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色液體一入池中,池中水立刻冒起大量白煙,緊接着,整池水都象沸騰了一樣。
樓蘭女王的身體在水中迅速融化着,如同炎炎夏日裡的雪人。
她最後一個動作是轉頭看着歐陽自遠,臉上帶着微笑,眼神卻是冰冷的。
“永不降漢!”這是她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太陽墓外,山的另一邊。
柳千惠正坐在銀龍身邊,看着對面。
她看到了水中那可怖的蛇魚,也看到了那靜靜停泊着的船。
她有些無聊的打了個呵欠。
終於,一個人自山頂慢慢冒出來,然後順着臺階走下山。
這人沒有往別處走,而是進了那船,撐着船回到岸邊。
柳千惠安靜的等待着,直到那船靠了岸。
歐陽自遠撐船靠岸,才一上岸就看到柳千惠坐在那裡,不由回頭看了一眼船倉。
船倉裡,五個水手仍倒在那裡,死狀可怖。
歐陽自遠在心裡嘆了口氣。
這一回他可要捱罵了。
說好的不輕易犯險,結果他一個人跑出來了,而且船上的水手、湖裡的蛇魚,都明明白白的告訴柳千惠:他可是很經歷了一回風險的。
歐陽自遠鼓起勇氣迎向柳千惠。
沒辦法,醜媳婦總得見公婆,不聽話的老公總得見老婆。
柳千惠看着歐陽自遠,嘆了口氣:“怎麼纔回來?我都等你好久了。”
歐陽自遠有些發呆。
這個,好象不算責備吧?這是暴雨前的寧靜嗎?
“女王的身體好看嗎?”柳千惠又問。
歐陽自遠吃驚的差點摔倒。他定了定神,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柳千惠哼了一聲。
“你爲什麼不問問怎麼只有我一個人在這裡等你?”
歐陽自遠一楞。
他方纔只顧着怕柳千惠罵了,卻沒有注意這個問題。柳千惠這一提,他也感覺着奇怪了。
是啊,爲什麼只有她一個人在?要按常理說,現在應當是數名將軍帶上幾百甚至上千士兵在這裡展開搜索,尋找歐陽自遠纔對。只是,他方纔問的這個問題也很奇怪,柳千惠總不成也在那墓中看着自己吧?
柳千惠看着一臉茫然的歐陽自遠,嘆息了一聲,說道:“你是統帥,所以軍中大事,你說了算。可是你能不能也聽大家的一回?這一回你又獨自離開了,大家都很擔心,要不是美玉相助,現在軍中可能已經大亂了。”
“美玉?”歐陽自遠聽的雲裡霧裡的。這事兒和美玉有什麼關係?
柳千惠哼了一聲,說道:“正是美玉。她用了大神通,知道你在哪兒,也知道了要發生什麼,所以大家才放心的。”
歐陽自遠不由笑了起來,說道:“回去後我要謝謝美玉。”
柳千惠見歐陽自遠明顯的一臉不信,卻又說要謝謝美玉,微一轉念已知道歐陽自遠的想法,嗔道:“你以爲是美玉騙了我們,是在安慰我們?你真當我們那麼傻啊?”
這回輪到歐陽自遠傻了。
他方纔真的以爲是美玉爲安衆人所以假言說她自己有大神通,能看到歐陽自遠做什麼,但現在,柳千惠這話不明明在說衆將也懷疑了這一點,卻被美玉證實她真有此功力?
柳千惠見歐陽自遠瞪着眼不說話,恨道:“我就知道你把我們當白癡了。”
“不是,絕對不是。”歐陽自遠急忙否認。
柳千惠不理會歐陽自遠的辯解,說道:“美玉以一盆清水,一塊樓蘭王宮中的白玉爲引,讓我們在那水中看到了你在哪裡,正在做什麼,還看到了會發生什麼。我們都是親眼所見,怎能不信?”
歐陽自遠不由暗驚,沒想到美玉居然有這樣的神通,不由拍手道:“她怎麼不早說,她既然有這樣的神通,就該請她看看咱們以後的行程會碰到什麼,那可真是幫了大忙了。”
柳千惠“呸”了一聲,笑道:“那她就成了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的玉皇大帝了。她和我們說了,這法術很是艱難的,第一是要消耗大量的體力,第二是要有極品寒玉爲引,第三還要她親手接觸過的人,才能看到此人的情形,而且也只能往前預知一個時辰而已。她勉強給我們看完了那證據就累的不行了,那絕世寒玉只有樓蘭王宮裡有那麼一塊,看完了也就毀了。”
歐陽自遠聽得這辦法居然如此艱難,只得嘆息一聲。
想來要不是美玉此前救自己時接觸過自己,只怕也看不到他的情形了。
柳千惠見歐陽自遠仍站在那裡,哼了一聲,說道:“還不回去?要在這裡等到天黑不成?”