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結束後,蕭子醜和楊意相約一起回藏經塔,兩人並肩走在山間竹林的小路上。
楊意不停的描述着蕭子醜剛纔那場比武的過程,興奮地手舞足蹈,彷彿是自己贏了比試似的,身旁的蕭子醜則微笑着不做迴應。
正說到高興處,楊意突然低頭不語,好像是有什麼心事,蕭子醜也不主動說話,兩人就這樣沉默着一起走了很久。
眼看兩人就要走出竹林的時候,楊意突然撲通一聲跪在了蕭子醜面前,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對於楊意如此反常的舉動,蕭子醜好像並不覺得意外,他盯着楊意看了好一會後,緩緩問道:“你想學天行功?”
楊意心猛地一跳,他沒想到蕭子醜竟然瞬間看破自己的想法,於是擡起頭,堅定的回道:“是,求師叔您收我爲徒,傳我天行功!”
楊意額上慢慢滲出的鮮血從臉上劃過,留下一條長長的紅線,一滴滴的掉落在地上,但眼神卻愈加堅定。
“我不會收你爲徒的,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蕭子醜竟毫不猶豫地就拒絕了。
“師叔您要是不肯收我爲徒,我就跪在這裡不起來!”楊意激動道。
“你想跪就一直跪着吧!”
蕭子醜撂了一句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只留下楊意一人繼續跪着。
蕭子醜回了藏經塔,拿起水壺準備倒杯水,發現水壺下竟壓了張紙條。
蕭子醜拿起紙條,只見紙條上寫着“今日三更,後山翠微亭”幾個字,留紙條的人很奇怪,居然沒有在紙條上署名。
蕭子醜看完紙條,眼中露出興奮的神情,輕聲道:“終於給我來信了!”
只見他右手一翻,一個火團瞬間從他手掌上冒了出來,將紙條點着燒了,隨即一握拳頭,火又隨之熄滅,然後往牀上一躺,很快便打起呼來。
如果剛纔有人看到蕭子醜這一手“掌火”,肯定會驚掉了下巴,一個苦海破裂的人竟然可以施展法術,這完全打破了他的認知。
“咚!——咚!咚!”,塔外傳來打更聲,已經是三更天了,蕭子醜一翻身從牀上跳了下來,立即起身往山後走去,大約走了小半個時辰,已經到了翠微亭附近,蕭子醜遠遠觀察,只見亭子裡有個黑影在晃動。
蕭子醜踏着臺階,緩緩走進亭子,一個身着黑色斗篷的人正背對着他站在亭子裡。
“你又遲到了!”
那人說着突然轉過身來,竟是個青面獠牙的怪物。
再仔細一看,原來這個口吐人言的怪物其實只是一個帶了青銅面具的人。
“九叔,好久不見!”
原來蕭子醜和這面具人竟是老相識。
“阿醜,你已是這屆五院會武的四強了,有資格進入地榜,不用多久門裡就會給你安排外出任務,你可以趁機調查一下害死你父母的兇手了!”面具人有些興奮道。
“前幾天師傅告訴我,可能在華丘城那裡會有線索!”蕭子醜回道。
“華丘城?那是老陸的地盤啊,好,你的第一個任務我想辦法給你安排去華丘城。”面具人好像在五行門內有些權勢。
“九叔,這些年就沒有些什麼新線索嗎?”蕭子醜問道。
面具人嘆了口氣,搖搖頭道:“害死你父母的人隱藏的很深,沒有留下其他任何的線索。”
“不管這個人有多麼狡猾,我都一定要把他給揪出來,我要他血債血償!”蕭子醜咬牙切齒道。
“當年我看到你父親的屍體,發現他右手少了根手指,我猜測他生前應該是帶了一個戒指類的法器,所以他的手指被人給割掉了,那枚戒指現在的主人可能就是你要找的人!”面具人低頭沉吟道。
“九州奇物志我早就翻遍了,上面記載的戒指類的法器實在太多,我一點頭緒也沒有。”蕭子醜有些懊惱道。
“以我對你父親的瞭解,一般的法器是入不了他眼的,最起碼也是上品仙器的級別,這樣一來,範圍就大大縮減了!”面具人安慰道。
“上品仙器,戒指類法器,符合這些條件的就很有限了,有乾坤青光戒、浴火鳳靈戒,六芒通天戒......當然還有麒麟聖戒。”蕭子醜喃喃自語道。
面具人拍拍蕭子醜的肩膀,囑咐道:“阿醜啊,這個兇手能殺死你父親,修爲定是極高,所以你要是在追查過程中發現有關兇手的線索,一定要及時通知我,不可擅自行動,免得復仇不成,反丟了性命。”
蕭子醜聽着面具人的關心,心中有些感動,鄭重的點了點頭。
“咚!——咚!咚!咚!”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已經到了四更,天已微亮,兩人不便再繼續停留,客套了幾句後便各自散去了。
蕭子醜走到白天跟楊意分別的地方,發現楊意竟然還在原地跪着呢。
只見楊意雙眼微睜,臉色慘白,整個身體隨着晚風晃動顫抖,顯然已經達到體能的極限了。
蕭子醜有些驚訝,他沒有想到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養尊處優的皇子竟能有如此毅力,不免有些動容。
蕭子醜慢慢走近,輕輕嘆了一口氣,柔聲道:“你這是何苦呢,就舒舒服服做你的逍遙王爺不好嗎?”
蕭子醜的輕語像一聲響雷,瞬間將楊意炸的清醒過來,他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拼命的給蕭子醜磕頭,竟把身前的青石板磕的砰砰作響。
蕭子醜見狀,嚇得忙上前扶住楊意,一邊慢慢將他攙起來,一邊輕輕幫他擦拭額頭的血跡。
楊意身體本就不甚強壯,連着跪了幾個時辰,體能早就到了極限,完全依靠在蕭子醜的身上才能勉強站立起來,平復了好一會,小腿才漸漸開始有知覺。
“我如果一直不過來,你就打算一直跪下去嗎?”蕭子醜問道。
“我相信您一定會回來找我的!”楊意堅定的回道。
“哦?你何以如此肯定?”蕭子醜疑惑的問道。
“因爲你走之前說的是‘想跪就一直跪下吧’,而不是‘回去不要跪了’,所以我認爲,您是希望我堅持跪到您來找我的。”楊意認真回道。
“好小子!小小年紀竟如此了得,確實是個好苗子!”蕭子醜在心中暗暗讚歎道。
“其實師傅您來的比我想像的還要早呢,我以爲您怎麼着也得到明天早上才能來呢!”楊意笑着撓了撓腦袋。
“我可還沒答應你拜師呢!”蕭子醜拒絕道。
“那我到底要怎麼做,您才肯收我爲徒呢?”楊意着急道。
“我心中有個疑問,不把這個疑問解除,我是不會考慮收你爲徒的。”蕭子醜道。
“什麼疑問?”楊意忙問道。
“我很奇怪,你堂堂九州國的四殿下,在皇宮過着養尊處優的日子,爲何要這麼執着於學習天行功,你要知道修煉天行功所受的苦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四年期滿後回到皇宮繼續過着你皇子的生活不好嗎?”蕭子醜疑惑道。
楊意沉默了好一會,說出了一段皇宮內的隱秘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