來找我，那也不過是切磋罷了，後悔的是他們！就怕他們是因爲其它事來找我！”孟曉淡淡回道，同時拿出棋盤，取出一顆黑子放在手中不停揉搓卻一點放下的意思都沒有。
小雪聞言沉默半晌，“你不用擔心的，大師姐回來的時候就已經解釋過了，你們之間並沒有什麼多餘的關係。”
孟曉不知可否的點了點頭，“我知道，只是說不說是一回事，人家信不信又是一回事。有關我們的緋聞此刻怕是已經傳的各大派皆知了，別的不說，上次我遇見了一個屍山血海的弟子，那傢伙看我的眼神讓我不爽了很久。雖然這有可能也是靳歸的借刀殺人之計，可也從側面說明了一些問題。人們的心還是八卦的，清白有時候對於圍觀羣衆來說並不重要。”
小雪望着孟曉的眼神充滿矛盾，多了一會問道：“那你想怎麼做？”
“不需要怎麼做，我教你一些套路，你回去跟雪嫣然對局，這些套路用好了可以起到奇效，即使是面對你口中那些所謂的棋藝精湛師叔，也能夠殺個旗鼓相當！然後，你幫我告訴雪嫣然，大家是兩個世界的人，以後能不見面還是不見面吧！”
這一套話似乎是在孟曉的心中盤桓了很久，今天一下子都掏了出來以至於中間都沒有什麼停頓，而在小雪聽來也怔愣了很久。眼中有一絲的迷茫，卻在眨眼間恢復清冷，再次坐在孟曉對面，默默的拾起一枚棋子當先落在棋盤上。
孟曉低頭不語只顧下棋，眼睛甚至都沒有擡一下，啪啪啪，一聲聲的脆響隨着時間流逝，不算大的棋盤上眨眼就沒剩下多少空白了。
“你……你之前身邊的那個女人是誰？你們好像很親密！”
小雪的問話突然間響起，孟曉擡起的手臂陡然頓在空中，擡眼瞧了瞧不見任何表情的小雪，“算是朋友吧，她叫玉瓏兒，也是密探，現在是我的下屬。”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接着像是想起了什麼，接着又道：“她喜歡的是古沉。”
這次輪到小雪的動作頓住，“既然喜歡的是古沉，那你們舉止那麼親密爲什麼？不怕古沉吃醋嗎？”
孟曉隨意答道：“因爲古沉並不喜歡那些對自己別有所圖的女子。”然後眉頭微凝想起了什麼，看看小雪彷彿下了什麼決定，“而且那麼漂亮的女子，凡是男人都會有些想法吧！”
啪！
有些突兀的落子聲傳來，小雪這一子下的似乎格外用力，只聽她又道：“漂亮？我覺得沒有大師姐好看！”
孟曉也跟着下了一子，“雪嫣然確實美，但除非這世間只剩下我一個男人，否則我們這輩子都別想在一起！但玉瓏兒不同，至少，我要是使使勁說不定未來就能有一個好漂亮的老婆！”
“哼！那麼漂亮的女人會看上你嗎？”小雪的語氣明顯有些不憤。
“這可說不準，這方世界是很神奇的，再說我的顏值也不算低吧，又學識淵博且實力雖然不強但也不會拖後腿。爲人機敏又通人情懂世故，怎麼看都是一個良配吧！”
小雪翻了個白眼，“你倒是格外的自信啊，那爲什麼對跟我師姐的事沒有信心？你不也說了，這世界是很奇妙的，之前我師姐都能招婿，誰知道未來會不會呢？”
孟曉深深吸了口氣，聲音有些低沉，“我們之間先不說有沒有那份感情，就算真的有一分真情在，那麼問題也不在她身上，而是在我身上！”
“你對自己沒有信心？”
“對，沒信心！你師姐的未來不可限量，乾坤道果都未必能夠擋得住她。而我呢，就算有辦法解決資質的問題，但充其量也不過是入道三境而已。要知道，從入道三境晉級乾坤道果，不僅需要平衡自己對於人間道、地獄道、萬物道的道境之力，還必須將三種道境之力融合！這需要的不僅僅是靈氣，還有領悟。這份領悟將世間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攔在了外面，靠着自己的力量領悟到的太少了，大部分人都是在前人的幫助下才晉級的。這也就是爲何六大派和各個世家中總會出現乾坤道果級別的高手，而小門小派則能有個入道三境就謝天謝地了！”
小雪不說話只聽孟曉又道：“你們玉虛宮的那些高手爲何有那麼多晉級了乾坤道果？還不是因爲前輩們留下了許多魂寶或是秘籍感悟！”
“你也可以去感悟啊！呃，我是說你也可以去尋找那種帶有前輩感悟的魂寶啊！”小雪像是有些着急，說話有些慌亂。
孟曉嗤笑一聲，“談何容易！乾坤道果級別的魂寶哪件不是各大派的心肝寶貝，就算我能夠找到一件，怕是還沒有等感悟到什麼，就已經被前來搶奪的人給淹沒了！”說着又擡眼看了一下小雪，“而且！雪嫣然是神器家族的獨苗，傳承神器是她天賦的使命，是永遠無法迴避的責任。到了一定的年齡，她必然會成親，就算她不願意，整個玉虛宮也會讓她願意的！”
小雪握着棋子的手突然間握緊，發白的指節生生將一枚棋子握碎，孟曉像是沒有看到般接着道：“女人最好的生育年齡其實是在二十到三十之間，就算因爲實力的提高和身體的保養，這個年齡段會適當放長，可也肯定在五十歲之前吧！而等到你師姐五十歲的時候怕是都已經成爲乾坤道果的高手了，而我呢，能夠到入道二境都算是謝天謝地了！”
“師姐可以成親，但跟誰生孩子難道也不能做主嗎？大不了，大不了你……我是說讓未來的夫婿住進玉虛宮就好了，這樣不就能安全嗎？”
孟曉看着小雪有些着急的樣子，默默下了一子，“玉虛宮很大，在裡面也許不會悶，但跟廣闊的天地比起來，我不喜歡僅僅大一點的囚籠！”
小雪不說話了，不聲不語的下了一子，卻猛然發現她早就已經輸了，而且這一次輸的悽慘至極，整個棋盤上甚至都沒有多少她的子了！
“下的這麼狠，也不說讓一讓我。”
她的語氣有些幽怨，孟曉卻是笑道：“你又不是你師姐，我幹嗎要讓，也得讓你明白明白咱的棋藝絕非浪得虛名！”
小雪點了點頭有些沒精打采的收拾棋盤，“快開拔了，我先回去。”
孟曉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卻眨眼消散笑道：“看你這笨蛋樣子估計也沒學會什麼套路，下次再來吧，我……好好教你！”
正要出門的小雪身形一頓，“好啊！”聲音再次恢復清冷走出帳篷。
孟曉望着那漸漸不見的背影怔怔出神，伸手從懷中掏出了一枚熱乎乎的棋子，只是這棋子的顏色有些暗淡，好似經過了長久的摩擦已經痕跡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