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時,後山曬經場
楊意早早的在這裡等候,一見到蕭子醜,馬上跪下叩拜道:“弟子楊意,叩見師父!”
蕭子醜輕輕一託楊意手臂,楊意便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
蕭子醜拍了拍楊意的肩膀,道:“以後我們師徒之間,再不必行此虛禮。”
“好的,師傅!”楊意笑着點了點頭。
“師傅,正式開始修煉之前,我是不是要先把天行功的功法口訣給背下來呀!”楊意繼續問道。
蕭子醜笑着搖搖頭道:“不用,因爲天行功根本就沒有口訣心法!”
楊意驚異道:“沒有口訣心法,如何修煉功法?”
蕭子醜回道:“天行功實質上就是通過特定的動作、手法和吐納方法來鍛鍊人的五臟,從而使修煉天行功的人獲得遠遠優於常人的體魄。”
“鍛鍊五臟?”楊意疑惑道。
蕭子醜揹着手,一邊緩緩踱步一邊道:“天地靈氣分五行,人感五氣而生,人爲小天地,天地之五行即爲人體的五行,所謂人體之五行乃是:肺金、心火、肝木、腎水、脾土,肺屬金,鍛鍊肺臟能使人不怕利刃刀劍;心屬火,鍛鍊心臟能使人不懼烈焰灼燒;肝屬木,鍛鍊肝臟能使人骨骼似樹木般堅韌;腎屬水,鍛鍊腎臟能使人身體如流水般任意彎曲;脾屬土,鍛鍊脾臟能使人拳腳如山石般強硬。”
“當天行功修煉到一定境界之後,你可以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力量可擒龍象,速度堪比瞬移。”蕭子醜接着說道。
楊意越聽越興奮,急不可耐的詢問道:“師傅,咱們是不是現在就開始練啊?”
蕭子醜笑着回道:“你看你,還沒會走,就想着跑了,彆着急嘛,在正式學習天行功之前,你還要先完成一件事!”
“什麼事?”楊意急切的問道。
蕭子醜指了指山頂藏經塔旁邊的一個大水缸道:“塔邊的那個水缸你看到沒有,只要你能用山腳下的河水將它灌滿,我就正式傳你天行功!”
“好咧,那還不簡......”楊意突然想起之前砍竹子被坑了,馬上住了嘴,警惕的問道:“這個水缸是不是有什麼貓膩?”
蕭子醜聞言哈哈大笑起來:“好啊,吃一塹長一智,你總算長點腦子了。”
“看到水缸旁邊那棵樹”蕭子醜往山頂指了指。
“看到了,就是棵小樹苗嘛!”楊意順着蕭子醜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那棵樹的學名叫龍吸水,你可別小看它,露在地面上的部分雖然瘦小,地下部分卻很茂盛,樹根盤根錯節且扎得很深,它對水的需求量很大,周圍的水氣會被它全部吸收過來,所以它數丈範圍內的植物,全都會因爲缺水而枯死。”蕭子醜解釋道。
“這個龍吸水會一直吸走水缸裡的水,所以我挑水的速度必須要快過它吸水的速度,否則水缸裡永遠滿不了!”楊意反應了過來。
蕭子醜笑了笑道:“算你還不太笨!”
楊意一旦想明白了,就不再猶豫,馬上就開幹。
蕭子醜看着楊意忙碌的身影,心中深感欣慰,不由得想起自己小時候練功的情形,陷入了回憶當中,思緒飄到了十年之前。
十年前,蕭子醜剛滿六歲,開始跟着蕭央修煉天行功,也是先從砍竹挑水開始。
蕭子醜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修練的極爲刻苦,且天賦極高,不到兩年的時間,他就已修煉到天行功第二重境界了。
蕭子醜的天行功練到第二重境界後,蕭央送了他一件黑色背心。
“這背心也太重了吧!”蕭子醜接過蕭央手中的背心,差點被帶了個踉蹌。
蕭央笑着道:“這件黑色背心名喚玄衣甲,乃西方烏精玄鐵所制,是十分難得的寶貝,此甲雖十分沉重但柔軟貼身,絲毫不會影響穿甲之人的活動。”
蕭子醜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玄衣甲穿上了身,但明顯小了一大截,並不合身,於是問道:“師傅,這衣服也太小了,再過個一年半載,套都套不進去了!”
話音未落,蕭子醜身上的玄衣甲竟開始自行伸長變大,在它變大的過程中,重量也變得越來越重,蕭子醜被壓的彎下了腰,小腿不自覺的開始抖動起來。
沒一會,玄衣甲終於停止了伸長,竟變得十分合身,但玄衣甲的重量讓蕭子醜再也撐不住了,直接撲的一聲,整個人跪在了地上。
“這什麼鬼東西啊,怎麼還會自己變大變重啊!”蕭子醜跪在地上抱怨道。
蕭央看見蕭子醜的狼狽樣子,竟然不厚道的笑出聲來,他解釋道:“玄衣甲更神奇的一點是,它的大小、重量會隨着人的身形自動調整,小孩穿上它,它會自動變小變輕,大人穿上它,它又會自動變大變重,所以它還有個別名,喚作‘如意甲’”,你以後吃飯睡覺都要一直穿着它,不準脫下來。”
“吃飯睡覺?我先站起來再說吧!”
那天,蕭子醜從曬經場走回藏經塔,短短三里路,他竟足足走了五個時辰。
不過話又說回來,自從穿上玄衣甲之後,蕭子醜修煉起天行功來,簡直是事半功倍。
這一練,又是一年。
這天,蕭央把蕭子醜和凌鋒叫到跟前。
蕭央先對蕭子醜說道:“阿醜啊,你也不小了,也該幫忙打理一下藏經塔的經書了,等會你就跟你凌師兄去熟悉下塔裡的情況!”
“我還要修煉天行功呢,這不耽誤時間嘛!”蕭子醜有些不情願的嘟囔着。
蕭央一聽,氣的眉毛一挑,怒目道:“小兔崽子,沒大沒小,師傅說的話也敢不聽嗎?”
蕭子醜見蕭央動了真火,也不敢再爭辯。
蕭央隨即又囑咐凌鋒道:“小凌子,你等會帶阿醜去熟悉下塔裡的情況,然後你負責把悟真經傳給他,讓他儘快上手。”
凌鋒忙躬身答應下來。
蕭央走後,凌鋒帶着蕭子醜到了塔裡,凌鋒指着放滿盒子的木架道:“閣內的功法都裝在木架上的盒子裡,每個小木盒裡裝着一本功法,功法的名字就刻在盒子前面以便於尋找。爲了防止有人偷盜,每個盒子上都設置了特殊的禁制,需要用特定的手法才能解禁,而且爲了保險起見,每半年便要換一種禁制。”
“保護措施竟做的如此嚴格!”蕭子醜不禁咂舌道。
凌鋒笑笑道:“藏經閣裡每一本功法都是極爲珍貴的,自然要小心守護。”
“剛纔老頭子要你教我的‘悟真經’是什麼啊?”蕭子醜問道。
凌鋒解釋道:“悟真經是所有初入五行門的弟子首先要學的,是所有修道之法中最基礎的東西,只有先學會悟真經,才能開始嘗試感應天地靈氣,雖然悟真經修煉起來並不甚困難,但若是稱它是修道這座萬丈高樓的基石,卻一點也不爲過。”
凌鋒說着從懷裡拿出一把銅鑰匙,走到西面上了鎖的小門口,打開了門上的大鎖,推門進去。
凌鋒走到第一排架子前,伸出右手食指,對着最上面一層的第一個木盒連揮幾下,嘴裡唸唸有詞。
只聽砰的一聲,木盒一下子彈了出來,凌鋒隨即食指向上一指,一本白皮書從木盒中飛出,直接飛落到他的手中,然後那木盒又自己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